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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巨大的蓝凤蝶在空中飞翔,如同在一团白光里。四周没有其他事物,也没有声响,静谧安详。它飞啊飞,越来越近,可以看见它的触须很欢快的跳动,这欢快就藏在跳跃着的触须后面,似乎一张脸想要越来越清晰的出现,然后一双眼睛忽然占据整个天空。杜太给突然从床上坐起,那双眼睛正慢慢在脑海里消失,熟悉的慈祥的表情根本无法捕捉。杜太给心里滋生一种无以言状的忧伤。他下床走到外面的院子里。夜深人静,他把以前锁在内心里的静第一次这样释放出来,原来是这般天大地阔。以前他是一种自闭的病状,对现实的种种只能以自我偏执的态度自顾自的演绎活着。如今,他虽然打坐了十来天,虽然仍然无法分开体内老师说的力量界限,可是今晚他把自己放在了大世界里,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他只是感觉到有识无识的广袤天地。
杜太给再次就坐地上,曲膝盘退,拈指定神,一动不动。直到天明,直到有人路过奇怪的看着他,直到有人来了又回回了又来。直到四天过去。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有饭粒菜叶,还有口痰,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去厨房就着流水喝了个够,又翻两个馒头啃。准备再拿馒头,厨房厨师不干了,让他挑完水再给。他二话不说拿起扁担水桶就走,兴高采烈的挑起水来。挑了十几担,然后又打扫厨房里的卫生,宿舍的卫生。期间很多人都指使驱唤,俨然把他当作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下人。杜太给也不作恼,心甘情愿的。这是这几个月来杜太给的生活状况,大家都把他当作一个没有前途的傻子。
杜太给今天非常高兴。这是近半个月打坐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他换了身衣服。迫不及待的等天黑,二更时分,他向黑水峡谷走去。这么多日子以来,他也知道了黑水峡谷是沉水剑派的禁地,派里是无人敢去。他先绕厨房后山走,反其道而行。半天没有人跟着,他才放心的折向一处小沟道,悄无声息的摸向黑水峡谷。小沟中间两边杂草丛生,刺蔓缠错,还好他走了很多次了。之前,那个邱远跟踪过他,黄一山和蒲建也在不同的地点设局观察过他。这种情况他只能在厨房后的小树林里自顾自的练剑,练来练去,邱远三人也看不出什么好处来,三人心里想:“这小子上次的剑法发挥仅仅是瞎蒙的。”况且杜太给练的晚了又回到宿舍,然后从宿舍里角的狗洞里爬出去,在草藤蔓枝里又钻到后山。到不是杜太给有多么的心机。他从小就喜欢这种捉迷藏的感觉,因为小时候没有人陪他玩,他独自一个人惯了,到有时候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来找他的时候,他反而来了兴致,就是躲起来,他一直都喜欢这种被人寻找的感觉。然而杜太给今天晚上感觉有点不对劲,背心时不时的凉一股。他几次停下来四次观望,啥情况躲没有。直到走近峡谷口的时候,那股凉意才彻底消失。
他刚刚到洞口,半个月没见的老头就来了,还是老样子。杜太给弯腰见礼:“师傅好。”。老头一句一句的说:“你想好了吗?”。杜太给喜形于色的说:“好了”。老头说:“说。”。杜太给说:“我找到另外一个我啦。”。老头沉默不语,半天才嘿嘿嘿笑起来说:“孺子可教啊,你的心境都达到了有神境界,不错不错。”。杜太给问:“什么是有神境界?”。“这个说来话长,你现在可以用找到的这个你练习水灵剑法了。记住,剑法只是(水灵经)法的另外一个身份,反过来(水灵经)心法何尝不是剑法的另一个身份呢。许多人练了几十年,才能把剑法的痕迹忘记转而专注心法达到神境界,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水灵经)法忘记,仅仅以剑技带动肉身之力,再于肉身之力返哺剑技而施。你之前就可以轻松完美的舞剑,只是肉身之力太弱,等于儿戏。如今你找到了方向,应该可以真正施展剑法了。但要千万记住,剑法仅仅是导引肉身力量爆发,这爆发之力再通过剑技而出。你可懂了?”。
杜太给愕然恼火啊,刚才的喜形荡然无存:“这说的也太复杂了,好像和他这段时间寻找的另外一个我不符,还是要一老一实的修炼才行。”正想着,脑壳上哆的响一声,他觉得双眼冒星星,巨痛淋身。原来老头又结结实实打了他一爆栗说:“还不进去练?”。杜太给连滚带爬的跑进洞里,拿剑在手,熟悉的重压轰然而至。
杜太给拿着剑,一动不敢动:“这怎么练?另外一个我、忘记心法、忘记剑招?”......“剑法带动身体,身体施展剑法。”他已经身体慢慢弯曲下来,仿佛只要动一下,全身的每个汗毛都会疼痛。他牙呲目瞪,鼻涕嘴歪的大叫起来。看来,老头今天的施压又加重了。
“啊!啊!啊!”杜太给感觉自己要被压趴下了。他最后觉得就是自己身上的疼痛导致这股压力,但他目前只能任它压下,不敢反抗,如果反抗,他知道另外一顾疼痛会从体内爆发,自己根本就无法抵抗。
“啊”杜太给不停的鬼叫,渐渐的意识模糊。他一咬舌头尖,噗的喷出一口血,下意识的扬起手来,是一招似是而非的水灵剑法起手式风来起意,他清醒了一下,感觉疼痛顺着剑柄流向剑身,然后从剑尖流出。疼痛马上消减了一分。他立刻大吼一声,让疼痛感加快流动,自己剑式再变。好不容易把这招来风起意使完,他马上清醒不少,但清醒过来对疼痛的感觉就加剧,感觉又要昏迷。此刻他内心焦急啊,又找不到刚才使招的灵感了。到快完全迷糊的时候,他又能不由自主的使出剑式来。如此反复轮转,他慢慢适应下来。他在脑海中告诫自己:“忘了我忘了我”。渐渐的他看见自己从身体里走出来,这个走出来的他手中也有一把剑,只见他非常慢的使剑,就是那招来风起意。杜太给的身体也跟着慢慢运动,这招来风起意有八式,那个杜太给每使一式,身体就消减一分,到八式使完,这个人就烟消云散了。
杜太给清醒过来,脑子里只有刚才使剑的过程。他又开始照猫画虎的起剑施剑,虽然非常缓慢,但感觉的到疼痛和压力正顺着剑式慢慢流失,到最后洞里一切如常的安静下来,他的师傅已经消失,洞外晨光初现。杜太给此刻仿佛找到了另外一种高兴的事情,他想开心的笑,可是全身虚弱无力。
就这样,杜太给在洞里练了一个月的水灵剑法,,在老头的领域力内,他勉强可以慢慢施展完整一套水灵剑法了。
可是他的师傅却越来越愁苦上脸,又一次还叹息一声,杜太给上去问:“老师为何烦恼?”
老头说:“你还是太弱,如果继续施压,你也受不了。你现在把这种感觉先练熟练,再熟练剑法就可以了!”。
杜太给继续问:“师傅为什么不高兴呢?”。
老头说:“我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不高兴了”,他拂袖转身离开,好像自言自语:“唉,患得患失!我又回到了从前啊!”。
杜太给茫然若失,感觉师傅心事重重,有点可怜。
杜太给把痛感剑法练得自以为熟练的时候,又过了十天。这一天老头给他说:“派里要大比了,你不方便出来,自己也可以去见见场面。”。杜太给跪拜而去。
到四组生活区时,正看见邱远在宣事,他说:三天后进行进阶考核,通过的可以选择八大山之一外门弟子,可选择初级功法技法各一,然后还要完成派里指定的各种任务,视任务完成度领得能力点,能力点可以兑换各种剑法功法。也就是说,各位在派里的福利期就要结束,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了,各位好自为之。另外,新弟子考核之后,是内门竞选,各位如果自认为能力够了,也可以参加。进了内门,就可以拥有学得沉水剑派真传的机会,那可是前途无量了。”。
场内的新人沸沸扬扬,大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有杜太给无动于衷。他忽然想,比赛的时候我可以溜出去啊,这个想法让他兴奋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