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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再起纷争

“淑妃娘娘驾到。”通传的人领着冯佑怜跨进了外邦人暂住的宫殿,然而乌刺国的公主所居住的楼阁是听雨苑。乌娇娇慵懒地靠在拱门口,将冯佑怜的路堵住。其他宫女纷纷下跪请安,唯独她却只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和悦一笑,说道:“淑妃娘娘。”

冯佑怜一见到乌娇娇,所有的复杂情丝全都涌出,面对她的笑靥,她心中所想的却不是眼前的人。

明玉一怔,赶紧扶着冯佑怜,悄声说:“娘娘,乌刺国公主给您请安了。”

冯佑怜慌慌张张地收回眼神,温和地说:“公主,你为何不换上宫里的服饰?是不是不习惯?”

乌刺公主穿一条松色长裙,却是随意地扣着两边,中间紮着红色绸裤,看似简简单单,也不失俏皮。

“对,你们的衣服很麻烦,束手束脚的,我不喜欢。”乌娇娇笑着说:“皇上已经批准过了,我可以不用换上你们的衣服。”

冯佑怜瞅一眼自己带来的宫女,他们全都捧着内司院新做好的衣裳,是上等绸缎,色泽也华丽非常。

乌娇娇走近一步,聪慧地说道:“但是娇娇还是很感谢淑妃娘娘的好意。”她也看出那些宫女捧着的东西,于是找个台阶给冯佑怜。

冯佑怜一挥手,又有另外的宫女走上前,手中全是金银饰物,耀眼生辉。见乌刺公主眼角发亮,于是她又说:“这里有新款式的金钏玉镯,你看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乌娇娇深深地注视着冯佑怜,但是并没有再看一眼宫女们手中的饰物,反而转身冷笑说道:“我也不习惯戴这些东西,只是看起来好看罢了,除了耀眼之外,也没什么用处。”

明玉稍有火怒,准备上前指责,却被冯佑怜伸手挡住。她摇了摇头,示意明玉不要生气。

“那倒是,公主千里迢迢地来到皇宫里,难免有些不适宜的地方,如果公主有什么不满意的不妨跟本宫说说,本宫一定会好好安排。”冯佑怜和颜悦色地说道。

乌娇娇轻蔑地瞟一眼冯佑怜,嗤笑说道:“跟你说?你是谁?难道比皇上还要大?”

“娘娘是淑妃娘娘,是皇上的妃子,皇宫里的大小事务,娘娘都有权力管。”蝉儿冷不丁冲出来,将明玉的怨气一起一股脑儿地发出来。

“蝉儿。”冯佑怜厉声喝道,制止她的放肆。

乌娇娇斜睨着冯佑怜,不屑地说:“哦,不就是一个皇上的妃子吗?又不是皇后。即便是皇后,那也还不是要听皇上的。我缺什么,自然会跟皇上说,不用麻烦淑妃娘娘了。”

冯佑怜淡笑说道:“皇上要处理很多事情,也不是什么都能照顾得周全。”

“我认为很周全。”乌娇娇不甘示弱地逼近,说道:“我要什么,皇上都能吩咐别人照办。哼,当然,我也相信淑妃娘娘有这个能力,不过我还相信淑妃娘娘没有这个肚量。”

冯佑怜愠怒地侧过身,沉吟一声说道:“那好,既然公主不缺什么,那本宫也告辞了,公主多休息吧。”

“恭送淑妃娘娘…”乌刺公主嗤笑着欠了欠身。

冯佑怜带着所有宫女即可立刻了听雨苑。好不容易能放松下来的明玉,一边急忙跟随着冯佑怜,一边埋怨道:“主子,她这样做根本就没有把主子放在眼里…”

“主子,她到底是不是您的…”蝉儿急切地追求心中的疑惑。

“不是。”冯佑怜打断她的问话,突然停住脚步,冷然地说道:“不是,寒娥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她不会的…”

“姐姐…”女孩清脆如铃铛一般的笑声缠绕着冯佑怜的记忆,她享受着寒娥对自己的依赖,享受着寒娥对自己的关怀,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家变,然后过着在晋阳城流浪的日子,几次都险些丧命,却仍然坚守着那份难能可贵的情义。

虽然寒娥也会调皮,也会令她伤心,可是她知道寒娥一直都爱着她这个姐姐,她们虽然不是亲身姐妹,然而冥冥之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有灵犀。

在乌娇娇身前,冯佑怜茫然了,看着寒娥的脸,他们的心却好远好远,远得冯佑怜都看不穿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分不清她究竟是在梦境还是现实中,或许她不愿相信,因为她如过往一样爱着自己的妹妹,她知道寒娥一定还是爱着她,想着她这个好姐姐…

当所有人退出听雨阁的寝房,一直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的乌刺公主猛然间抓住自己的胸口,她的呼吸由均匀变得急促,她的面容由坦然变得不安,她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忍痛将自己跳跃的心掏出来。

“嗯——”乌刺公主忍不住呻吟起来,额角的汗水一颗颗滑落,滴在她身边,晕在她心间。

“嘭…”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正苦苦挣扎着撞击,她的柳眉拧成一团,一睁眼,眼眶中充溢着火红色的光亮。

“姐…”乌刺公主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眼,这个挣扎的字眼抽干她全身的血液,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在呐喊还是嘴上禁不住地呼唤,反正她好想追上去,而后刚一挪动,却不得不从竹椅上狼狈地滚下来。

“姐…”乌刺公主趴在冰冷的地上,双手都使不上力气。

顿时,门帘轻轻摆动,从偏厅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朝着乌刺公主走来,然后在乌刺公主躺下的地方停下来。

“是不是很痛?”声源是个女人,冷漠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求求你…”乌刺公主艰难地开口。

“不用求我,只要你自己不要多想,胸口就不会再痛。”女人平静地述说。

“可是…”乌刺公主喘着气说道:“姐姐,我见到了她,我见到了…为何不让我们相认?”

女人蹲下来,平视着乌刺公主惨白的脸颊,轻声劝道:“只要你完成任务,很快就能跟姐姐相认了。”

“你…不要骗我…”乌刺公主抽抽搭搭地请求道。

女人徒然沉下脸,冷声喝道:“如果你不坚持吃药,你的胸闷只会越来越严重。”说着,女人从兜里拿出一颗彩色的药丸,递给乌刺公主劝道:“不要忘了。”

“不,我怕再吃下去,我会忘了姐姐。”乌刺公主反抗着说道。

女人顿了顿,然后二话不说抓起乌刺公主的头,逼着她将手中的药丸咽下去。

药丸在乌刺公主的喉咙里打了一个圈,然后随着唾液流进了乌刺公主的肚子里。女人松开手之后,不多久,乌刺公主身上和胸口的疼痛便消失殆尽。

乌刺公主重新闭上眼,猝然睁开之时,眼眶中的火红即可不见,之前的紧张不安煞那间变得泰然镇定,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如刚刚,她冷瞅着身边的女人,甚是不解地问道:“紫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叫紫清的女人垂着眼睑,仍然平静地说道:“奴婢刚刚练好一些丹药送来给公主的。”

乌刺公主扬起手,夺过她手中的药瓶,拿起来把玩着说道:“嗯,很好,哼哼,刚才我会了会这个淑妃娘娘,也不过如此嘛。”

“但是公主还是不能小觑,奴婢听说淑妃娘娘将大权从皇后娘娘手中夺过来,这个皇后早就是阴险狡诈之徒,然而淑妃娘娘居然能将皇后娘娘踩在脚底,可想而知,这个女人不简单。”紫清分析着说道:“我们断不可轻敌,况且如今皇上对她宠爱得不得了,要想接近皇上还是有些困难。”

“你只管练好你的丹药。”乌刺公主咬着牙,哼声说:“这个女人,我会对付。要知道,我这张脸可是她的死穴。”

紫清低着头不再吭声,但是她的嘴角明显挂在一抹狞厉之笑。

***×××***

听完琅琊王的叙述,胡太后气得脸色青绿,和士开杵在一侧,看着太后和琅琊王的对峙,不好做声,只能静观其变。

“够了。”胡太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下去瞪着高焰大声喝道:“哀家之前虽然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本以为那都是宫里一些喜欢嚼舌根的人胡说乱诌一通,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你今天还敢在此跟哀家说起,哼,你以为哀家会如何?”

高焰面色坚定地说:“母后,孩儿这辈子除了此人绝不会另娶他人了。”

胡太后愤然骂道:“上一次你也这样说,谁知道你居然当婚娶为儿戏,这一次你又打算帮哪位王爷了?”

“母后,上一次确实是孩儿不对,可是这一次孩儿是当真要娶明玉。”高焰把心一横,吼道。

“焰儿…”胡太后自知这样与琅琊王对吵绝对不利于她,于是换了方式,确定用软方法攻击。

高焰听到胡太后缓了口气,以为是她妥协了,于是也稍微舒缓了面色。

“焰儿。”胡太后拉着高焰说道:“其实哀家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你常年征战在外,王府上下如果没有一个贤德之人管束,那你的王府会变成什么样了?”

“明玉就是贤德之人。”高焰执拗地说。

“是吗?一个宫女有何贤德?”胡太后轻蔑笑道。

“宫女也是女子,一样有贤德。”高焰推开胡太后说:“以前淑妃娘娘不也一样是宫女吗?你看她现在,还掌管着整个皇宫。难道她能贤德,明玉就不能贤德了?”

胡太后沉吟片刻,听了高焰的话,她不经意扫了一眼心怀恨意的和士开,不由得心中一口气又涌了上来。

“不管怎么说,哀家就算同意你娶明玉,也绝对不允许她封为王妃,最多是个妾室,大不了死了还能入高家宗祠受后辈供奉。”胡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她放了话算是做了最后退让,不管怎么说,跟冯佑怜扯上关系的人她都看不顺眼。

“母后…”高焰还想坚持。

“你不要再说了,哀家累了,你先退下吧。”胡太后扭过头,连看都不看一眼琅琊王。

高焰叹息一声,然后负气地冲出长秋殿,他不就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吗?又怎么了?难道身份真的很重要?无奈他又是胡太后最疼爱的一个王爷,非但不能做主自己娶谁,还要由着胡太后钦点,这也是他一直不愿娶妻的原因之一,可是胡太后却总是一意孤行,不能理解一个儿子的心思。或许,胡太后的专制已经从高炜身上转移到高焰身上,既然高炜管不住了,她的潜意识的霸道又落在了小儿子身上,无疑是适得其反,又将小儿子拉得越来越远。

***

一大早的时候,冯佑怜便吩咐公公将自己精心培育的芍药花送去长秋殿,胡太后走出来见到满面春风的冯佑怜,寻思着问道:“今儿什么风居然把冯淑妃给吹来了?”

“太后,瞧您说的。”冯佑怜笑呵呵地迎上去,接过小敏手中的蒲扇,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冲着胡太后说道:“难道您忘了吗?不是说如果臣妾种的芍药花又开了花就送几盆过来给您,这不,他们全都赏脸,不但存活下来,并且越开越好,越来越大。”

胡太后瞅一眼公公们,然后转身边走边说:“是吗?这事儿哀家还真忘了。”

见胡太后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异常,冯佑怜尴尬地笑说:“太后是不是身子不适?不如叫太医过来瞧瞧?”

胡太后坐在卧榻上,哼了一声说:“冯淑妃,你今天前来送这个送那个的,究竟有什么事?”

冯佑怜一怔,仔仔细细地回想。

胡太后却以为她不过是惺惺作态,继而冷笑说道:“如果是为了琅琊王和明玉的事情,你就直说便是,何必大费周章,拐弯抹角的。”

冯佑怜幡然大悟,刚想解释,却又被胡太后打断,说道:“但是你即便是送给哀家芍药花还是什么花,哀家都不会让明玉做王妃。哼,一个宫女一门心思想着攀龙附会,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枝头好飞的?”

“太后,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冯佑怜越听越不对劲,胡太后的愤怒应该远不止琅琊王和明玉的事情吧。

“误会?”胡太后眯着眼,瞪着冯佑怜啐道:“能有什么误会?前些日子,琅琊王都亲自跟哀家说起了,不过哀家一口回绝。冯淑妃,难道你一心只知道管着别人的宫婢奴才,却忘了好好管教管教自个的奴才?”

“臣妾…”冯佑怜紧张地抿了抿嘴唇,一时被胡太后弄迷糊了。

“哀家不过是想过几天清静的日子,非得将皇宫里弄得鸡飞狗跳的。”胡太后白了一眼冯佑怜,严厉地指责:“前些日子,哀家就看到御花园里奴才主子玩成一团,哼,看样子成何体统?哀家不想管,哀家知道有些人不喜欢,那倒是,现在宫里谁还敢大声说一句?要知道,谁得宠,谁就是圣旨。但是哀家终究是皇太后,是皇上的母后,古人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哀家没有管教好奴才,是哀家的不是,那冯淑妃呢?任凭自己的宫婢勾引王爷,不守妇道,就不应该管束管束吗?”

“太后…”冯佑怜惊愕地抬起头,对着仍未消气的胡太后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明玉的错…”

“哦?那就是王爷的错咯?”胡太后咬牙切齿地反问。

“也不是。”冯佑怜惆怅地说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评价的,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爱或被爱的权力,不是用皇权能压得住的。”

“那你要如何做?”胡太后逼问:“你的意思是说让哀家同意了琅琊王的请求?”

“太后的顾虑是因为爱子心切,是能理解。可是,太后,你有没有想过,琅琊王既然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自己的爱意,可见那份爱如此真切,皇上都被王爷感动了。”冯佑怜着急地说道,其实她本不是来求情的,却不知不觉被胡太后引导着走上与她对持的道路,并且她从胡太后语气中嗅到一股不光是在这件事情上所产生的火药味,还有一些她尚未弄明白的事情,仿佛将他们越拉越远,产生了分歧。

莫不是后宫之中当真没有永远的朋友?

还是,他们之间也存在了什么问题,冯佑怜并不想这么快与胡太后为敌,至少她认为没有必要,如果是在这件事情上,那么她倒是与胡太后意见一致,不管怎么说,论起私心,她还是希望明玉不要这么早嫁给琅琊王,不想这么快孤军奋战。

“但是…”思及此,冯佑怜话锋一转,笑着又道:“太后的想法毕竟最重要,皇上和王爷都是孝子,自然不会任意妄为的。明玉那里,臣妾一定会好好管束,不会让胡太后为难,臣妾今日过来送芍药花,花香未尽,而太后却无心赏花了,都怪臣妾不好,既然如此,臣妾就暂且告退了,望太后金安。”

看着冯佑怜离去的背影,胡太后的气稍稍平息下来,和士开摒退左右后,又凑近了胡太后,说道:“哼,好话谁不会说,她那么聪明自然想到太后您的好处,太后,您不要被她给迷惑了。”

“可是…”胡太后迟疑说道:“她或许真没有与哀家对抗之心呢?”

“人心隔肚皮。”和士开冷狞地说:“她想什么,我们岂会知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现在皇权在手,自然是在后宫翻云覆雨。她要是在皇上耳根边说上一两句,到时候让皇上下旨赐婚,哼,还不是给太后摆了一刀。”

“不会吧,听她的口吻,好像也不是很想将明玉许配给焰儿。”胡太后疑虑着说。

“如果不是她从旁做手脚,一个宫女怎会与琅琊王勾搭上?”和士开****着说:“太后,您不信,就等着看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

明玉见冯佑怜一直心事重重,便准备跟着蝉儿退下去,然而高炜正巧赶来兴和宫里,看到明玉和蝉儿,大笑连连地说道:“别走,别走,朕跟你们有话要说。”

冯佑怜闻到皇上的笑声,赶紧走出来,看到高炜兴冲冲地朝着自己走近,说道:“爱妃,你知道今天谁找朕了吗?”

冯佑怜尴尬一笑,微微垂眸,轻轻摇头。

“是琅琊王。”说着,高炜将目光转移到另一边的明玉身上,明玉心中一震,急切地瞅着面色紧张的冯佑怜。

“皇上,琅琊王真的找了您?”蝉儿兴奋地问道。

高炜莞尔笑道:“朕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弟弟如此认真,并且还是说这种事情。”

“皇上…”冯佑怜当着明玉和蝉儿的面不好推脱,于是试探说道:“您有没有去胡太后那儿?”

高炜轻蹙眉,过后笑道:“太后不是很着急琅琊王的婚事吗?如果让琅琊王娶了明玉,岂不是皆大欢喜?”

“不,皇上。”明玉扑通跪下,急着说道:“奴婢…奴婢只想留在冯主子身边,哪儿也不去。”

冯佑怜和高炜全都盯着明玉,高炜又朝着蝉儿看了看,说道:“你们两个怎么都这样?”说着,高炜回首望着冯佑怜,说:“看来,她们真是姐妹情深啊。”

冯佑怜挽着高炜,笑道:“其实,这件事情恐怕必须从长计议,就算我们这边答应了,可是胡太后那儿并不见得就赞同,毕竟胡太后宠溺着琅琊王,希望他能娶她心意的女孩家嘛。”

“三弟跟朕说得再真切不过了,朕看得出三弟对明玉是真心的。”高炜严峻地说道:“上次三弟不顾一切地为明玉求情,朕就瞧出一些端倪,其实不用三弟自个说,朕就想过要将明玉许配给三弟,好让三弟早一些安家在邺城,免得一直南战北征的,没个定所。”

“皇上…”冯佑怜还想劝说,岂知高炜却在这件事情上有了自己的想法,固执地打断了冯佑怜,说道:“朕知道,你舍不得明玉,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是一直期盼明玉和蝉儿都有个好归宿的吗?况且明玉又不是嫁得很远,朕已经安排人修葺琅琊王府了,就在城中,你们姐妹俩依然能相聚相见。”

“皇上,奴婢真的不想嫁…”明玉哀求地说:“奴婢是个宫女,根本就配不上琅琊王。奴婢…”

“好了。”高炜突然大喝一声,愠怒地说道:“这件事情,你们无须多言,朕已经答应了琅琊王,君无戏言,朕的话岂能收回?你跟冯淑妃情同姐妹,如果嫁给了朕的皇弟岂不是亲上加亲?”

语毕,高炜冷瞟一眼冯佑怜,便抽身离开了兴和宫。他过来也根本就不是与冯佑怜商议这件事情,简直就是过来直接通知他们,过不了多久,明玉就等着上花轿了。

明玉焦虑地站起来拉着冯佑怜说道:“皇上怎么突然间这么急着让奴婢嫁给琅琊王?奴婢该怎么办啊?”

冯佑怜镇定地劝道:“先别急,我看…皇上真的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明玉姐姐,你嫁给琅琊王其实也是好事啊。”蝉儿单纯地说道。

“蝉儿,我就怕好事变坏事。”明玉苦心地叹息。

“怎么会呢?”蝉儿安慰着说:“明玉姐姐,你跟琅琊王也可以说是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再说了琅琊王对明玉姐姐是真心真意的,蝉儿都看出来了。”

冯佑怜抿了抿唇,犹豫着说:“皇上的主意已定,怕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可是太后那边呢?皇上为何就没有想到太后那边?究竟他是怎么想的啊。”

***

“启禀皇上,薛大人带到。”韩栾毕恭毕敬地走进含章殿书房,高炜应了一声,然后放下奏章。

“微臣叩见皇上。”薛孤半跪着请安。高炜使了使眼色,韩栾便跟着所有奴才退出书房。

薛孤立刻警觉地站起来问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高炜从书架边走出来,对着薛孤说道:“妙胜寺重修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所有的和尚都安排在天牢,不过微臣已经派人认真看管着,有一部分浑水摸鱼的和尚都充军,即日启程。”薛孤认认真真地述说着。

高炜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斜睨着他又说:“嗯,你办事,朕向来放心。不过,最近宫里会有件喜事,你负责安全问题。”

“喜事?”薛孤不解地问。

“呵呵,琅琊王跟朕说,他要娶明玉宫女为王妃。”高炜诡笑地说:“看来,朕将琅琊王留在宫里还是有好处啊。”

薛孤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轻声附和:“是啊…”

“不过…”高炜眼珠一转,又道:“朕就想到另一件事儿。”

“什么事?”

“朕安排别人整修了琅琊王府。”高炜双手摩擦着说道:“朕要让琅琊王娶了王妃就好好地在邺城里享福,按照祖训,这些王爷是不可以与天子同在都城,应该在自个的封地上去的,但是朕念在明玉与淑妃娘娘感情甚好,便有意将其留下住个三五年。可是…”

高炜眯着双眸,阴冷地说道:“可是琅琊王手握的兵权都必须交出,驻扎在城外的精兵也都必须返回边疆,随时待命。”

“皇上…”薛孤震惊地呼道,心里暗忖:这么做岂不是要夺走琅琊王的一切,难道皇上已经开始一步一步独揽大权了吗?

“没错。”高炜背对着薛孤厉声说道:“朕有意这么做,无论是将琅琊王留在皇宫里,还是要他娶妻都是因为他手中的兵权,他必须交出,否则…朕一日也无法高枕无忧。”

“可是皇上,琅琊王拥有千军,不是一日能…”

“所以朕要你带着朕的精兵围在王府,盯着琅琊王的一切举动,这件事情不能让兰陵王察觉。”高炜回首说道:“朕还未想到如何对付兰陵王。”

“皇上,其实两位王爷…”

“薛孤。”高炜屏气凝神,直愣愣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朕才是皇帝,太后能交出兵权,他们为何就不能交出?朕这么多年来一步步走得艰辛,都是为了能真正地独揽大权,现在只差琅琊王和兰陵王手中的兵权了,这是最后一步,朕必须走下去。”

薛孤一咬牙,垂首说道:“臣遵旨。”

让他盯着自己钦佩的人,薛孤心中不免有些惆怅,不管如何,他都不希望看到他们兄弟之间征战,到时候兵戎相见之日,恐怕就是分道扬镳之时了。

***

胡太后推开德喜的阻拦,气呼呼地冲进了兴和宫,冯佑怜刚想着午休睡下,忽闻外面动静,于是在明玉和蝉儿的搀扶之下跑了出来。

胡太后指着冯佑怜就开骂:“好你个冯淑妃,哀家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跟哀家也玩这一套?”

明玉慌慌张张地说道:“太后,您先消消气。”

胡太后瞥见明玉,火气更升,奔上去不分青红皂白就掌掴一个耳光吼道:“你个小妖精,居然勾引哀家的儿子。”

蝉儿愤然地冲上前,冯佑怜想拉都没有拉住。

“太后,您这是干什么?”蝉儿质问道,胡太后盛怒道:“干什么?哀家干什么岂容你一个小小婢女该质问的?”

说着,胡太后又对着冯佑怜吼道:“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宫女?哼,哀家还真是大开眼界啊。”

冯佑怜紧张地走过去扶着胡太后说道:“太后…”

“哼。”胡太后推开了冯佑怜,气愤地扭过头。

“太后,要是有什么事儿,不如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犯不着因为这些个奴才气到了您的贵体啊。”冯佑怜赔笑着说。

胡太后白了一眼冯佑怜,忿忿地说:“那好,哀家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是为哀家着想,岂知一转背,就在皇上那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好话,现在倒好,皇上刚刚去了长秋殿,说是下旨赐婚,择日就替琅琊王和明玉完婚,你倒好,如意算盘打得响,哀家却什么都不知道。哼,冯淑妃啊冯淑妃,你把哀家玩弄于鼓掌之中,暗地里摆了一刀,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哀家都不得不佩服你了。”

“太后。”冯佑怜焦急地反驳:“此事臣妾也是刚才才知,皇上过来兴和宫也不过是通知臣妾一声罢了,臣妾当真不知道皇上的决定。”

“你以为哀家还会相信你?”胡太后冷声喝道。

“那你要臣妾如何说,才相信?”冯佑怜忧愁地反问。

胡太后深吸一口气,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啐道:“你,哀家真是看不出来了,不过,哀家不会一直糊里糊涂地受人摆弄,你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也不会跟你客气,你以为你现在在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高枕无忧了?哼哈哈,冯淑妃,你真是看得太天真了。”

“太后…太后…”冯佑怜想要抓住胡太后再解释,可是胡太后根本就不给她机会,领着自个的宫女奴才们闷哼着转身离开了兴和宫,被胡太后这么一闹,冯佑怜更是心神不定,她本来就不想明玉这么快嫁人,现在倒好,不但自个被太后误解,还要忍受着皇上的压力。她究竟是怎么了?

明玉心疼地扶着冯佑怜说道:“主子,不如奴婢跟王爷再说说,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不用了。”冯佑怜赶忙抓着明玉,说道:“现在已成定局,如果再有变数,我就怕皇上那儿也出差错。”

“反正他们两母子总是斗来斗去的,一刻都没有停歇过,冯主子,你干脆跟当初的皇后娘娘一样,不要管他们罢了。”蝉儿担忧地劝道:“奴婢就怕到时候您一下子得罪两边,就适得其反了。”

“嗯嗯。”明玉赞同地点了点头,显得忧心忡忡。

***×××***

皇后娘娘吃了药,身体也稍微好一些,脸色比之前那段日子要红润一点,琉璃看到皇后娘娘慢慢地恢复,心情也好了起来。

皇后娘娘喝了琉璃端来的补药,笑着问道:“本宫躺在床上不少日子了,这宫里可有什么事儿发生?”

虽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忘了打听皇宫里的事情。

琉璃跪在床沿边,轻柔地擦拭着皇后娘娘嘴边的药渣,说道:“回娘娘,前些日子宫里来了乌刺国使节,跟随使节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公主,不过这位公主很特别,不但直爽,并且似乎很喜欢皇上。”

“嗯,皇上的确让人不得不爱,这没什么特别的。”皇后娘娘微笑地说。

琉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晚宴的时候,听说公主大胆示爱,惹得皇上震怒,不过奇怪的是,不久后,皇上还为这个公主修葺了御花园里的秋千。”

“你一个劲儿地说这个公主,你究竟要告诉本宫什么?”皇后娘娘转而笑问:“你是不是想说这个公主跟冯淑妃也不谋而合了?”

“恰恰相反。”琉璃冷静地说:“听说公主并不是很喜欢淑妃娘娘,在淑妃娘娘前去看望她之时还顶撞了冯淑妃,不过淑妃娘娘似乎一点都不生气。”

“哼,她不是很能忍气的吗?”

“现在宫里还有一件事情,不过是喜事,皇上下了旨,让琅琊王娶明玉宫女。”琉璃说时,故意低下头,她虽然说得漫不经心,可是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

“哦?有这种事情?哼?那太后居然也答应了?”

“听说是冯淑妃从旁撮合,皇上便下了旨,为此太后还大闹了兴和宫。”

皇后娘娘沉下来思索着说道:“他们也有对敌的时候?看来,我们有场好戏看了。”

琉璃咬着下嘴唇,隐忍着愤懑。她不会让明玉嫁人的,她都还没有着落,她怎么能容许明玉这么好命嫁给王爷做王妃,她不能,不能,决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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