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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网瘾

毛豆,并不是生活中吃的的那一粒“毛豆”,它是别人给他取的一个绰号。他身边交往的朋友一般般,也不算多,因为他的姓里面有个M打头的拼音,口音上读起来有点似“毛豆”的叫法,这也很正常。因此,跟他关系好的那群朋友,都会这么称呼,时间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所以毛豆并不放在心上,也不会生气。

其实,他的真名叫淼峰。

出生于上海,但一到周末,那几个玩得特别要好的同班同学,左右结伴而行,一路从学校走去他家,毛母很和蔼,也很客气,不会强求他们必须要换鞋,家里头只有这么一根独苗,毛母因此会每月从超市里头,买一些零食给毛豆,对他十分的宠爱。

自然,毛豆的朋友来他家里做客,免不了毛母会拿出些,平时毛豆最爱吃的零食,摆放在桌子上,好生款待他那些同学。

那一天,毛豆的同学被毛母给挽留了下来,邀约一起在他家吃完了晚饭再走。有几个性格上比较直接点的学生,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剩下的那些性格上扭扭捏捏的,就留下来吃了饭,但他们都很有礼貌,不管是提前走的,还是在毛豆家吃了晚饭走的学生,都会客气地跟毛豆和毛母道一声:“再见”,再匆匆下楼。

走后,毛母会跟自己的儿子提起一些有关他同学的问题,没有批评,只有表扬。毛豆很高兴,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交错朋友。眼快离高考时间已经不多,剩下只有40多天,毛豆也不心急,他的家里人却是已经火急火燎,焦躁不安,就好比刘翔在男子110米跨栏中,以9秒8的速度冲向胜利的终点。

毛父是个生意人,同其余两个合伙人一块儿开了家工厂,是做电子设备的,商场等公共场所的电子设备只要一出了故障,都由这家工厂负责维修,可以算是垄断了松江区一部分街道的生意,规模做的愈来愈大,忙更不用多说。

这天,毛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回来的比往常晚了些。性情也变得十分暴躁,早上出门忘带了家门钥匙,又站在家门口摁了多遍门铃,屋子里头的声音,吵得连楼道里是个人都能听见,可就是不见人开门。毛父放弃了摁门铃,而是选择用力拍打大门,门是铁质的,因为愤怒使他早已忘记了疼痛。

——发出“笃!笃!笃。。。”

隔壁户一女子甲,打开了内侧的门,脸上透露着有些不高兴。

“你能不能敲门声小一点,我家孩子还在睡觉呢!”

“不对啊,这屋里头明明有声音,肯定这臭小子又只顾着玩,没听见!”毛父没搭理女子,依然保持着敲门的动作。

“哎。。。哎。。。哎。。。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人怎么这样?”女子随手狠狠地关门同时,又说道:“算了,不跟没素质的人说了,当我对牛弹琴。”

这时,毛母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口站着的竟是自己的老公,打开了门,手忙脚乱的解释:“老公回来啦!真的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洗头,喊了让儿子给你开门的,没想到会这样。”

毛父换着鞋,头往房间的方向,窥探了一下,没看出个什么名堂,不吭一声直入房间里去。用手指着毛豆,两眼瞪着:“我数到一,你再不关电脑,这电脑就给你扔了。”

毛父生气的喊着倒计时:“三!二!一!”

这不用说是关电脑了,连把笔记本放置内胆包里的时间都不够,毛父冲上前去,一把夺过毛豆的笔记本,打开了窗户,毛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笔记本被扔了下去,底楼“哐啷”一声巨响,把平时底楼的野猫野狗给惊到了,发出“汪汪汪”“喵喵喵”的嘶喊声。

上去就是给了毛豆一击重重的耳光,脸一下子变了色,红了起来,滚烫滚烫的,右脸多了个巴掌印。

“你这电脑,我给你白买了!我是让你学习的,你成天在家干嘛?都要高考了,还有心思打游戏?”

毛父接连着,又跑向客厅的沙发,发了疯似的打开毛豆书包的拉链,一本本书拿出来,来回的乱翻着,指着说:“你看看,这些书里的文章,你又有多少已经记住的?

毛母替自己的儿子犯下的错,竭尽全力的劝着毛父:“小孩子嘛,你好好跟他说一下就行了,没必要这样的。”

“这还小孩子,你看看都多大了?十八岁了,都已经成年了,还算小孩子吗?你一直成天包庇他,看看他现在成什么了?以后出了社会就是废人一个。”

毛母的劝阻丝毫不起效果,于是放弃了,在一旁站着,看着毛豆父子俩的对话,稍有不适立马上进行劝阻。

由于毛父手里头拿着本书,不慎缝隙里头,掉落出一张卷子,毛父从地上捡了起来,看到试卷的成绩是“48分”。瞬间暴跳如雷,把试卷撕得粉碎,说:“你明天别给我去上学了,你看看你这学的是什么。在家好好给我反省一下!”

毛豆威胁到自己的父亲,朝着阳台窗户走去,边走边说:“你要再这样扔东西,我就跳楼死给你看,让你后悔一生。”

毛父一把拉住毛豆的后肩,上去又是一击耳光,这击耳光打在了毛豆的左脸,又添上了一道印记,让整张脸协调了些。

“还威胁我?你明天别给我去上学了,我要是看你出门,就给你脚打断。”

毛母成了反派,一同帮了毛父,说道:“你看看你老爸,几点回家的?你再看看你成天干什么?他那么辛苦,早出晚归的,都为了谁?”

不知毛豆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为了应付,直接毫不犹豫的回答:“都是为了我!”

毛父听了这话,一股火气平静了许多,失望的回了卧室,用力关了门,毛母跟在毛父屁股后边,用手指着毛豆,轻声细语说:“你啊你,好好反省吧!明天我给你老师请假一天,别去上学了!”

凌晨4点,公鸡还没打鸣,毛豆从床起身,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带着身上唯一的三百来块钱,留了张纸条:“请别来找我,我已经走了!”因为是老房子了,隔音效果不好,于是,压着脚步,便悄悄地出了家门。

离毛豆家距离最近的一家网吧,是这样收费的,5块钱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以上,多送一个小时,自然是10块钱,这家店就位于毛豆家小区门口的第一幢楼的一楼,这一楼原本的居民因老家拆迁,成了暴发户,之后就把这小区的房子租给了一个开网吧想要创业的老板,网吧老板为了节约房租,就在这一楼里边儿,开了家网吧。

网吧老板为了赚钱,只要一来客人,就好生招待,如:“这位客人,我们网吧里的饮料酒水都十分便宜,您想要的这儿都有,只要应和一声就是了”“你看看这儿都那么多人上网,两个小时以上的,多送一个小时,超了一个小时就按2块5毛来算。”

毛豆因第一次进网吧,什么都不知,潜意识里知道网吧就跟外边的店铺一样,早上开门,晚上到了点继续关门,时间来得太早,就一屁股坐在了网吧门前,等候开门。这时,有个上网的年轻人,从网吧要离开,见毛豆躺在了网吧门前,拍着肩膀,说:“哎,这小伙子。你怎么了?”

声音把网吧老板的注意力,给吸了过去,走到门口,网吧老板用力的,拍打着毛豆的背:“小伙子,醒醒!你别吓我啊,我这店才刚刚新开没多久,你要这样,我这可赔了本了。”

毛豆揉了揉瞌睡的眼,哈欠连连道:“咦?这店这么早开了?”

“我们一直都24小时营业,网吧从来不关门的,你要来,随时都可以。”

年轻小伙子见毛豆安然无事,笑着说:“这小伙子,真的。。。这肯定是第一次来上网,所以什么都不知道。”随后,就离开了。

“来,我带你来参观一下。”

网吧老板勾搭着毛豆的肩,走过左右两排电脑,说:“你看,这些人都在玩,玩得多开心啊,戴耳麦的戴耳麦,开黑的开黑。”

毛豆一下子,从裤袋里掏出所有的家当,爽快道:“我包月,你看这些钱够不够?”

“按这三百来块钱算,再加上吃喝肯定不够,最多再加个一百块。”

“我就这些钱了。”

“你没钱来网吧,上什么网?”

“我从家里出来的,后面就不说了。。。”

“看你这狼狈样,不会是家里人赶你出来的吧?”

毛豆很佩服网吧老板的智慧过人,但又不想告诉实情,就说了句:“不是,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家里人出差了,这几天就快回来,让我这几天爽一下。”

“那你还包月?”

毛豆不再继续说下去,老板引出了一句:“要是你真想包月,既然没有钱,那你吃我的,你来一起帮忙我这家网吧,打扫卫生,我免费提供你吃的。”

网吧老板从前台拿来一张纸,及一支笔递给毛豆:“要是没有问题,这是份合同协议,你签一下。”

毛豆没有细看,几笔就签了名字。网吧老板夸赞道:“小伙子,你真够可以的。从今天开始,你白天上网,至于打扫你网上6点开始,一直持续到8点,两个小时赚每天的饭食,总划得来吧?”

“没有问题,我答应你。”

网吧老板用手指着,最里边角落的那台电脑方向,好心的对毛豆说:“这台电脑以后归你玩了,我给你预留位置,直到下个月你走为止。”

毛豆谢过了网吧老板,朝着那台角落方向的电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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