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龙池,相传,上古时期真龙幼时熬炼体魄的圣池,传说能锻炼无上宝体,塑造不灭金身。
夜缺将玄烨和李云分别扔进两口差不多大小的炼龙池后,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向圣山第一层中央。
中央,是一片赤色湖泊,宁静无波,宛若一块神瑛赤玉,流转异彩霞光。
七层圣山,每上升一定距离,神秘的压力就会增加数倍,但在同一层却不会因为山势起伏而加重压力。
经过圣山第一层外围炼龙池的熬炼,夜缺的身体已完成一次脱胎换骨,肉身增强了许多,虽然此刻走路还是很缓慢,但每一步都很稳健,这种程度的压力已经不会对他造成阻碍。
“若此地真有活泉,是否能再次令我脱胎换骨?”他想到玄烨曾大呼此地的炼龙池不像死水,似内蕴活泉。
夜缺想要尽可能的让肉身臻至完美,起码来说,要在破极境内肉身争雄无惧任何人。
因此,他想以炼龙池活泉来涤炼己身,期望肉身再次蜕变。
“活泉若为真,则必隐没于此湖!”夜缺毫不迟疑,一头扎进湖泊般大的炼龙池中,赤水四溅,激起一朵涟漪扩散着异彩神霞。
再次进入炼龙池,夜缺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可以说,炼龙池只能炼体一次,随后不再有效。
赤水似血,纵然实在湖泊底部,夜缺发现亦有光芒流动,充斥神性,轻易穿过他的身体,却不再生效。
“哗啦”
夜缺轻轻划动四肢,不断向湖底下沉,眸中蕴含神秘光彩,使他在赤色遮蔽的水底也能清晰视物。
然而,炼龙池仿佛无底,他身体下沉的时间早已超过百息,却依旧未见到池底。
好在炼龙池很奇异,虽然拥有水的特性,也能将身体浸湿,但他长时间在池中未呼吸,却没有窒息感。
“难道真是无底?”夜缺粗略算计,身体已经下沉二十多丈,视野中还是赤色水流,猛一咬牙,他继续让身体下沉。
“三十丈、三十五丈、四十丈、四十五丈……”
直到他下沉了五十多丈,身体再次感受灼热,像是在深不见底的池水底部有一把神火在燃烧,心中有种压抑的感觉。
且,随着他身体下沉越深,经过一次炼龙池熬炼的肉身再次感受到疼痛,仿佛一簇簇火焰在体表灼烧,明明浸没在赤水中,他的肌体像失去了水分,没有了光泽变得干枯。
“我不相信真的没有尽头!”夜缺咬牙坚持,强忍着肌体干枯带来的疼痛,四肢划动的速度加快,向湖底俯冲。
当他身体下沉超过六十丈时,赤色更加浓郁,视野锐减,甚至模糊。且,灼烧的感觉更加强烈,他身体的皮肤褶皱起来,如同凹陷的沟壑,剧烈的疼痛在身体上快速蔓延。
这是不好的信号,但夜缺没有退路,若此刻原路返回,不仅炼体无望,而起肉身反而受损,他想如此,要拼命一搏。
他强忍着剧痛,用力划动四肢,身体快速下沉。
“七十丈、八十丈、九十丈……”
夜缺的身体已经快达了极限,褶皱的肌体裂开,鲜血混入赤红的池水流淌,根本难以区分。
身体下沉一百丈,他的视线完全被浓郁的赤色遮蔽,年自己的身体都无法看清。且,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皮肤干枯的裂开,剥皮削肉的疼痛感刺激全身。
但庆幸的是,夜缺虽然视野被完全遮蔽,但他明显感觉到身体不再下沉,伸手接触道松散而坚实的湖底。
“终于到底了,不然,身体真的要解体了!”夜缺的眼中已经彻底被赤红遮蔽,干脆闭上了双眼,忍着剧痛努力保持空灵,以身体去查探周围的环境。
很快,纵然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没有知觉,但还是能感受到湖底灼热的强烈程度不同。
凭着本能,夜缺向灼热感剧烈的方向移动,但是,由于是在百丈深的湖底,无论是圣山第一层的巨大压力还是水压,都让他十分艰难,几乎上百息身体移动不足一丈。
但已经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夜缺敏锐的察觉到,仿佛有一道莫名的气息在他周围,感觉十分自在。
别无选择,他的肌体干枯,有些地方已经裂开,可以说快要山穷水尽,但还是要朝着灼热强烈的方向前行,或许还有生机。
夜缺再次运转脑海中那篇经文所记载的玄法,但身体内没有一缕神之力,难以提供神力,只能让头脑依旧保持清明。
无比艰难地向着灼热的源头移动,他身体上的皮肤大部分裂开,若此刻站在陆地,早已血肉模糊,不成样子。
“我一定不能死……”夜缺紧闭双眼,此刻已经不仅是皮肤褶皱,还有大量鲜血流失,肌体竟然出现干瘪的现象,像是被剥夺了无尽生机!
到了这种地步,他那怕还在运转玄法,也只是身体本能,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但依旧在一步步艰难的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夜缺仿佛彻底失去了意识,只剩身体的一缕本能,在赤红似血的百丈池底移动脚步。
而此时,在他身边的池水不再仅是赤红,甚至有了明亮,像是在赤红的内部又燃烧起来一团明亮的焰火,灼灼发光。
“我不能死,一定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夜缺喃喃自语,肌体干瘪的不成样子,本是风华正茂的少年,现在却宛如一具只剩一缕意识的干尸。
他缓缓移动身体,渐渐地,被明亮笼罩,像是走进了一团光焰中,干瘪的身体上燃起了一簇簇火焰。
“哗啦”
百丈深的湖底,本不应有任何声音,此刻却有声响,听起来像是源泉涌动的声音。
夜缺已经彻底丧失意识,凭着本能玄法运转不辍,在明亮中行走,若此刻他能睁眼,一定能看到己身,干瘪的身体像是生机尽失,但若细心,会发现一丝光泽在流动。
突然,他的前方光芒炽盛,宛如天地烘炉在那里燃烧,可怕的温度能将万物焚尽。
但夜缺依旧无意识的想那里走去,一步,两步……很快他走那可怕的源头,身上仅存的衣物彻底化为虚无,自身他干瘪的身体。
这是一口圆桶大小的泉眼,如同神火光焰的泉水从中喷涌,激荡焚尽万物的可怖气息。又宛如无尽精气凝聚,浩瀚的生之神能喷薄,像是汇聚了一方世界的生机。
毁灭与生机的气息从泉眼中同时浩荡,如同在演化生死轮回!
“扑通”
夜缺干瘪的身体像是再以无法支撑,竟然一下子栽倒,掉入泉眼之中,双目紧闭,口中孩子喃喃:“我不能死去……”
光焰喷涌,泉眼中蕴含毁灭的可怕力量,如同铁水般浇在夜缺身上,仿佛要将这具干瘪得不成样子身体焚成灰烬。
然而,任由蕴含毁灭威能的光焰泉涌将他淹没,却并没有真的焚毁,反而在一次次的锻炼这副躯体。
慢慢的,夜缺身体上结出一层黑色,那是身体内的杂垢与褶皱的皮肤,整个人化成了一个黑色的大茧。
“哧”、“哧”……
泉涌跳动神火一般的光焰,不断冲击在黑色的大茧上,很快,黑色的大茧上出现裂纹。
“咔”
裂纹蔓延,瞬间整个黑色大茧都密布裂纹,“哗”的一声,光焰质的泉眼涌荡,黑色大茧一下子破开,露出夜缺的身体。
不过,他此刻的身体依旧无不干瘪,但比起刚才却大不相同,充满生机的源泉,给人一种枯木逢春的感觉。
“我不……我还没有死?”
夜缺突然睁开眼睛,眼中之中有明亮,也有虚弱,但更多的还是惊喜。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一下清醒过来,虽然还很虚弱,但还是非常欣喜。
“我的身体竟然成这幅模样……”夜缺吃力坐了起来,将身体盘坐在泉眼中,但当他看到自己无比干瘪的身体也忍不住心惊。
“呼”
他重重吐了口气,闭上双眼,静心凝神,玄法运转不辍,很快进入空灵。
“哗啦”
泉眼光焰翻涌,毁灭之力已经不再锻炼夜缺的身体,释放无尽的生之气息,绚烂的流光将他笼罩。
“咚”
他的身体突然传出一声闷响,像是大鼓敲击的声音,紧接着,道道闪电浮现,不停劈在他身体上。
生机涌动,闪电交织,夜缺的身体焕发生机,干瘪肌体开始充盈,泉眼中无尽的生机向他的内涌入。
如同枯木逢春,他的身体迅速充盈起来,不再干瘪,很快恢复正常。
生机还在涌入,闪电也在交织,但此刻的夜缺彻底恢复,面容清逸,肌体晶莹,隐隐流动一丝宝光,甚至还散发清香。
“唰”
他睁开双眼,射出两道灿烂的光华,眸子中霞光流动,似星辰闪耀。
夜缺长身而起,直接站立在泉眼中,眸似星辰,光焰缭绕,如同一尊浴火重生的战神,散发慑人的气势。
“轰”
他突然挥出一拳,拳风浩荡,四周的池水似乎被抽空,瞬间形成一道真空柱延伸而出。
“这便是肉身强大的感觉……真是不错……”夜缺自语,又低头看着脚下的泉眼,眼中泛起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