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灵消散的那一刻,斐恪身上散发出的黑气一时间变得更加浓郁。
身处黑气之中,斐恪痛苦地双手抱头,紧咬着牙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行动,脚步微颤,直到跪倒在地。
玄帝盾依然守护在主人身后,哪怕此时的斐恪已经无法再拿起它,鸣神也脱离了斐恪的掌控,直直落下,插入地表。
斐恪体内的魂力正以极快的速度转化着,由原本的雷火属性转化为暗属性魂力。
在吸收了伊莱克斯一道分魂之后,斐恪的第二武魂显得更加狂暴。
魂力失控,三种属性的魂力在斐恪体内激荡、相斥,经脉就像要炸裂开来一样。
殷红的血丝开始直接从皮肤表面渗出,身上洁白的研究员制服很快染上斑斑血迹。
全身染血的孤独身影无助地跪在大地之上,三种极致魂力的争斗也让他们共同的主人陷入了极致的痛苦之中。
身体上经受的物理层面伤害还在其次,斐恪的意识还陷入了吞噬伊莱克斯分魂所带来的精神幻境之中。
伊莱克斯的一部分记忆像是被硬塞进斐恪脑中一般。
那是一片血色的世界,一位孤独的少年躺在血海中,万箭穿心,这是伊莱克斯的记忆,却让斐恪切身体会了一遍。
似虚幻又像真实,唯一不变的,是复仇的怒火和无尽的伤痛,让人生不如死。
极致之火和极致之电魂力联手抗敌,竟也无法抑制那暗属性魂力的肆虐。
两者双双被压制、分割,这时的鸣神发出数道电鸣,像是相互沟通一般,与斐恪体内的极致之电魂力遥相呼应,将后者牵引出斐恪体内。
最后仅剩的极致之火魂力没有像极致之电那样主动退出,而是选择留下来继续和极致之暗对抗,直到被黑暗完全吞噬,与暗影融为一体。
这个痛苦的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迎来了它的终章。
浴血的少年化为血色的凤凰在冥界的黑炎中涅槃重生。
极致之火最终还是守护住了自己最后的骄傲,让斐恪的第一武魂得以留存,不至于被那疯狂的第二武魂吞噬殆尽。
也因为极致之电的退出,让斐恪的经脉承受住了长时间的冲击折磨。
长时间经受这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极致痛苦,年轻的魂导师变得满头苍白,瞳孔中浮现的是血色的眼眸,带着邪魅的气息,整个人的气质与之前大相径庭。
就如伊莱克斯所言,斐恪失去了极致之电,却成为了一名身兼极致之暗和极致之火的双生武魂邪魂师。
斐恪的目光重新投向这个世界,带着审视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一切。
不远处的神秘少女在不知名光膜的守护下陷入昏迷状态,斐恪走上前去,施展起关于精神方面的奇异魔法。
伊莱克斯之前一共分流出十二道分魂,而斐恪吸收的那一道正好是关于精神魔法的,接受了伊莱克斯这部分记忆的斐恪此时也是理解了“魔法”这个词语的意思,并懂得如何运用和施展这一强大的力量。
“精神控制。”
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斐恪成功的掌控了少女的神识,将自己脱离这片精神空间之后,解除了对少女的控制。
甚至不需要POD为他“开门”,斐恪自己挥手间,便开启了一道传送门。
只是初次尝试,斐恪不知道这种方式会将自己带往何方,不由得在这道不稳定的传送门前停了下来。
斐恪正在犹豫之中,身后便传来POD充满戒备的声音:
“该死的,伊莱克斯,你占据了斐恪的身体吗?你的所作所为会遭到主人的报复的!”
斐恪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
“我还是我,那个家伙的十一道分魂都被封印在这本书里了,我会把这本书还给你们,作为交换,你要带我回到斗罗世界,带我回到明德堂十六号实验室。”
“这很公平,你会答应的吧?”
纵然POD接收到的语音信息本该是个问句,此刻从斐恪口中说出来,却更像是个无法拒绝的命令一般。
这让虽然是智能机械体,但在神灵改造下已经觉醒本体意识的POD听起来有些难受。
POD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曾经那个温柔的少年不在了呀...
沉寂了一会,默默地为斐恪打开了另一道传送门。
斐恪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去,就在斐恪快要走进门的另一边的时候,POD终究还是发声道:
“斐恪...”
闻言,斐恪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停留了下来,聆听身后的声音。
“我们和你一样,在原本绝望的世界中被主人救起,拥有了新生,追随我主这两千年来,我和2B一直期待着、也在寻找着主人口中所说的那相似的灵魂。”
“斐恪你和我们曾经的那位挚友很像,或许你就是9S在这个世界的转世。”
“我们想再一次和你并肩作战,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管现在又有多少的隔阂,我们...能和你成为朋友吗?”
“我主说过,我们不能对这个世界产生过多的影响,但这个世界的世界线在你我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乱了。”
“未来已经模糊不定,我们好像也不可避免的融入到这大势之中,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了。”
“一万年前,这个世界就乱了一次,因此而生的传说至今流传在这片斗罗大陆之上。”
“这个世界对个别的外界来客似乎格外宽容,但对我们似乎极为排斥。”
“作为命运之子的你或许有让我们融入这个世界的能力,我们受主人之命,负责记录你的传奇,现在却因为伊莱克斯的意外介入,深受这片世界的排斥。”
“主人在我们身上施加的神力快要消耗殆尽,却怎么也联系不到主人了,照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排斥出这个世界,在虚空中湮灭的。”
“我们想留下来和你一起,见证那新的传说,可以吗?”
金属体的声音虽然是电子音,却让斐恪听出了智慧生命才有的感情。
虽然斐恪总感觉这个名叫“皮欧迪”的金属生命体是在怕死...
但斐恪一直铭记着前世与那位神灵的交集,也一直很感谢那位神灵对自己的帮助,想到此处,斐恪最终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