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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阳关道

阳关道,大明国都天京城南行必经之路。大明有二十三道、十五郡,天星府便是其中一郡。道始终是大明设立的便于通行和运输的和郡同样级别的行政单位,以其条状的城池分布和拓宽的更为方便运输的官道和运河而得名。

阳关道中的城池多半是依官道建立的,沿途多是些酒楼茶馆,这些酒楼茶馆经常接待的是过往的游客,自然少不了住宿的房间和一些简单的食物,店主和小二也都显得十分好客。景月曾经只身行走江湖经历过这里的风土人情,今日再次路过,反而在这群风俗淳朴的店家眼中看到了慌张甚至是恐惧。

也许是因为身上穿着锦衣卫的官袍吧。锦衣卫在大明权柄无双,自然也是臭名昭著,这里的店家看到心中不担心才怪,根本没有多收钱的胆量,甚至还要免去一部分费用,求得破财免灾,生怕一个伺候不周便要被砸了店面。

这次出行的锦衣卫们看到唐总旗和苏百户都唯这位郝大人马首是瞻,又在一番打斗后带回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一时间不敢造次,**的性格收敛了再收敛,生怕惹上这位武艺高强的郝大人不悦,景月自然不知道自己在这群锦衣卫心中的地位。店家也乐意看到这较为祥和的一幕,还记得上次出行押送军饷送往镇东宁宇军的锦衣卫们,一行上百人,在这里吃喝两天,不付钱也就罢了,还补给了三天的伙食,十几家店的存货全部洗劫一空,像土匪一般。与之相比,这次的锦衣卫官老爷可就和善多了。

景月并不知道这位店老板心中所想,只是和身旁一张桌子上的年轻人四目对视。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们是决定在此休息一晚的,除了马车上的人进入了房间饮食休息,所有锦衣卫都在大堂饮食喝茶。

景月自进入小店起就发现那位年轻人看着自己,直到此刻两人对视,竟是谁的眼睛也没有移开,谁也都没有尴尬。南湘看着这奇怪的两人,心想这两人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这位小先生,你盯着我有什么问题吗?我脸上有花吗?”景月在近半柱香后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那位被景月称作“小先生”的年轻人确实小了些,看上去该是还不足弱冠之年,一身儒士打扮,不过头上没有华贵的方巾,只有一支用得太久已经有了一定包浆的木簪,身上的白色布衣也有些发黄,倒是那两个补丁看着白些,脚上的布鞋沾了些泥土,腰间更是没有佩戴读书人最爱悬挂的美玉,只是挂了块不知名的木牌子,看上去有些滑稽。瘦瘦弱弱,五官很是清秀,但目光温和,十指无力,气息平平,不像是习武之人。

“这位公子,你最近恐怕要小心些,此时并不适宜你出行。”那年轻人说完,起身微微施礼,“若是大劫将至,公子心生感应,可前往南山城外南山南,山脚是我的草庐,在下有化解之法。不过那处人烟稀少,若是寻不到,我喜欢养鹅,公子寻声便知。”

年轻人说完,拿上身边桌子上的几个馒头离开了。

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南湘笑道:“姓郝的,你这最近霉运不断,算命的可都看出来了。”

景月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块坠在年轻人腰间的木牌,自言自语道:“南山城外,南山南,山脚之下,寻鹅声。”

“南大小姐,人家说我不宜出行,我是不是该在此休整一下,过两天再走。”景月看着身旁正在喝茶的南湘,懒声问道。

“那景月会在这里出现吗?”南湘反问。

“想来是会的。”景月神秘一笑,只身上路回到房间。

这官道旁修建的住宿之处算得上十分破旧,但楼体还算结实,关上吱呀作响的房门,景月不去看坐在床边老妪模样的锦烟霞,淡淡问道:“你很喜欢扮老女人吗?”

锦烟霞没有理会他,只是脱下鞋子躺在了床上,说道:“今晚就要劳烦郝百户睡在地上了。”

景月将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一样样拿到旁边的梳妆台,躺在木桌上回忆往事,虽未过于计较,嘴上却不肯饶人。

“嘿,那我这八门门主当得还真是憋屈。算命的小先生说得不错,我最近还真是霉运连连,不过他口中的大劫将至是不是太过夸张了。”景月忽然起身推开窗户,望着远处夕阳下的青山绿树,“那应该就是南山吧。”

七月流火,八月该是天气转凉的时候,但京城还是拥挤着一股驱之不散的浓重暑意,这股暑意是天下士子从大明各郡道带来的,这意味着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又要开始了。

天京城内,涌入了一大批士子,城内的客栈驿馆住得满满当当,京城人对街道上故作风雅的读书人吟诗作对也见怪不怪。这种现象最夸张的该是在长安湖边对着湖水抒发爱慕情意的缠绵小诗,这些诗每天都够出一本诗集了,有好事者究其原因,原来是有江南的士子传言曾在湖上看一画舫,船上有一女子神韵与江南第一名妓凌仙儿极其相似。众读书人携手吟诗湖畔,只为一睹芳容。

长安湖上,湖水如镜,一艘比其他游船略大一些的画舫今日撤去了所有的彩色帷幕,只掌一盏小灯,借着夜空别有一番风韵。船头的兄妹借着灯光与月光席地而坐,船头的侍女跪坐在一旁安心侍茶,不发出一丁点多余的动静。

“哥,今天祭酒大人怎么说?”凌仙儿看着一身士子衣服的哥哥,笑着问道。

今日的凌虚周果然多了几分儒士风采,头顶华锦方巾,一身黑色轻纱内衬白衣,腰配美玉,眉间焕彩,与那些附庸风雅的吟唱诗句者相比,实在是鹤立鸡群。

“祭酒大人回答了我昨天的问题,他说大明立国三十余年,如今缺的还是大治之臣,还不到守成的时候。”凌虚周答道。

凌仙儿眨了眨灵动的眸子,欢快问道:“那他一定考究过你天文数算,执政提纲喽?”

“自然。”凌虚周看着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妹妹,心生暖意,用手揉了揉凌仙儿的头继续道:“你这臭丫头倒是很好奇嘛!要是科举允许女人为官,以你的聪慧必然是要做那一人之下的宰相。”

“哥,你怎么每次夸起妹妹都没个准头。如今能称作宰相的也只有当朝尚书令金英林了。”凌仙儿笑着理了理头发,问道:“那我该什么时候现身逼那个老妖婆出来?”

凌虚周笑意收敛,思索片刻道:“八门分裂后,娼门隐藏地最深,势力也是保持地最完整,你现身后很有可能会有危险。不如等科举后,天下书生最得意的时候现身,让这京城的烟花之地黯然失色,她必然会出现。”

凌仙儿轻轻拿起茶杯,将茶杯举过头顶,冲着天上的明月微微一笑,茶水倒落,洒在船板上,好像在遥祭亲友。凌虚周看着一阵心疼,他看到那侧脸的笑容带着泪,甚是凄美。

“哥,景月的尸体找到了吗?”凌仙儿努力将眼泪留在眼眶中,一仰头喝尽了杯中侍女重新倒入的玉磨茶。

“派出了我许下的古道七星,还没找到。”凌虚周语气镇定,却低下头看着杯中茶水,生怕被凌仙儿看到眼中的恐惧。

“哥,你我都是古道的七星,景月没了,就算主上将执子黑白的权利给你,你也只能封五颗星,你封了七颗,主上真的不会怪罪你吗?”凌仙儿内心慌乱,握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颤抖,因为曾经对她来说,主上就是天。

“琥珀主已经很久没露面了,既然他让景月执子黑白,命我掌控雷电,那七星早晚都是我的,既然决定由我来落子,还是自己挑拣的子落得舒服些。”凌虚周说完将茶杯放下,对身旁的眉清目秀的侍女暖声道:“惠子,你去帮我沏一壶酥签,记得酥油多放些,沸汤晚倒些,今天累了,喝不惯这清苦的玉磨。”

侍女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笑着下去沏茶,凌虚周看着这个船上的哑女离去的背影,心里一暖,这丫头自打买来一向听话,做事最是符合自己心意。想来,这天下能让自己放心的只有妹妹和她了。

就这会儿功夫,一只羽毛灰白的隼疾疾降落,隼的脚踝上绑着一只精巧的玉桶,玉桶上严实堵着一个木塞。凌虚周招手接过灰隼,打开玉桶,嘴角露出苦笑。此刻的心情与这几日在众目睽睽下进入祭酒府惹人妒忌的畅快心情截然相反。

他将纸条递给凌仙儿,凌仙儿用纤指接过纸条,只见其上用清秀的字体写着:“锦衣卫试百户郝南正,于洪武大道施展轻功极似移花接木,后于阳关道外官道旁施展少林金刚掌。”落款是玉衡,那想来便是凌虚周许下七星之一的大明三十三路奇侠洛神剑姬慕倾雪了。

凌仙儿忽然眼睛瞪大,身子直了起来,除了吃惊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哥,景月还活着?”

凌虚周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但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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