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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探戈(引子)

陪我跳一支探戈,我们随着音乐荡漾,赤裸着脚点在冰冷的地板上,虽冷得刺骨,你却感觉不到而只顾着沉醉。

陪我去游乐场,我要拉着你去坐云霄飞车,我要让你知道飞的感觉,那种刺激只有和我在一起才会有,离开我一刻你就会感到乏味平庸,你无法忘记我带给你的感受。

渐渐地你就会发现,我是你的瘾,你为我痴狂,你想戒也戒不掉。

看着我的眼睛,你猜得到我想什么吗?

我要让你不遗余力地爱我,而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就是这样极端的人,陪我跳一支探戈,你敢吗?

2偏执狂

温哥华的冬季是慵懒的,白天的时间很短,有充足的黑暗够我一个人缩在墙角完成脑中构思的一个又一个模糊的梦。我的梦和其他人不同,中间掺杂的小浪漫加上一些时快时慢的情节节奏,让我清楚地看到自己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一个水做的人,平静、汹涌、尖锐、温柔……

时常感到困乏,提不起精神,开场白就是一副无力晦暗的腔调,仿若被雾气渲染的镜头,随着时间,逐渐清晰。

孤掌难鸣。不需要字里行间面面俱到,我不是天才写手,我只需另一面心灵镜子。那是读的人的想法。

与其说称之为写手,不如说成是偏执狂更加适合我。

3公交

几乎每一天,我都会做一件事,就是等公交,等着公交的自己,心情会归于平静,我虽不喜欢等待,但是因为公交车早晚会来的缘故,所以笃定。

长时间的等待促使百感交集,导致我开始在站点来回踱步,表现浮躁。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就算没有新的信息,也要看一看手机功能,打开,关闭,再打开,再关闭,如此循环只证明了我缺乏耐性,不甘寂寞,脾气暴躁的性子。

公交上的自己总是坐在角落里,因为不会有人打扰,可以看见车厢的整个动态,由此看来,本人缺乏安全感,孤僻并且恋旧。

听着歌,看着窗外,偶尔想起什么也会自我暗示道:“就那样吧,都是沿途的必经之路。”然后我就会重新回到曲婉婷的音乐中去了。喜欢她的歌,同时也喜欢久石让的音乐,它们都会伴随我迎接每一个颠簸或是顺畅,我的路,是音乐给予的。以此看来,我以自我为中心,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不善于社交应酬。

我就像《我亲爱的偏执狂》里的偏执狂,世界带不走我的心,偶尔会笑笑,令人咂舌的存在。

一个人很难发现自己的缺点,像我这样如此客观分析自我性格的人少之又少。

客观、理性分析完毕之后,感性地笑一笑,道一句:“因为这才是我啊。”

4树

亮丽的蓝色,角落的粉色,还没有画已留一手油彩,窗外的细雨绵绵落下,仔细聆听,你就会知道春天来了……

握着命运递给的飞机票,即将远离我一直不停来回奔波的两座城市,我要去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坐上九个小时的飞机,再睁眼,你会看见肤色与你不同的人们,说着你半熟不熟的语言,而我的任务就是用这半熟不熟的语言去编织我余下的生

命,尽量让它平淡……

天黑了,花园中种植的小树苗禁不起黑夜的袭击,它们在夜风中向对方摆手,仿佛诉说着彼此的痛苦,又仿佛在安抚着彼此的创伤,它们以这样的方式生长着,摆脱先前的稚嫩,开始长出嫩叶,翠绿的,有清新的味道;后来,叶子逐渐变成苍绿色,枝干变得粗壮,在晚风来袭的时候,它们也可以熬过去,那微微颤抖的树叶仿佛是对彼此的嘲笑,它们不再诉说心事,坚强地吸收着白天的阳光,努力拼搏吸取一点一滴的水分,恨不得将对方的水分完全吸入自己的体内。“强一点吧,强一点吧”,栽下它们的人儿心里催促,它们越来越高,盘根错节的根也在不断地蔓延,霸占。因为它们渴望自由,它们的根不断延伸是在不断地探索自由,所以它们必须吸取那些养分,最后它们的心苍老无力,有些丑陋,别人看不到。

我想我还是喜欢小树苗,我盼望它们长得漂亮,长得出色,心中也充满希望。然后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白天,它们会摆动枝叶,示以人们春天的情愫,希望也在扩散。只是小树还是会长成大树。

谁都想拥有自由,所以我们不断地吸取金钱为自己买自由,可是最后又有谁能摆脱内心的无力,再为自由而疯狂?恐怕那时已经无力与时间抗衡,你必须照顾下一代,你也像栽树者一样“强一点吧,强一点吧”催促着你们的下一代,因为你们希望他不要重蹈你的覆辙,所以你提早施肥,这些肥料很是昂贵,因为那是你们逐渐变老的心所换回来的,多施肥、勤浇水,他们长得很快,比其他没有施肥的都快,所以他们的心老得更快,这样岂不是更加悲哀?

自由到底是什么?

我只知道它不是随心所欲。

5风

枫树的树干已经布满青苔,走过去迎面扑鼻一种清新却腐朽的苔藓味道,这种味道在温哥华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就像一抹捉摸不定的微笑,让人难忘却无法刻意营造,只是偶尔在精神稍微偏离轨道的时候又突然间找回,偶尔稍纵即逝,偶尔如白昼漫长。

苔藓的味道是绿色的,清新自然。

湿滑的上坡路是每一天必经的路,一些枯黄的枫叶沾在潮湿的板油道上,踏过这些枫叶,踩着这些枫叶,甚至不经意踢卷起这些长相奇异的物种都会让我有种恐惧感,怪自己如此粗糙破坏了它们原有的格调。

它们曾经的美丽经不起大风刮,如今任由人们践踏。

可是有一种枫叶还是会令人赞叹它的美丽,那就是红嫩嫩的叶,在枯黄的落叶堆里尤其明显,那样新鲜的颜色,却也值得。

这些都是风传递给我的信息。风影响着万物,像水一样。但是风给我的是忽明忽暗和飘忽不定的追逐感。有时逆风而行,我觉得我是在追逐,因为我感觉到压力顺耳边划过,也闻到了风带给我的万物复苏的气息,包括苔藓的香味,我感受到的很多。有时顺风奔走,旅途流畅、轻松,可是却迷茫,因为后面有一股力量在推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一颗棋子任人摆布,没有了自己的意志。

如果摔得越狠学得越多,那就把我丢到高高的天空里吧。

一个有强烈意志的人是不会在乎大流的趋向,她会背起行李,一个人走上逆风的路,其间定有歌声陪伴,然后不怕孤独地走下去。

而一个不怕摔跤的人,必定要有好的复原能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起的。

6小程

我挽起你的胳膊,对着所有人大声宣布:“从今以后,谁都休想跟我抢小程。”所有人都惊诧于我的勇气,全然不知我对待爱情的方式会是这般热情。

我就知道不论你走到哪里我都愿意缠着你,赖着你。

恨不得不要并肩走,我要把你搂在怀里走,我要保护你,谁也不许欺负你,谁都不能。

我不许你对其他女生好,除了我以外的女生你都要讨厌,这样的我会不会让你觉得霸道?可是顾不得忽冷忽热,顾不得飘忽不定,顾不得欲擒故纵的恋爱手段。我是这样地爱你,我以这样的方式,留给你一辈子记忆,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不会后悔,因为这样总比我天天将爱情解密物语捧在手中探个究竟更加痛快。

不要那些耍小聪明、小伎俩的爱情。那样的书很是泛滥,看书的人也多数拿理智来看待爱情,仿佛现在谁的书畅销,爱情就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大众总是这样随着潮流,紧跟潮流的人会不会后悔?

爱情不需要那些书,爱情是痛苦的,所以每一个幸福的瞬间才会如此的令人心生欢喜。

我的方式是真实的,对待你也是真的,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我为什么会自认如此完美?我的阴暗面荡然无存,我只管笑就好了。

渐渐地,我真的会变完美吗?不管是面对你还是面对别人?都会只是这样吗?我的另一面是否会消失不见?

7浮夸、火

我想唱一首纯白的歌,送给这浮夸的世界,然后接着做梦般地浮游在我的世界中……

当音乐声响起,我开始了另一段奇妙旅程。你可不可以仔细倾听?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们的世界没有避

风港,没有平流层,我观察到了每个人千疮百孔的心。

他们深陷火海一般,焦急、小气、浮躁、急火攻心,导致心千疮百孔。

总有一簇扑不灭的小火苗在我心中燃烧。在平淡的日子中,它单薄的炙热提醒我的梦想,在将梦想付诸行动的时候,它蹿成温暖热情的火种,让我执着于梦想。

我的浮游也许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的浮游让很多人无法理解……

周围的人在说着何时才能得到预订已久的爱马仕高级定制时,我手握吉他,轻轻拨弄琴弦,认真地为你唱上一段旋律。这是属于我的浮游。

在温哥华的黑色星期五,我走在前方,后面是无数人的游行,贫富差异让他们高举旗帜去宣泄心中的百感交集。西装革履的人冷眼扫过,走进了大钟摆动的高级写字楼,跑车刺耳的发动声与人们抗议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身后的浮夸世界,永远是在身后,与我无关,我只管唱我的歌接着浮游好了。

8对比感

走在市中心的街道,看见蒂芙尼壁橱旁有一位拉小提琴的街头艺人,琴声很有节奏感,悠扬且悲伤,透过扩音麦,声音异常清晰入耳。是D大调的奏鸣曲式,有深切的探寻,并且旋律悠扬,仿佛直至听者内心,直达谷底,生动得仿佛传递着温暖。我走过这位小提琴艺人,闻到了街边鲜花的味道,人们在这样的背景音乐之下畅怀说笑,他拉的曲子仿佛生出了无数明媚的花朵一般,令人流连忘返,此时,浓郁的艺术气息仿佛盖染全身一般,同时也为下雨天的街道添加无形色彩。而旁边蒂芙尼的橱窗里,在化学溶剂制成的永不融化的晶莹的小雪丘上,摆放着的精致旋转木马,不停地在以缓慢的节奏旋转。两种速度截然相反,对比感突兀。

贝齐·约翰逊是一个设计感很强的服装店,所有服装都是以粉色为基调,修饰的图案都是以各种姿态的蔷薇为基准。配合的首饰、包包、手套,每一件都是精致的,这家店主要是以充满设计感的小礼服为特点,每一件礼服都是小尺号,且一号一件。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从更衣室走出来令我为之惊叹,淡粉色的蓬式小礼裙显得她像可爱的天使,可是少女不自信地撇嘴,因为不安而涨红了脸,飞快地缩进更衣室,忽略了别人赞许的目光。这种对比感让我觉得惋惜。

觉得走在温哥华市中心的街道,充斥着寂静的繁华,从眼前经过的白色加长林肯里坐着的是一些未成年的设计高中生,很多是设计天才,在未成年的时候就被好莱坞的一些大制作看好。他们的休闲活动就是坐着加长林肯一起去参加各式聚会。各色跑车里坐着的绝大部分是一些华人面孔的年轻人,年龄在25岁左右,而另一些是加拿大比较年老的老头,文化冲突促使着一些不成比例的事情逐年增多。这种对比感促使我对文化有了表面的了解。

味觉很敏感,味觉绝对是主观艺术,除非刻意品尝。在耶鲁镇的Blue water cafe餐厅(直译为蓝水咖啡馆),很热闹,每次去都要提前预订,有时人多甚至会将已有的预订取消。大家在这里畅谈,而我,孑然一身,品尝海鲜塔、龙虾、柠檬馅饼、果汁……我吃得很多,一个人的时候暴饮暴食,吃相难看,可是身材瘦弱。也许在我吃饭的时候,这幅图像在他人脑中就会不自觉产生对比感。

喜欢听The Pretty Reckless(直译为漂亮的鲁莽乐队)的摇滚乐走在温哥华市中心的街道,不知道为什么。

9愚蠢

脱下紧绷精致的小礼服,甩掉高跟鞋,卸下脸上华丽的妆容,我轻轻在你耳边说,你敢不敢和我做一件疯狂并且愚蠢的事?

你做过的难堪和愚蠢的事情,只是生命中的小浪花,一天过去了你会记得,一个月过去了就会变得模糊,一年过去了,你也许就不会再想起。

只是为了爱情而做的愚蠢的、疯狂的事情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些其实是极度的浪漫,会像文在胸口的刺青,随着心跳而突然记起,不会磨掉,但是那种事情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拥有。

那么此时,你会不会脱掉你名贵的西装和皮鞋,像我一样拿出最真实的自己,来享受接下来只属于我们的浪漫?

你,愿意陪我吗?

10创作

创作是一件循规蹈矩的艺术,灵感是间接循环地出现在创作者的思想里,然后再由思想吸引实物。

对于我来说,灵感是取之不尽的,最重要的东西却是坚持。

并不是每一个作品都能算得上优秀,珍贵的东西要经过反复推敲、不断琢磨,甚至寸步不离才会得到,它们来之不易,需要我们格外费心。

起床后,外面的世界会自动被屏蔽。看不见,听不见,这个时候只有你内心里所构造的东西是最美好的,火苗从未如此炙热地燃烧它在你心中的热情。为了实现它,你会不自觉地开始创作,并且日复一日。

只有日复一日的创作者才会正面感受到,那种创造出来的东西的连贯性,它就像一个婴儿长到成人的过程,那种没有芥蒂的连贯性会让创作者如获至宝。

11白玫瑰

我想,代表记忆的花朵是白玫瑰。

想起曾经的爱情,海边的烂木船边,你对我无数次地告白,好多遍的“我喜欢你”,然后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突然牵住我的手,这种冲动的小动作把我吓了一跳,然后离你远远的,其他同学就会笑话你,可是你一点都不生气,你说,我会等你一辈子。

这算是誓言吗?

少年时期的感情最纯洁,时间会磨平你对我的情愫,那个时候说的话也要被很多人淡忘,唯独我深深地记得。

两个人在之后就算见面了也会很自然,我们之间的对白随着生活而改变。不是不怀旧情,而是我早已把它们珍藏在心底。那就像催眠的魔法,想到的时候突然变得安静,悄无声息,伴随一根香烟,眼神愈加暗淡,最后一记浅笑,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改变的,记忆很美好。

因为你得不到,所以我显得金贵,你把我比作白玫瑰。

可是未来一样美好,程,你相信吗?

只有身体的狂欢,是卑微的。那种外壳的腐烂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因为对于我来说,放弃爱情,就等于放弃自己。

12自私

天气阴冷,灯光稀疏,窗外的鸟叫声惊醒睡梦中的我,梅色的窗帘,狭隘的空间。散落了一地的纸张,有些已被撕碎,惨不忍睹,每一张纸都是浪费时间的杰作,都是一段段可有可无的故事,那些是装满秘密的我的日记。不敢看镜子里的我,眼睛必定红肿难看,转眼看时间,凌晨……

昨日,小程来了。飞机落地的瞬间,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他来到家中自是开心,感觉空气都无比透亮。准备了几道拿手菜,有些是和日本人学的日式料理,做了一道日式大酱汤、山药饭,还有和温哥华当地人学做的饭后甜点,Cheese&Green Apple Mousse Cake(直译为苹果奶油蛋糕),看起来极为可口。

小程第一次吃我做的菜。

他还是那样,干净的眼睛,柔软的头发,笑的时候总是露出他的小虎牙,还有一边的小酒窝,他一点都不像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

做菜的时候屋里一直都很安静,吃饭之前,小程问道:你的水晶太阳花呢?

我一愣,那块水晶太阳花是小程在高三的时候送给我的,因为一次随口说自己最喜欢的花就是太阳花,所以过了两天他就给

了我惊喜。

“在我温哥华的家里。”我随口说了最保险的答案。

“不用骗我了。”小程没有任何表情,站起来准备走。我还不明所以,只是当我看见被我随手放在窗台上的日记本,瞬间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看了?”有点明知故问,可语气里还是有一丝诧异。

小程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向门走去。

我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怒火,只是此刻更多的悲伤和绝望将它强行压下。

“你别走,让我好好和你解释好不好?我刚从温哥华回来……”

“不用。”他说完,摔门而去,然后徒留哑口无言的我在空空荡荡的小屋里。

翻开窗台上的日记本,找到我想看的那一篇:

今天晚上是他的生日,脚伤真的很严重,如果他当时不出现我会怎么办?那一定死得很难看,呵呵。

算了,J的姐姐和他很像,那样的语气,那样的骄傲,DNA真是一件有趣的东西。

今天我将水晶太阳花送给他,不知为何,如果将它放在身边就会觉得是一种负担……

多么丑恶的文字,让我想到无比自私的自己,这是我丑陋的一面,你会接受吗?

记载着所有秘密的日记本,此刻成了我所有怒火的发泄对象,顷刻便成了一张张碎纸,飘落在房间冰冷的地板上……

13自然

有些时候喜欢自然的我,可能着装随意简单,漏洞牛仔裤,白色无袖T-shirt,但是头发一定要干净飘逸,手中拿着吉他,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弹唱,或是坐在画板前随意舞动画笔。

有些时候,自然的我是疯狂的,弹奏的曲子会把人带入疯狂的不安中,被人称之为噪音的东西在我的手中经常以诡异的形式去击破人们单一的欣赏水平。我的油画可能只被人称为颜料,大片大片的颜料混在一起,不惧怕撞色,不惧怕重色,只要它们独一无二那就是美丽的,你不喜欢无所谓,毕竟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

不喜欢看到坐夜车时玻璃上的我,那显得不真实,诡异并且憔悴。我扭过脸不愿再往那边看一眼,也许这是我唯一自卑的情绪。我的粗陋、草率令一些人不安,但是同时他们又知道我是一个内心极其敏感、细腻的人。

一直以来,我给小程的感觉都是温柔的,我想,自己的长相就是那种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温婉、文静的那种,当小程看到我写下的那些话时,定是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也许这也是他摔门而去的理由。

我的阴暗面促使我做出一些这样幼稚可笑的举动,有时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我是为了打破现实生活中的无奈感吗?

两天后,接到小程的电话,他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我说你没必要道歉,错的人是我,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我写这段日记的动机,告诉了他我和J在温哥华发生的一切,我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因为我没有资格,更别谈用眼泪博得同情。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就当我以为不会再有回答而感到绝望时,突然响起的小程的声音成了我的救命稻草,他问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照实回答:“正因为有了和J的这些经历,才有现在的我,可是一直以来我都太自私,同时霸占着两个人,这是三个人的戏码,所以我想你知道,还有……”我稍作停顿,“还有我想让你知道,你不是谁的替补,而相反的,也是因为这些日子的经历,才让我意识到你有多么珍贵,也许……”

“原谅你了。”小程打断我,传入我耳朵的是轻松明快的声音,好像就只是我弄坏了他的玩具,而他大度地原谅了我一样的口气。

“原谅”是这些天我最想听的一个词,现在小程就这样简单地给了我,甚至让我觉得有点不真实。原先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而我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塌,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小程……小程……”我一时不知怎样说好,只是反反复复地叫着他的名字。

“傻丫头,哭什么?”小程说得很温柔,可越是这样温柔,我的泪水就越止不住,因为当能有人依靠时,即使是自己的错,也都变成了委屈。

“你怎么能,容忍这样一个我?”我从哽咽中挣扎着问出一句。

“……是啊……你胆小,有时自卑,脾气其实很大,还很自私,懒的时候连我的电话也不接,家里很乱,做饭一般般,约会经常迟到,还对我撒谎……可是,我爱你,只要我还爱你就可以容忍这一切,不过看来,我要容忍一辈子了。”

这些话小程说得好像很轻松,可是却给了我一辈子的承诺。我转泣为笑,而随后又掉下眼泪,但是这眼泪却是无法言表的幸福,我找到了这一生的至爱,他能了解我,爱护我,最重要的是他也深深地爱着我。

有些时候的我们何必掩藏?第二个自己会给你带来幸运,我一直这样坚信着。

正当心中建立着这样的信念时,我突然被窗外的声音惊醒,强烈的风撞击着公寓的玻璃,还无从得知缘故,屋里的灯光忽地暗掉,望向窗外,码头已经乱作一团。

霍然发现,刚刚所有关于小程的事情都是一场梦境,自从在温哥华上大学以来,我从未回国……

14天鹅之梦

天鹅的梦又有多少人梦见过,记得在高三毕业的假期,我经常坐在家里的花园中,枝叶茂盛的葡萄架下有一架华丽的欧式秋千,上面精雕着颜色夸张的立体花朵,买来的时候是颜色暗淡的墨绿和朱红为基调,忘记是什么时候,我用藏蓝、桃粉、鹅黄、草青等染料绘制成现在的样子,颜料在立体的花朵上大肆渲染,有些地方并没有涂抹均匀,不过有一种随意的美。由于颜色对比强烈,在花园之中,有些造作,对比起养殖的花朵黯然失色,但是现在看来又是不一样的感受,它因雨水的冲刷,渐渐地沾染了自然之气。

园中的白色栅栏围着这一片美好的区域,小程躺在秋千上,表情舒适,我能想到那秋千冰凉的质感,葡萄架的浓密叶子为他遮阴,他则透过叶子张望天空,浓密的叶子还是挡不住普照大地的阳光,阳光细碎地打在小程的脸上,形成阴影,小程微闭双眼,从我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见他被阳光照射时水晶玻璃般的眼球,透彻得没有杂质,略有些发黄的头发显得他有些营养不良,可却让我联想到他头发上的香气,那是自然的洗发露味道,我们用同一种洗发露。

偶然有一次看见杂志上写道,人们其实是根据气味相爱的。这是科学上的说法,每个人的气味都是不一样的,通常是两个气味差距大的人会互相吸引。曾经问过小程我身上的味道是什么样子的,他毫不犹豫地说是淡淡清香。每个人的感官不一样,所以当闻到相投的气味时就会演变成不一样的气味。而小程的味道用雏菊来形容就刚刚好。

他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这样安全的,但是有时又极度想保护他,我想这跟我是巨蟹座的性格有关。

然而J带给我的又是另外一种体验,他骄傲不屑,仿佛从不满足,同时让我觉得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他就像一只危险的猎豹,出场和退场注定不平凡,每一次来,不是精心策划,又似精心策划,总是不同凡响,身边的几个人总会因他的存在而略显弱小。

第二次去温哥华时,开学第三天,他开着亚麻蓝名跑车封住了我要走的路,副驾驶上是一名漂亮的华人女生,打扮艳丽,他在车上和我打招呼,然后飞驰而去,声音震耳欲聋,我皱皱眉头,不知是因为车声还是他身边的女人。

半晌收到他来的短信。

“她是我姐。”

就四个字,让我一整晚无理由地胡思乱想,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他的味道就是淡淡的古龙香水……

小程,你对我的感觉又是什么样子?

很多人都知道在芭蕾舞剧《天鹅湖》中,最精彩的片段莫过于白天鹅忧伤的独舞,那段音乐广为流传。但是我更喜欢天鹅之死那一段,平静美好的一段即将过去,伴随着情节的变化,有些细微的转折就会随之而来。可是无论多么波折,在我梦中的天鹅都不会死去,纵使自己离开这个梦境,徒留伤感,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15乐观结局

深夜时刻,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烦躁不安莫名袭来。起身,翻阅以前自己的日记,凌乱的字体在眼前就像记录时间的介质将我带入一座只有我的空城。

因为我再也体会不到那时的情感,所以看到噙着泪水的笔迹也不觉伤感,努力回想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竟然让大串大串的泪滴占据部分纸张,可是却无法想起。

虽然是这样,我的每一篇日记都是以乐观向上的心态作为结束。即便过程比较惨淡,事已至此,不如走上大光明的结尾,否则便缺少意义,这是一个好的自我鼓励。仿佛一个在群体中自述的人,时间过去,讲的内容不一定是波澜起伏就会吸引人,而平淡痛苦的经历反倒会让周围的人和它形成一种顺流,叫做共振。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蒸发,到了结尾处,收场的不是悬念就是乐观向上的,不论是多大的悲伤。就算一个主角意外去世,另一位主角也定会幸福地向上生活,坚强地咬紧牙关为另一个人幸福地生活。这是一个定律。不清楚这个定律是从人们坚强的内心出发,还是只用结尾作一个摆设框架。是人们使然的乐观心态还是如一道无法改变的数学公式,类似一个框架,如果收场不符结构要求,那就意味这个故事尾端不符合大众要求。

这种摆设为近期流行的大部分电影、小说、动漫而使用,主要的是为了给结局一个这样乐观的状态。而这是一种所有人都偏爱的形式。

这就是为什么偶尔看见一个电视剧就会清楚地知道它的结尾,尤其是韩国的肥皂剧,结尾每个人都清楚,但是还是会有人花上很多的时间,拿着曲奇饼在它面前看得入神。原因是,太多的人活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梦境中。

这种梦境又似乎是非常接近的,结尾都是几个目的。

在温哥华的时候,一段期间喜欢看日本的电影、电视剧,又或是动漫,因为看到开头想不到结尾,从高达看到凉宫,又从侦探看到魔法,同时跟几部动漫,那段时间几乎闭门不出,味觉同时又需要丰富的补充,经常在家附近的Bubble Queen(直译为气泡皇后)迅速买上几袋口味不一的蛋仔和一杯麦丽素味道的冰沙,一边看动漫,一边吃着这些令人心情愉悦的小甜品。

喜欢凉宫春日的热情,喜欢鲁鲁修的腹黑,喜欢云雀的冷漠。

他们的性格形象格外突出,做事有失常规,但是却不同凡响。

活在这个世上的人们,现实、残酷的有多少,真正相信童话的人又有多少,而大部分人会存活在中间。他们可以批评相信童话的人幼稚可笑,不通事理;同时,他们也可以批评那些现实的

人太阴暗,处处步步为营。

存活在中间的人被称为世俗。

而这两种极端的人,用自己的方式活着。他们让世俗无法接近,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是不是人们不敢往悲观的结局想象,仿佛结局已经被定了下来,必定是乐观的,这个模式我一直都很喜欢,所有人都喜欢……

16温室的蝴蝶和温室者

两个人的感情是否要靠平衡?

我和小程之间就可称做是绝对的平衡,可能是我潜意识的情感观使然,我恰到好处地经营出了这种平衡,如天平一样,精打细算。

如今我开始怀疑是错是对,在他面前,我的爱就像蝴蝶般绽放,我们之间很少有争吵,每一次在一起的时候都会一起向往美好的未来,然后感悟我们一点压力都没有的感情,喜欢同种的东西,有共同的话题。仿若两只活在温室中的蝴蝶,喜欢盘旋在同一介质中,喜欢围绕同一花朵。

而他并不是掌管这温室的人,掌管温室的人必定占据领导位置。他是和我一样在安全范围内自由飞舞的蝴蝶。

渐渐发现隐藏自己内心的第二个自己不能暴露,那样会迫使在小程面前的感情失了衡。此时的我双手横握一米长的细竿,走在钢丝绳上,努力找到平衡点,并且步步为营。

外表文静,不谙世事,一副和社会不挂边的容貌,再加上平时温顺的性格,平日里,和自己生活圈子里的女生没什么两样,都热爱跳舞、旅行、唱歌、电影、小说,还有各式各样热闹的party(聚会)。小程和我所属的范围一样,所以我们都是有坚固的围墙围起的安全范围内的温室蝴蝶,有些人要买了门票才能参观到,那是隔着透明玻璃令人艳羡的地方,要混入这里对一些人来说就是勉为其难,这里被我称之为“温室”。

不得不说,J就是温室掌管着,他生活的圈子,对大部分人来说不是勉为其难,而是难上加难,那是要经历改朝换代,至少三代以上的辉煌。他是名副其实的温室管理者,我对他有一种疏远感,因为他比较直白的话语,能使我暴露自己真实的另一面。

“你喜欢的东西远远大于那些。”他说,目光清澈。

“什么?我的爱好?”我反问,看他到底在得意什么,他的表情如此确定。

“你有与众不同的东西。”他说。

J说我不是那温室中信手擒来的蝴蝶,我的爱是生长在高山上的mother-of-pearl(珍珠母),只有有足够勇气的人才能欣赏我的爱。

在那个星期六的下午,喧哗的海岸,每一个人都用英语大声交流想盖过大海的声音,可是他的中国话却在我耳边异常清晰,转头,看他,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阴影透露着一种信息。

17油画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多,身心疲惫。在我周围的一些女生都说我天天清闲,无所事事,其实这些话应该留给她们自己,她们所谓的事情无非是为画展而去展画,为了马场而去骑马。

意大利的几幅名画被温哥华美术馆代理展出。《Le Torri di Babele》(意大利当代油画经典)是其中的一幅,一直都想亲眼目睹这幅画的意境,可是最近有心避讳与他人交往,不想出门,所以拿起画板开始作画。

经常在一张油布上大片地涂抹同一种颜色,喜欢将染料调制成深蓝,或是偏浅一些的冷色调,将这样的冷色调与深蓝过渡,仿佛起雾的夜空。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并不是想与世隔绝,也不是在闭关思过。我无法在安静的时候把复杂的情感线索整理得井井有条,我无法像对待小程一般,使用一个杠杆就可以让我维持平衡。我只拥有一半理智。

不停地调色,我无法画出完美的月亮,为此我无比烦恼,坐在窗前,仰望缥缈星空。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李清照《南歌子》的开头一句为此时气氛添足色彩。

夜里,无法入眠,我不停地挥舞画笔,藏蓝色簇拥的迷雾森林,远处有淡黄色的月,只是一柳月牙弯,草地里一只紫苑花,只是水红色。

睡觉,画画,仰望天空,那几天日夜颠倒,我却享受其中。

梦中,穿越回到三年前,反复梦到,起来时也没有完全脱离梦境,那是与我缠绵的梦境。

那天,爸爸让阿姨做了好多精致菜品,神色紧张。他嘱咐我要乖乖地听话。晚上,年长的叔叔,漂亮的阿姨,还有J出现在我们家……

“你带少爷去参观一下。”

“好。”我应声答道,带着J去了二楼。

J在身后一直都没有说话,而我只是简单给他介绍一下每一个房间的用处,而他只是看了看,点点头,若有所思。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J径直走进我的房间,突然间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可一世,我一愣,不知怎么回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生气地问道,看着他在阳台上的背影……

18尖锐

当然这个梦是有后续的,因为它是真的存在过的。

有些事情的发生,表象是无所事事的云朵,却起到挡住艳阳的重要作用。

一段事情的发生会让我与生俱来的尖锐慢慢归属隐秘,渐渐被事情本身削弱,变得圆滑,对于我来说,自身变化惨不忍睹。因为J让我强烈地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他擅长提醒,并且无时无刻,他喜欢看我装坚强的样子。他说。

他口中的我将像是一个被他牵着线的木偶,或是一副虚假的傀儡,我的爱将不再是高山上的mother-of-pearl(珍珠母),我体会到了那种被别人拿掉思想的感受,所以我远离J,以及他所在的世界,我愿意不再碰触它,虽然,曾经的我认为他身在五光十色的水晶球中,光怪陆离。

站在阳台上的少年走进我的卧室,然后对我说,目前他的生活很无聊,问我,愿不愿意陪他做一些疯狂并且愚蠢的事情。我说可以,因为我想小小地违抗一下,违抗一下大人的意愿。我和他都笑了。

如今,不知怎么形容三年前的我对待感情的态度,可以用这句来形容:明知那是水中之月,镜中之花,我也要伸出双手,使它真实,使它破碎……

J果然带我做了一件至今人生中最为疯狂的事情,飙车。

他说我只需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就可以,我正襟危坐,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问我,你是怕了,还是后悔了?

有点,我向他坦白,他侧身斜视我,说了一句准备好了,油门已经大力踩下,强大的惯性让我紧闭双眼,双手冰凉,发动机摩擦声至今还很清晰地在耳边萦绕。

飙车期间,我没有尖叫,我没有出现任何声音,只是有意无意地看着J的侧脸,他的眼神专注,他要征服这整个路程,我不想看前方,我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我不敢面对前方每秒都在变幻的景色,景色迅速切换,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我开始眩晕所以我只能把目光投在J的侧脸,那样比较安定,会给我带来无形的安全感。

每当他毫不减速地冲进急转弯道时我的胸口都会怦怦乱跳。绷紧身上的肌肉,脚也跟着不自觉地狠狠抓住地面,立稳,心脏腾空的感觉就愈加明显,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原有的位置。等待逐渐习惯之后,身体也开始顺势倾斜,手则紧紧地握住把手。下坡时,速度极快,有雨水浸湿的湿漉漉的路面,更是恐怖。心里不断重复说,放松,马上就结束了,马上就结束了。

一切结束,我才知道,J是所有飙车者里的第二,时速230公里。他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孩,在飙车过程中出了严重事故,听那些青年说他正面撞到一根金属柱子,那是在沿道的步行者的专用道上,为防止汽车和摩托车进入而建立的柱子,因为是正面撞击,时速极快,所以撞击程度非常严重,男生现场已经昏迷,直接送

了医院抢救。

至今手里还捏了一把冷汗,一想到当时的画面就会不自觉开始紧张。

那晚,所有的玩家似乎都忘掉了那个正在抢救的少年,他们用力关上车门,在街边嚣张跋扈地商量去哪家Pub(酒吧)喝酒,只有J没有去。他带我去了一个安静的餐厅。

“还没缓过来?”他看着我,目光没有一丝询问的意思,只是有些疲倦,貌似这只是形式上必须表达的一句,因此我并没有说话。

“吓到了?”他好像很满意我此刻的状态,笑着看我,感觉有些得意和自大。

“你是故意的吧,说是疯狂的事情,飙车对于我是,对于你来说必定不是。”我停住手中使用的餐具,笑着看他。

“那你想做什么,对于你这种未经世事的大小姐来说。”听得出,他把大小姐说得格外大声,引来旁边的客人纷纷向我投来目光,这使得此时的我必定狼狈。

“我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游戏本就不公平。”

“那你能说出什么事情吗?”

“当然,只要你敢。”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吃眼前的食物,接着就是一阵无言。

我一声不吭,安静地吃着眼前的勃垦地菜,过了半晌,他问是什么,我说,很简单,在下周,某品牌在游轮上举办贵宾舞会,只要他来,并且陪我跳进海中。

说完,他看着我的眼神渐渐移到我的脸部一下,然后淡淡一笑,“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做出那种事情。”

听他说完,感觉一直期待的那种人并不存在,我还是如此寂寞,仿佛不会有人懂我。也许,此时水中的月,镜中的花,正在悄然破碎,我用餐纸擦擦嘴,将最后一口的焗蜗牛吃进肚里,外表优雅地离开餐桌,心想: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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