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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梭磨河峡谷四季听音

“梭磨”藏语含义为“岗哨多”,又有“帝王之梳篦”之意。地处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县境内,是历史上嘉绒藏区冲口,在古代多设为要塞和关口,因峡谷两岸的崖壁峭立而成为隘口,峡谷上游是红原大草原,出口是马尔康县城。

美丽修长的梭磨河发源于红原草地的茶真梁子,沿着峡谷有一条款款而下的梭磨河,流经峡谷全程。峡谷地貌非常典型,呈“V”字形,谷的两岸峭壁削立,流泉倒挂,峡谷长百余公里,国道317线穿谷底而过,河谷景色四季变幻无穷。不管你是外乡游子,还是常驻这里的土著居民,每从谷底穿行一次,你的思维和梦想就会被它景观的美丽和山水花草凝固的音符牵住思绪,你就会将自己的思维和梦幻般的感觉放在它的心中,思绪顿时被洗涤得明亮而清爽。峡谷的美景在于它春的嫩绿,夏的斑斓多姿,秋的五彩缤纷和冬的晶莹剔透。

由成都沿国道上行穿过鹧鸪山隧道,出洞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让你震撼的万千年形成的原始生态林景观,这里的森林植被基本没有人为破坏过,生物植被群落一派和谐而生机盎然。峡谷有较为充沛的雨雪滋养,属于亚高山和高山交界地段,植被完整而成体系,森林葱茏茂密,流水潺潺,峭壁嵯峨。森林分出了几个层次,基本为针阔叶混交林,由高到低有云杉、冷杉、桦树、箭竹、青冈、杜鹃等竞相生长,苍松挺立,古木参天,整个山体被植被和森林覆盖,没有什么空隙地带。

春天的峡谷是一派浓浓的绿意。这里的春天来得较迟,每到三月底四月初你才会感觉到春意的到来。此时的峡谷内,溪水慢慢地从寒冬的沉睡中苏醒,水气开始从树底向树梢输送,枝条开始不停摆动,将水和营养输送到枝尖,树林变得嫩绿起来,森林有苍松和杜鹃的墨绿点缀,整个峡谷苍翠欲滴。春天峡谷有个较为特殊的现象,基本上每日都有一场细雨,雨后均是彩虹一片灿烂,带水珠的树叶在阳光下绿得耀眼,让你沉醉。透过绿叶看到的是一种让人震撼的春意,春意是那样的浓,是那样纯洁美丽,让人仿佛喝醉了般的迷恋。树叶的外壳开始脱落飘入溪流和梭磨河水中,河水变得碧绿透明,带着树叶嫩壳的溪流从山体上欢快地跃入河流中,你仿佛听到了清脆的笛声,悠扬而又舒缓,一片春意盎然。

夏季的峡谷大放异彩的是马尔康高山杜鹃花(本地语叫羊角花),进入了花季,杜鹃花期仿佛是商量好了似的,在春季,来得是那样突然,又那样干脆。一座座的山峰,一片片的坡地,一簇簇,一团团,像幽暗的森林中燃起了火把,鲜明耀眼,尤其在河边,杜鹃沿着河岸开得如火如荼,花影在河中摇曳,流光溢彩。梭磨河峡谷树形杜鹃较多,山顶属于灌丛小叶杜鹃。如果你走入林中,不需抬头看花,仅是地上落英缤纷的花瓣已营造出迷人的意境了。杜鹃花红得是那样艳,白得是那样纯,粉得是那样娇,紫得是那样亮。峡谷杜鹃花盛开在四月底至六月份,花期为两三个月,高山顶上小叶杜鹃最好的花期却在七月份。此时的峡谷百草芳香沁人心脾,百花盛开,争奇斗妍。我们常驻这里的居民,每到峡谷中去一次都会被一种新的植物开放的花朵迷惑,美得让人不相信那是一种植物。你仿佛认为自己看到了地球上的绝版邮票一样惊喜。每次都有新的收获和新的惊喜,每次都被感动,一次又一次。因为这里的植物群种达上千种。夏季森林葱茏茂密,流水喧嚣,此时的山体水分丰富充沛,溪水像瀑布一般飞泻而下。大草原的冰雪融化后的雪水基本要将几十米宽的河床涨得满满的,夏天梭磨河水一改春天的清秀,变得狂放不羁,一路奔流而去,势不可当。此时是峡谷漂流的最佳时期,常有世界各地的漂流爱好者来此峡谷随波逐流,追赶洪流的节奏。这时峡谷仿佛奏响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恢宏而又深沉,让人的思想有狂放的野性。

秋季是峡谷收获的季节,它把人间的五彩油墨全部纳入它的谷中。谷中的原始森林此时显出它的层次来,最底层厚厚的植被变得有些绿黄色,像给峡谷盖了一层绒绒的棉被,花草开始变成红黄绿三色。在花草植被之上是一米见高的箭竹,在秋季显得特别苍翠,满山遍野,每个角落都能看见它的身影。箭竹微微欠着腰身,作君子谦和状,是在呵护花草呢,还是在谦让乔木呢?在箭竹之上是青冈林、桦木林和枫树林。只需一场霜降,山林的树叶就全部变了色,经秋阳的照射,桦树、枫树变得一片片的红,比北京香山红叶多了几分娇媚和壮观。桦树变得金灿灿的耀眼,高雅而又富贵。冷杉、云杉和雪松由嫩绿变得深绿,青冈林变得墨绿。各种树形或优美典雅、或挺拔玉立、或娇柔纤痩,或成片、或成簇、或独立,均相互映衬、相互点缀,恰到好处,形成典型的彩林风光。这样的景致绵延到100公里以外的白湾峡谷和脚木足峡谷,此时梭磨河峡谷变成了一幅荡气回肠的油画。河水变得清澈透底,水流量减少一半,这样的季节你仿佛听见了钢琴协奏曲,那样和谐动听,那样淋漓尽致。

冬季的梭磨河峡谷一改它的多姿多彩,在十一月基本进入了冰雪的童话世界,漫天飞雪伴随冬季的峡谷。此时峡谷阔叶林已经凋落了所有的红叶和黄叶,每一场雪后,整个森林就会变成晶莹剔透的宫殿,冰雕玉琢,纯洁无瑕。树枝被冰雪包裹,古松迎雪,玉树临风,风景独特,煞是好看。此时的流泉被凝固成几十米高的冰瀑和几米高的形态各异的冰雕,玉琢天成,美不胜收。谷底数不尽的冰雕般的美景在整个冬季都不会融化,随着山体中渗透出的泉水,不断地变幻自己的造型,晶莹得让人不忍心触摸它。这样的一尘不染直到来年的春天。此时的梭磨河水是一年中流淌得最缓慢的时刻,奔腾了几个季节是应该休息了。此时跳跃的水滴全部凝固成冰珠,在零下十多度的气温下,几十米宽的河面被冰珠挤得只能缓缓地流淌,你随意地用手捧一下,就有上百颗的透明珍珠属于你了。“冰河流珠”这种自然现象,只属于马尔康梭磨河峡谷河流,是世上少见而又独特的奇观。此时你仿佛听见那落光了叶子的桦木和枫林在吹奏管箫,苍凉而又古典,如听天籁,你的心绪仿佛被带到了金庸先生所描写的冰雪世界中,纯洁而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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