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不是你的徒弟吗?...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米瑞拉怪笑道。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你和当年的达克恩德有些不一样,你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吧,你是冒牌货的“达克恩德”!...而真正的恩德,早在16年前就已经死了,我说的对吧。”
“你又说错了。”弗维阴沉地说。“达克恩德并没有死,他存在于人们的心中,他总站立于黑暗的对立面,守望着光明,直到晨曦再次从东方升起,他也将薪火传承,这样,黑暗就永远无法全面笼罩,因为总有人,提着灯火,走进深渊照耀前方!”
米瑞拉闻言开始冷哼。
“大言不惭,大言不惭啊...你继承的职业,是杀手,继承的意志,是冷血。你的本身...就是黑暗!既是黑暗,谈何光明。”米瑞拉冷讽道。
“嗯,确实如此”弗维居然并不辩驳,只是用阴恻的语气回答道。“因为只有黑暗,能吞噬黑暗啊...”
“不,你要干什么…”米瑞拉终于惊慌了起来。
一阵沙沙声响起,黑暗之林中升起了一片鸦群猎动,米瑞拉感到风向上吹卷着,眼界和声音渐渐被封锁了...
米瑞拉和弗维都无法预知这个躯壳,足以掌控森林一半植物的躯壳会去向何方,这一切,都取决于那个少年的心了。
余烬岛,螺旋冰阶。
此刻的他,正踏着通往万年冰窖的极冷的长廊,双手攀沿着水晶栅栏两侧,身体向上迎着激流勇进着。
这个构造,他很熟悉,他觉得,这是回家的路。
眼神已经触及到那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千年玄冰了,依照“上帝”的指示,只要拿到它,将它刺入地下火焰的隘口,就能封住火脉的流动,就能阻止这场灾变。
他的手向前尽量伸着,身体已经快被冻僵了,无比吃力地向前慢慢挪动
少年,加油,就快成功了。
只有将自己的心永远封存起来,才不会被这世界所伤。
可在距离玄晶咫尺之遥的时候,莱维却停下了。
“不,我不能拿走它。”莱维说
“为什么不拿,你不拿就无法阻止灾难。”天上的声音说。
“因为如果没有了它,火山,森林,以及冰层之间,就无法构成完好的冷热循环了。”
“别想瞒我了,我已经摸清了这个游戏的规则,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一个游戏,而是一个麻痹感官,进行催眠暗示的真实模拟系统。你忘了这里进化是被允许的,其实我早已进化出热流感知系统,对于它的循环,我心中有数。那个怪物早已向地下注入黑炎让它的火脉开始躁动,如果这时我拔掉它的整个温控系统的主要冷却器的话,可想而知就会直接造成火山喷发吧。”
哈哈哈...居然被看穿了吗...很好很好。可是,不过既然你早已识破了这一步,又为何来到这里。
“很简单,因为我想出去!”莱维突然阴狠地笑了笑。“按照你的说法,要把心完全冻僵才行啊...”
他说着,向前挺身而出,以裸体扑向冰封棱晶。
你在做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就用这极致严寒...”莱维咬着牙,忍受着极寒狠狠地说。“极致的痛感,才能让我从这该死的梦境中醒过来啊!”
啊!!...
莱维醒来,却发现还是一样的寒冷,只穿着内裤,身处冰窟,手上握着的玄晶在慢慢融化。原来自己并一直在Nova表之间睡觉,而是梦游到了这里,从游戏开始的那一刻,自己的身体就一直同步执行着虚拟世界的传输出去的运动神经信号,使得它沿着梦中相同的轨迹,一路来到了这里。
而且,手上这玄晶,透露着说不出来的怪异之处,莱维甚至感觉它并非死物,而是有思想,有生机的。
把它放回原处吧…莱维想着,于是把它重新放了回去,然后走出冰窟,他还记得来时的路,能够走出去。
可是莱维没有发现的是,在他走后,那个玄晶仍在融化着。
在他离去不久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开始发生了,当冰晶慢慢地消融之后,渐渐露出一个造型奇特的“茧”,上面的纹路映射出包容万象的生机,里面的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直到茧被撑破,从中掉出一个婴孩,呱呱落地的婴儿,竟啃食着地上的冰块...
又过了许久…
破冰潜艇终于钻开一条通道,抵达冰窟,下来的人赶紧冲向地上躺着的身体。
什么也没穿,全身赤裸。
一只温暖的手臂按在少年的胸膛上...
太好了,还有心跳。
“已经没事了,莱维,已经没事了...”亚蒂抱起莱维,热泪盈眶,声音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