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承殇在侍书的安排下回了也都的镇国将军府,也是他第一次踏进这里,第一代镇国将军是他的爷爷,林思远,准确来说,林家并不是契丹人,而是宋人,在上两代之前是宋朝的官吏,出藩来到了当时只是名不见经传的辽军部落,后来留了下来,两代人的效力让林氏在契丹得到了地位和权利,在林思远那一代,达到了巅峰,追随辽景宗开疆辟土,封镇国将军,世代袭爵,林玉不愿涉足朝堂,所以带领军队驻扎边关二十余年,兢兢业业,也让林氏在百姓口中得了一个天大的名声
林承殇走进房间后,倒头便睡了下去,一天的应付足以让他精疲力尽,只是对日后的作为,他心里茫然无措……
翌日,林承殇在后院晨读,小厮来禀报,说林玉回来了,让他现在去书房
便说道:“父亲,您回来了”
林玉道:“恩,承殇,阅兵后,为父要赶回孤狼关镇守,原本是准备带你一起的,但按照你娘亲的意思,她想留你在也都,你意下如何?”
林承殇回道:“父亲,您这是和我商量吗?我知道娘亲不愿我去边关,我刚到也都,正好也想多待一段时间,玩够了再去见您也好”
林玉看到自家儿子这么云淡风轻的回答,也轻笑一声回道:“好,都随你吧,照顾好自己”
午间,父子俩在堂中吃饭,随后萧凉端着一份食盒笑着走了进来向着林玉行礼后说道:“将军,这是夫人亲手为瑾儿做的点心,让奴婢拿过来给您也尝尝,”
林承殇接过后,正准备吃,却看到林玉的表情难以莫测,也不在意拿了一块往嘴里放,片刻之后,说道:“还是父亲您了解母亲的手艺阿,味道其实还不错的”
林玉也笑了笑,父子俩转眼便吃完了,萧凉收拾了一下,便坐了下来说道:“将军,可是快走了,”
林玉说道:“恩,这一趟过来,边境实是不放心,耶律休自从上次兵败后一直都在筹谋再犯宋境,我一意劝阻,却是毫无作用,只能镇守防线,做好屏障”说完,不禁扶额无奈叹息
萧凉回道:“夫人也带了话给将军,大辽军队能征善战,何况执政以来,大宋软弱无能,正是我朝变强的助力,您的无奈,夫人都明白,可有些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林玉知道萧凉这是在劝意,可是多年的征战让自己变得厌倦,当年若不是逼于无奈,他怎会一代书生投身行伍,若不是为了她,怕是也早就退出这纷乱了
林承殇不明白父亲与娘亲的过往,也不好多说话,暗自退了下去
辽国也都城,虽然不如大宋繁华,倒是民风彪悍,来往倒也是热闹,他自幼在定安寺长大,后来又去了大宋生活,一时间还真是难以适应辽国的彪悍
拿出怀中一直放好的手帕,这是那天杜无忧给他包扎的那块,心中不禁思念,忽然听到街市有吵闹,大步走了过去,眼见一个穿辽人服饰的男子,却在争吵中说出来大宋的官话。一时间奇怪所以挤了进去
这一男子面色黝黑,双目却是囧囧有神,年纪瞧来不过二十岁,却言辞犀利,出口成章,可惜在大辽人看来,能说话不缺打一场,那人对面的两个大汉,随即打在一起,林承殇不忍看这宋人被打残,只好出言阻止,围观的人看到他身穿辽人贵族服饰,自然心存敬畏,一会便都散了
林承殇走过去看到那人被打的一脸血,右腿看起来还断了,只好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馆,
寇准迷迷糊糊醒过来,只觉得腿痛的很,他家境贫寒,父亲是开封府人士,原本是来往宋辽之间的商人,居无定所,后在也都认识了哈氏女,所以定居在也都城外,哪知因为辽宋开战,因为父亲的身份,一家人遭到了灭顶之灾,自己数年来东躲西藏。这一次是逃不了了
林承殇走进来,就看到寇准正欲自尽的情况,随即错手拦来了,说道:“兄台这是何意!”
寇准见来人一身辽人服饰,说话却是大宋口音不免奇怪道:“阁下是宋人?”
林承殇说道:“并不算是,只是在下自幼在宋都开封住过两年,方才听到兄台呼救,才出手相救”
寇准苦笑说道:“兄台何必救我,在这大辽茫茫千里,我寇准毫无栖身之处,有何存在!”
林承殇看他走投无路,也不忍置之不理,如果当年无忧没有救我,又怎会有今日,想道:“寇准,男子汉大丈夫,当世也当称雄,一时落魄,并不能磨灭其志,正好我也刚回也都,我可以帮你在大辽活下去”
寇准听到活下去这一句,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当下拜身行礼,
三月后,寇准伤好后在也都最热闹的街市开了一间饭堂,因为口味奇特,包涵了辽过的重咸,却还有多种汤羹,符合辽人饮食,一时间生意兴隆,引得权贵子弟争相过来品尝,众人却不知那将军世子林承殇却是幕后的老板
随后虽有人因为寇准的宋人身份寻衅滋事,却都被也都令带兵镇压,是以在也都城中,无人再敢小觑其幕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