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项大哥!这……怎么回事阿?”突然从庭院后方传来女孩子特有的尖锐叫声。
原来若离一直都在厨房内烧水,虽然听到些喊杀声却也没怎么在意,毕竟烧热水要紧,烧好了这才出来,看看情况。
虽然错过了不少打斗情景,却也被庭院里的一切惊呆了,这血淋淋的一幕幕,鲜血汩汩地流淌宛若形成了一个湖泊,其中堆成小山状的尸体清晰可见,尤其是滚落到近前的一颗不知名的头颅,着实吓坏了这个不经世事的丫头,一时间瘫软在地不知动弹。
项王有所觉,回头观望,赶紧说道:“若离,你赶紧进去,不要盯着看,没听到我的话不要出来!”
女孩目光转向了那熟悉的背影,他转身的一刹那,看到那沾满全身的热血,为之动容,她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想听项大哥的话却怎么也站不起身来,只是瘫软在地上,脑海中一片空洞。
项王暗叹一声,“哎!”回身便要去保护若离。
赵廓显然看到这临时的变故,脸上的恐惧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欣喜,紧急命令道:“你们快去杀了那个女孩!”
要是让两个护卫还去与眼前的男人拼杀,怕是死都不愿意了,毕竟到了真正的生死关头,这些士卒可没理由心甘情愿的赴死,而杀这个近在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简直易如反掌,两人自然是拿起刀便朝女孩走去。
而赵廓却鬼使神差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项王显然没有料到赵廓竟然会采用如此下作卑鄙的手段,现在可没有时间去拦住他,救若离要紧,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于是疾步向若离那里赶去,眼见着那两名护卫的刀就要毫不留情地落下,突然响起了赵廓的阴冷的笑声:“项王阿项王,你终究是要败在我的手里!弓箭手何在?我命令你们射杀项王和那个女孩!”
暗叹道,项王阿项王,原本我打算活捉你,你便可以多活几天,然而你太让我刮目相看了,你就是一只从洪荒出世的野兽,不得不杀你!
话音刚落,那埋伏在两侧院墙之上的弓箭手,齐刷刷地现身,借着月光折射出箭羽骇人的锋芒,且箭在弦上,显然早已准备好了,就等着必杀的命令。
与此同时,两名护卫却是一脸懵逼了,啥情况,射杀项王和那个女孩,可我们自己人还在这呢,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显然赵廓并不在乎他们二人的生死,毕竟杀了项王可是头等大事,比什么都重要,一声冷哼:“放箭!”
这时,项王也是来到近前,趁着二人犹豫之际挡掉他们未曾下落的刀锋,而这时,数十支箭羽呼啸而来,项王丢下大刀,一手抓住一名虎威军士,就这样挡在自己和女孩的身前。
“嗖!嗖!嗖!”一轮箭雨簌簌地射来,两人身上的大手坚如磐石,他们想跑想逃离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那箭雨尽数射在两名虎威军的胸膛上,二者只能含恨接受这悲惨而又难以置信的命运,扑哧抖动了两下便没了气息。
一轮箭雨射完,项王抓住这短暂的空隙,猛然将手上的两面盾牌投掷出去,不偏不倚地落向两边的院墙之上,弓箭手哪里还有时间去弯弓搭箭射第二轮箭雨,早已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无以复加。
项王更是抓住机会,如同灵猫一般敏捷地上了左侧的院墙,吓傻了众人,项王可不管你什么状态,夺过利箭连插两人的胸膛。
又自其腰间夺下一柄汉式军刀,挥舞着大刀如同游蛇一般,在众人间游刃有余。这手持弓箭的兵士在近战方面相比那些常年执刀的显然是要差了些,在加上他们低劣的暗杀行径让霸王怒了,数十人的弓箭手队伍很快便如草芥般倒在院墙下。
而西边院墙的兵士躲掉那飞过来的横尸之后,恍惚间却看到一柄军刀正从东边旋转飞来,眼疾手快者立马大喊一声:“快跑阿!”
反应快的人翻身跳下墙去,恨不得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反应慢一拍的人就悲剧了,一柄大刀穿膛而过,借着后劲牢牢地将尸体钉在了墙上,这名凄惨的军士可能到死都不明所以。
方才赵廓在院门处看着这一出好戏,以为就要收尾的时候,结果再一次震撼到他了,一时间踉跄后退,眼神中尽显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再一次的低估了项王,项王抛出大刀便转身看了过来,两目对视,赵廓惊恐不已转身就逃,在夜幕笼罩下迅速地消失而去。
项王没有再追,而他之所以没有将刀抛向赵廓,是为了威慑西侧的弓箭手,从而保护这个眼前吓晕了的女孩,项王跳下城墙,去扶那个女孩。
……
逃之夭夭的弓箭手躲到两条街外的一处墙角,还不时回头观望着什么,不觉已经汗流浃背。众人依旧心有余悸,暗自庆幸没有站在东边,不然可能已经是项王刀下的无名亡魂了。
一人喘着粗气,叹道:“项王太可怕了,那数十米的距离,别说大刀,就是那尸体宛若飞镖一般抛来,精准无比而又兼具力量,骇人至极!”
另有一人叹道:“说起可怕这两个字,我倒觉得赵廓才是真的可怕,我们众将士为其卖命,他却把我们的性命不当回事,可伶那被射成筛子的两个兄弟,哎!而项王毕竟与我们是敌对关系,何况他现在是落在平阳的老虎,可老虎终究是老虎阿,抓牙依旧锋利,想要打死他并没有那么容易。”
众人一人一句有板有眼地骂了起来,军武之中多是粗人。
“是阿,这赵廓真他娘不是个东西,来的时候比谁都嚣张,跑的时候比兔子还快。呸,亏他还是一员将军。”
“可不是吗,他也就靠着陈返将军的功劳上位的,不然算个屁呀,天天在我等面前耀武扬威,却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
……
同样落荒而逃的赵廓却并没有跑回听雨楼,而是独自牵了一匹骏马一人一骑出了城。
趁夜,来到郊外,只见郊外的一片山丘下,竟有一个军营矗立在那里,有两支队伍正在营帐前巡逻。
赵廓径直走向中军主帐,而主帐之中眼下正有四人在饮酒作乐。
一人笑道:“你们说留侯的担忧是不是多虑的?”
“可不是吗,王将军你早就确认过了,项王必死无疑阿!非要让我等来这穷酸地遭罪!”
“是阿,长安城内还有美酒没有尽兴,还有佳人不曾作陪,非要浪费我等时间来这,这苦差事着实让我丢掉了一些兴致。”
“苦差事可不一定阿,万一项王真的活着,那可就是我们封侯赐爵的契机阿!”
“项王的确还活着!”赵廓已然进来,气喘吁吁,讨要了一杯酒喝,众人目瞪口呆。
“赵廓,你刚说什么?”
“项王还活着!”
“怎么可能,他不是早已经……”
“错啦,留侯的担忧并非是多余,我们抓到孙义之后,本来只是想着剿灭一些可能存在的余党。没想到,竟然直接把项王钓了出来,昨夜他一人杀了我数十名好手与一众衙役,我率领城内两百多虎威军追击,竟奈他不得,幸好我跑得快,不然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消息。”
众人的眼神那叫一个精彩,简直惊掉了一地下巴,显然不理解项王这么强。东城的时候不是被我们追着打吗?怎么现在这般强悍生猛?
王焱最先缓和过来,“既然如此,赵廓你可有什么对策?”
赵廓点头道,“在我来的路上,突然生出一计,我们可以如此如此……”
王焱大笑道,“好阿,真乃妙计也!明天早上,犒劳士卒,全体虎威军进城打败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