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吾昆他们也不会放过,区区童子身份的就敢如此口无遮拦,日后到了少宗主门下不知会怎么给他们身上泼脏水。
想到这二人不在迟疑,一左一右直扑李吾昆王跃二人而去。
这一幕让远处楼船上的仆役们惊掉了下巴。
“仙师和人打起来了?”
有人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
“对面那个……不是半路上张仙师收下的童子吗?这胆子也太肥了吧?”
变故发生的太快,围观的人中,震惊者有之,害怕者有之,自然,也少不了激动兴奋的……
“上!揍他!仙师威武!把那个小杂种一拳打成渣渣!”
雄大瞎独自一人站在仙师居所的门前,这里是楼船最高处,也是视线最好的地方,而此刻,他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的关注着争斗,整个人更是双拳紧握,面色通红,完全一副饱受便秘折磨却又不甘挣扎的模样……
而刘大嗓门也没有让他失望,口舌之争还没落音,这个胖子便如发情的公猪般扑到李吾昆的眼前。
“当心!”
王跃万万没想到这两个负责杂役的弟子居然如此狠辣贪婪,单单只为几头妖兽便能做出杀人灭口的勾当。
“住手!我们……”
可还不等他开口解释,那边张子明的软剑便已经刺了上来!
“胆敢犯我灵兽宗者死!”
“犯你大爷!卑鄙!无耻!”
果然,平白无故被人喝骂,以王跃的性格哪有不还手的。
另一边,李吾昆的眼中,一只包裹在元气之中的胖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
“拓碑!”
刘大嗓门眼中寒芒暴起,出手更是狠辣无比,虽说招式的样子像武功多过法术,但习练过摩碑手的修士几乎都知道,真要挨上一下,哪怕是个铁人,也要被抓成碎渣!
“小子!今个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宗规森严!不可逾越!”
“你要在这样,就别怪我掏家伙了!”
李吾昆累了一天,实在提不起精神来配合刘大嗓门的表演,即便对方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也只是懒洋洋的出声警告。
不过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往怀里掏了掏。
“就凭你?”
不屑的冷哼一声,刘大嗓门根本没将李吾昆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刚跨过修行门槛上的小子,一会儿我看你怎么跪着哭!
可偏偏就要击中的瞬间,李吾昆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又红又长的家伙什……
刘大嗓门呼吸一窒,瞪大的眼珠子里满是不可能!不可以!
但李吾昆哪里会留时间给他后悔。
右手一抖,一股元力顺着手中的短剑倾泻而出,刘大嗓门被冰冷刺骨的锋芒一激,只感觉自己的手掌都有些发硬!
“法宝!居然是法宝!你在哪弄来的?”
“走路上捡的,还挺好用!你说气人不气人?”
李吾昆嘴上花花,手上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虽然他没学过什么剑法,也不会用剑发出火蛇,但——他的剑足够的锋利!
“来吧!仙师!让我看到你的双手!”
在察觉到法宝已经锁定了自己,刘大嗓门面容抽搐,身上更是毛发倒竖!
此刻,光是短剑上散发出的元气波动,就能看出李吾昆的实力已经突破到了第二层,更不用说,这柄利剑本身就颇为不凡。
“不!不要!”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刘大嗓门一定不会冲的这么快!不……他后悔了,自己太冲动了!
在外面,别看那些凡人一口一个仙师,可在宗门,他就是个普通的杂役弟子,实力底下,天资又差,既没学过厉害的功法,又没参与过宗门下发的战斗任务,平日里唯一要做的,就是安排凡人杂役的活计,耳濡目染的都是些蝇营狗苟,虽然看起来人模狗样,心思活泛……
其实内里……啥也不是!
不过李吾昆可不在乎这些。
既然要欺男霸女,那么请进行到底!
刘大嗓门眼见避无可避,随即只能一咬牙,试图抓住李吾昆的武器。
但那是剑,是生来就要喝血吃肉的物件!
随着红色轨迹的滑落,刘大嗓门一声惨叫,刚才还蛟龙出洞的右手当即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师弟!”
张子明那边同王跃斗的不分你我,可没成想,刚一交锋,自家师弟就败下阵来,一片大好的局面在难挽回,当下心中也难免恐慌起来。
“陆子野!你今日胆敢做出如此恶行!在不放下武器,本座今日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你挫骨扬灰!”
“那你猜猜我一会儿要做什么?”李吾昆看也不看张子明,整个人踩着蜈蚣的节肢走向刘大嗓门。
“你别过来!”刘大嗓门这次是真的怕了,哪怕他的实力还是比李吾昆高,可现在,他却在颤抖……
“陆子野!我们是灵兽宗的人,你要敢杀我!宗门一定不会……”
“放过我?对吧?无情呐!”李吾昆摇摇头,“当初我在山里活的好好的,你们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非要带我走,现在为了几头妖虫又是对我喊打喊杀,结果还打输了……如果灵兽宗的人知道你们是这种货色,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们是为了宗门!你们这些凡人都该死!弱者就该被强者踩在脚下!”
“像这样?”李吾昆身子一闪,一脚将刘大嗓门的脑袋踩进了鹅卵石中。
“你找死!”张子明大吼一声,就要冲过来。
“找你个头!”王跃简直要气疯了,“你们这种败类简直就是灵兽宗的耻辱!今天我就要替宗门清理门户!”
“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练气三层,也想折辱与我?告诉你!我张子明不畏……”
“轰!”
中年儒士嘴里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也许他最后想说我不怕威胁或者卑鄙手段之类的,但这其中,估计并不包括火烧!
至少,当那条足足一人合抱粗细的火蟒用可以融化金铁的眼睛盯着他时,张子明的脸色彻底变了……
“灵炎兽!你怎么会这一招?”
一块令牌将木然的张子明砸的晕头转向,几乎是眨眼功夫,硕大红包便从额头处冒了出来……
“我乃灵兽宗内门弟子王跃!师从开运长老!尔等作恶多端,还不束手就擒!”
“内门?!”
张子明彻底愣住了,哪怕此刻伤口疼痛异常,也不及这声晴天霹雳来的震撼心神!
“不!这不可能!”
张子明嘴里念叨着,可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块唯有内门弟子才会得到的铭牌之上。
“师兄!他们说谎!胆敢冒充灵兽宗弟子!你快杀了他们!”刘大嗓门已经陷入魔怔之中,可偏偏浑身无力,怎么也没法从地里拔出脑袋。
为什么这个陆子野会变得这么强?怎么讹诈一个童子会牵扯出这么多的变故?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流程走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宰了他们了?”
李吾昆适时的插话进来,仿佛这个决定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
“不!晚辈知错了!前辈大人有大量!念在我们为宗门做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前辈!我等昏了脑子!这才冲撞了前辈!前辈饶命!”
张子明哪里还有起初时的仙风道骨,当一切都变得铁证如山时,为了活命,以头抢地也在所不惜,至于尊严尽失,那有活下来重要吗?
当然,眼下被逼上绝路的他也可以选择奋起反抗,杀掉王跃和李吾昆,再不济也可以马上逃走,流浪到灵兽宗势力不可及之地……
但无论那种,都是不切实际的空想,他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坐掉王跃,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逃出灵兽宗的管辖之地,所以即便实力上胜过李吾昆二人,张子明也不愿意轻易尝试这种自绝后路的做法。
“太难看了……”
将短剑收回袖中,李吾昆也不管瘫软在地的张子明和刘大嗓门,只是大咧咧的骑上蜈蚣便往楼船处走去。
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参与了。
一来他不喜欢看两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像娘们一样哭哭啼啼,二来,这事终归是要灵兽宗内部之人才能决断,而这全看王跃的想法,他在这,多少会让其有些为难。
左右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此刻,张子明二人自身难保,筹谋的计划应该也顺势破产了吧?
“真是充实的一天……”
王跃处理两个宗门败类的速度很快,虽然并没有被束缚住手脚,封印住修为,但二人随同王跃上船时的表情却也不比被骟的家畜要好看。
“这事得押回宗门在做定夺,不过你放心!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做恶了!”
这句保证在王跃嘴里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但却代表着……张子明二人不论现在还是回到宗门,下场都不会有什么区别。
这事就不该干,不该借着名义去干,更重要的是……不该在一个幻想捍卫正义的英雄崇拜模仿综合症晚期患者面前干!
当他俩毫不脸红的说着为了宗门,敢动我们就怎么怎么样的时候,却不知,这种来自罪恶的诱惑对于王跃来说是多么致命的一击!
但这件事带来的好处远没有李吾昆想象中那样单薄,托王跃的福,他也不需要在回到之前安排的大通铺,此刻,直接鸠占鹊巢,入住了原本属于张子明和刘大嗓门的卧室。
而楼船也在停泊了一天之后再次的启动,向着来路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