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若昂他们醒来匆匆对付完早饭,就开始收拾行囊。昨天幸幸苦苦搭建的营地包括若昂他们精心装修的厕所都要被快速拆除,夷为平地。
树干围墙都被拆下来,一把火烧成了灰,丢进作为厕所的长沟里,连着早晨产生的排泄物被一起埋掉。即使并非战时,也没有敌人,弗朗茨亲王依旧要求他们大致恢复扎营地原来的样子,销毁掉一些能暴露他们人数的痕迹。
等差不多处理完了遗留的痕迹,弗朗茨亲王才跨上战马带领他们继续前进。这回可没有再不走寻常路,故意往一些难走的地方绕路,直接奔向大道。而且行军速度也大大提升,之前都是普通行进的速度,现在直接开启了强行军奔袭的模式,弗朗茨亲王甚至让教官和训练营里的魔法师给所有人附加上轻身术,加快速度。
沿途经过不少村庄,若昂特意留心注意了一下,有几个村子有抢砸火烧过的痕迹,但没有很严重。村民们不少都是一副惊慌迷茫的样子,相互谈论着什么,还有许多集合在一起向圣光和七神祷告。有些混乱但秩序依旧,问题不大,若昂在心底做出判断。
在魔法的加持下,训练营可谓是一日千里,半天不到就来到了明尔德城。这是除去悬日峡关口边城之外最靠近切西亚帝国和库兰德王国边境的城市,依托同库兰德王国的贸易,虽然比不上几处贸易重镇,但也算得上繁华。
训练营原本计划的路线并不会经过明尔德城,所以也没有提前通知报备,认真说起来有点不符合规定。但是弗朗茨亲王身为血亲亲王,拥有最高特权,在皇帝暴毙或因故无法理政的紧急情况下甚至有权临时代行皇帝的权力,掌控朝政,自然是百无禁忌。
明尔德城的守军看到大陆上烟尘滚滚而来,下了一跳,以为是什么外敌入侵了,马上驱散城门口的平民就要关城门。还在弗朗茨亲王提前就让教官打出了训练营的旗帜还有帝国陆军元帅的帅旗,才没有引起更大的反应,但还是在城门下验明了正身,才被守军迎了过去。
“参见根泽血亲亲王,帝国陆军元帅,弗朗茨亲王殿下。”匆忙赶来的明尔德城城卫营的营长向弗朗茨亲王行礼拜见,“不知道亲王殿下来到明尔德城有什么要事要办。”
“昨天晚上天空异变,我想要借用明尔德城的通讯站和雅雷克方面取得联系。”弗朗茨亲王说。
“这当然没问题,还请亲王殿下前往城主府和城主见上一面。”帝国陆军元帅有权使用帝国境内一切官方的通讯站,不过都到了人家城主的地方,也是要见上一见的。
“先给这些训练营的小子们安排一下,找个休息的地方。”弗朗茨亲王指了指若昂他们。
“这是当然,军需官!”这些贵族训练营的小祖宗们可得好好招待,不然他这营长的位子可就难坐了,“先把训练营的兄弟们带回我们的营地先休息一下,再去找内务官商量一下给兄弟们找个地方驻扎。”
跟在后面的军需官点头称是,弗朗茨亲王也带教官们带着训练营先和这个军需官走。
“亲王殿下,请跟我来。”城卫营营长骑马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在前面带路。
“走吧。”弗朗茨亲王一夹马腹,带着几个亲卫,跟了上去。
若昂他们则跟着军需官走向城卫营的驻地。这军需官一看就是很会来事的,先是和领头的军官教官套近乎,又夸训练营和山地军团训练有素,如何如何。一路上还热情地向众人介绍明尔德城的风土人情,各种特产,气氛十分友好。
若昂注意到路上的行人远远地看到他们就避让到一边,在路上玩闹的孩童都被母亲拉回了家里,还有人在家里透过窗户偷偷观察他们,看来普通平民还是有点畏惧城卫军。这也难怪,这个世界可没什么人民子弟兵的说法,除了一些精锐部队,其他地方军队吃拿卡要,借职务之便从平民身上揩油水那是常态。
今天白嫖张三家条鱼,明天去李四那蹭瓶酒,看城门的时候多收王五点入城税。老兵油子们也聪明,不会做得太过分,逮着一只羊往死里薅羊毛,甚至偶尔还会关照一下经常被他们光顾的平民,所以只要没有做得出格,地方上也不太会管。
在地方还要借助守备军团管理治安的时代,这种横行乡里,鱼肉平民的风气更盛。在守备军团改制,建立治安署负责地方治安,脱离军队序列,纳入帝国行政部门管辖后这种情况才好了不少。
城卫营的驻地离城主府不远,紧挨着城墙,有入口方便城卫军快速登上城墙进行防御。估计军需官之前给他们介绍当地特色也有拖延时间的意思,营地里显然提前得到了消息,驻地门口的哨兵整齐地排列,站得笔直,一副恪尽职守的样子。要不是若昂在经过他们值班房的时候往里面瞟了一眼,看到了打到一半的牌局,他就真的信了。
若昂他们被暂时安置到了校场上,城卫营的人给他们搭了一个大棚子,找来许多制作粗糙的木凳给他们休息。训练营的少年们正经历军队的洗礼,还没来得及被腐朽枯燥的贵族生活再次腐化,条件简陋他们也不在意,从背囊里找点东西垫着坐地上也行。
若昂他们到来,受影响最大的是训练营里的伙夫们,一下子多了几百人的伙食,压力有点大。人忙不过来问题不大,去边上酒馆饭店征用几个厨师就行了,主要是食材不够。城卫营和周围几个大商家签了长约,每天都有商家运送差不多够一天消耗的食材过来,剩余下来的食材并不多。
动用储存的粮食还要和城主府的官员扯皮,太麻烦,只能城卫营自己出钱买了。总不能问弗朗茨亲王要钱,人家肯给,城卫营也不敢收。军需官粗略估计了一下,让几个城卫军士兵去采购食材。心想,算了算了,就当这个月他们几个少截了点军费吧,能让这帮小祖宗满意就行。
城卫营的伙食水平一直处于能吃的水平,就管个饱,这次临时找了几个厨师,还提升了一下伙食的味道。若昂他们一上午强行军也累了,吃得很是香甜。
正当若昂他们吃着的时候,城主府的内务官带着人过来和教官们谈他们晚上驻扎在哪。若昂抬头瞟了一眼,继续吃饭,但是内务官一行里的一个青年看到若昂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呦,小堂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