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亲王静静地站在强盗营地外边看着,并不担心。虽说训练营的人数并不占优势,常规来说打包围就是等着让对面凿穿,但是训练营有着全员超凡的优势,这在实际作战时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旁边还有山地军团的精锐看护,要是这样还能翻车,弗朗茨亲王只能说切西亚帝国未来堪忧。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很顺利。训练营遭到了几次有点强度的反击,但都应对成功,即受到了实战的洗礼,也没人受重伤,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但是,这也未免太顺利了点,“赫克呢?”弗朗茨亲王问。
“报告元帅,赫克到现在还没有现身。”
“不对,都闹成这样了,赫克不可能还不现身。就算他畏战躲起来,营地就这么大,也没什么地方让他躲,而且这种时候那些强盗一定会去找他这个主心骨。他到现在还没没出现,一定有问题。”弗朗茨亲王若有所思地看向山上,“取我战术目镜来。”
赫克带着几个亲信,躲在山上的石缝里,看着下面着火的营地,随风飘来几声强盗的惨叫。赫克心里暗骂,这些该死的军队,就不能晚一天来吗。
因为兽潮的缘故,他被迫逃出库兰德山脉,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手,才进入了切西亚帝国境内,摆脱了那些疯狂的魔兽。损失掉的那些人手,赫克并没有多么心疼,悬日峡谷活动的冒险者,亡命之徒不在少数,只要他“十字疤”的名号还在,再招揽批人不是问题。
但是没有了库兰德的地利,他就像是离了水的鱼儿,蹦跶不了多久。赫克很清楚,就是给他十倍的人手,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切西亚帝国官方的军队。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切西亚人,他对帝国的实力和作风都很了解,切西亚向来重军功,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剿匪就是立功的优选,所以除了新征服的南方行省和海外领地,切西亚的治安在整个卡瓦德大陆上都属前列。
在洗劫了瓦卢村,冷静下来之后,他就认真考虑过以后的出路。库兰德山脉经营已久的老窝算是废了,继续打着“十字疤”的名号在切西亚境内也活不长久。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姓埋名,换个身份,到合适的地方,再做打算。
但是即使有一半的人手折在兽潮里了,剩下两三百人,目标也还是太大了,很难瞒得住人。那种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强盗团解散,洗手不干的自杀式行为他是不会蠢到去干的,所以他打算来一手金蝉脱壳。
从瓦卢村出来后,他随便找了个不大的贵族庄园,特意只抢了东西,把人给放了,就等着他去通风报信。话说回来,那个庄园还真是穷啊,他都没见过那么寒酸的贵族庄园,要不是有贵族纹章,他都以为找错目标了。
之后他也到处留下痕迹,一路到了这片山林。他假意要去劫掠附近的伯爵领,让手下大吃大喝一顿提振士气,其实他一早就在吃的里面加了少量的昏睡粉,还安排平时最会偷奸耍滑的人去守夜。只要等大多数人都睡熟了,他就可以带着几个亲信溜之大吉,让剩下这些人当炮灰,帮他吸引官方的注意力。
这么多年劫掠所得的钱财他一向不假手于人,都悄悄转移了起来,哪怕真的金盆洗手了,他也能做个富家翁,而且这样也能拜托那个恐怖的组织。
他当初能从治安署的追捕下逃出来,就是因为和那个他至今都摸不清楚虚实,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组织做了一笔交易。哪怕他已经变成了悬日峡谷商路上杀人如麻的悍匪,他在那个组织里所经历的,依然能在半夜化作梦魇将他惊醒。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赫克成功瞒过自己人,带着亲信就要从林子逃走时,训练营正好集结要发起进攻。借着夜色,又有灌木的遮挡,赫克他们并没有被发现。赫克敏锐地看到了教官身上山地军团的标志,知道是来了硬茬子,也没有回去组织抵抗的想法,直接带人逃到山上藏起来,打算等军队走了再离开。
借着从黑市走私搞到的战术目镜,赫克能看到下面四处开花的魔法,庆幸自己现在没有在营地里面,这种数量的魔法师,绝对不是一般军队能配得起的。嗯,那边为什么还有一群人光看着不动,赫克发现营地边上还有一圈全副武装的光看着,什么也没做。
赫克还在疑惑,那群人中领头的那个老人正好抬头看向这里。两人视线相对,虽然赫克清楚天色这么黑,距离那么远,几乎是不可能看清的,但还是脊背一冷,有种被凶猛捕食者盯上了的感觉。
接着赫克又看到那个老人从边上的人那里接过一个战术目镜,看了过来。要遭!“风紧,扯呼!”赫克立刻从石缝里钻了出来,向山上窜去。几个亲信愣了一下,也赶紧追了上去。
“哼。”弗朗茨亲王冷哼一声,将战术目镜递给边上的山地军团军士,“赫克在山上,交给你们了。”
“遵命!”山地军团的军士确定了赫克几个的防卫,立刻朝山上奔去。
虽然只是库兰德山脉延生出来的支脉,但这座山依旧不算低矮,相反还有些陡峭崎岖,并不好走,不然弗朗茨亲王之前也不会只围三面了。赫克几个好歹是山贼,在库兰德山脉上刀口舔血,速度并不算慢。但是他们快,山地军团的军士们更快,作为帝国唯一的山地特战军团,翻山越岭都是日常训练,而且能到贵族训练营担任教官的,都是岩羊营精锐里的精锐。
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赫克一脚踢下边上的碎石,试图阻碍山地军团的军士。乔尔险之又险地避过一块擦着他鼻尖落下的碎石,一脚踩在松动的石头上,往下滑了好一段,才用钩爪止住了下滑的势头。
乔尔怒骂一声,没有多做停留。借助斗气和钩爪,如同一只岩羊一般,在山间不断跃起,用更激进也更快速的方式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