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的宴会结束之后就真正到了复苏之日这天,依照传统,所有人这一天都应该回家同家人团聚。连若昂的二爷爷,也就是卡尔的亲弟弟菲尔茨,也在主持完隔壁行省海洋与风暴之神教会的复苏之日庆典之后,连夜赶到了雅雷克。
三叔布雷迪今年依旧留在奥微辛跟着他的导师潜心钻研,据说是一项研究到了紧要关头,暂时无法回来。不过布雷迪还是为家族的每一个成员,包括老管家塞巴斯都准备了礼物,通过家族的商队送了回来。若昂收到的是个布雷迪亲手制作的魔法护符,能瞬发中阶的魔法护盾,很实用的魔法道具,若昂想了想,把它一起收入了他的那堆保命小道具里面。
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所有族人都聚集到族长共同庆祝,但是随着家族的发展,分支逐渐变多,这就变得不现实起来。逐渐就变成了各个支脉各自聚会,到了八年一次的祭祀先祖的始祖的时候各支脉再聚在一起。当然,每年公爵府也会邀请因为各种原因滞留在雅雷克的托雷多族人,共同过复苏之日。
若昂印象里的菲尔茨是一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留着一把大胡子,强者象征的光头,充满了威严。不过对家里人和小孩子却是很宽容,之前克莱恩捣蛋,一不小心把颜料都泼到了菲尔茨身上,克莱恩自己都被吓哭了,菲尔茨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主动来安慰克莱恩。
这次菲尔茨还带来了海洋与风暴之神教会的一项合作请求,借助托雷多家族的商队,将教会的人员送往迷失大陆。
最近几年,圣光与七神教会频频向迷失大陆投送力量,派过去的人员远远不止传播圣光与七神的福音那么简单。而且不只圣光神系,其他神系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按照殖民部的报告,在迷失大陆的河流里已经多次出现了海族的身影,还在迷失大陆近海发现了疑似海族据点的地方。最近几年前往迷失大陆的精灵,矮人等异种族冒险者数量也直线上升,甚至离暴风海最遥远,一开始对迷失大陆兴致缺缺的格里神系的兽人们不惜绕过整个诺斯大陆也要前往迷失大陆。
这种现象引起了诸国的注意,纷纷旁敲侧击,打探各大神系意欲何为,但是各大教会都对此讳莫如深,只说这是贯彻神明的意志,没有透露半点具体的消息。哪怕各大神系都有让世俗的归于世俗,教会不可过分干预世俗的教条,但是领主国王们对于教会总是有一种天然的戒备。众神降临,为愚昧的黑暗时代带来了文明的光芒,但是也消亡了不少顽固不化的国家王朝。
于是诸国官方和教会的合作就变得微妙了起来,已经谈好的合作自然不会食言,但要再多送些人过去,就有些运力不足了。不过,随着迷失大陆的进一步开发,去往迷失大陆的航路逐渐兴旺,教会也可以通过民间的船队前往迷失大陆。
“教会的意思是按照比市场价格高一半的价格来运动人员和提供物资,家族能接下来吗?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去回绝了教会。”菲尔茨平静地说。他是一个典型的虔诚信徒,也是一个典型的贵族,可以为了海洋与风暴之神和教会牺牲自己的利益,但却不会因此损害家族的利益。这种思想在卡瓦德大陆上很有市场,贵族们管这叫公私分明,是高尚品格的体现。具体怎么样若昂不做评价,不过若昂觉得吉米二世估计不会喜欢这种想法。
“没问题,不过就按照市场价格来就行了,托雷多家不至于贪这些小钱。到时候具体的细节让教会和塞巴斯去谈吧,今天难得你回来,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事情了。洛根那家伙送了几瓶麦酒过来,还记得原来供给海军部的那家酒坊,洛根缠着他们找到了最老资格的酿酒师酿的,原本人家都退休了好几年了。”这种细节的小事还轮不到菲尔茨和卡尔亲自来,订下合作的意向,剩下的就交给下面的人行了。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菲尔茨也面露微笑。菲尔茨在供奉海洋与风暴之神之前,也是一名帝国海军的军官,在长期的海上航行中,淡水也难以保存,时间长了变质不仅气味味道让人难以接受,喝了还会上吐下泻,甚至有性命之忧。所以哪怕是海军,也会带上些酒,作为必要之时淡水的补充,普通士兵水手只能喝粗糙廉价的朗姆酒,而贵族军官则有更多的选择,卡尔他们当时喝得比较多的就是麦酒。
若昂也拉着查理曼去蹭了点,是那种口感浓郁,带有特殊风味的麦酒。再次尝到这熟悉的味道,卡尔和菲尔茨都有些感慨,述说起过去在南方海域四处纵火的日子,若昂和查理曼就在边上静静地听着。卡尔当年的事迹听得若昂连连咋舌,没想到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这么莽,遇事不决贴脸跳船纵火,而且居然还没翻过大车。不过卡尔他们也只是浅尝辄止,晚上的家族宴会才是重点。
一场阖家欢乐的家族宴会过后,第二天若昂早早地就被安德鲁叫醒,接着就一套复杂而繁琐的化妆打扮流程。若昂他们还好,像是索菲亚她们那才是真的烦琐,若昂收拾完毕,走到会客厅里,发现男士们都已经准备好在里面坐着了。若昂和查理曼对视一眼,无奈地坐下,静静地等待女士们。
复苏之日之后,就是一年里最密集的社交季,原本复苏之日就有拜访亲朋好友的习俗,贵族们在这一方面更是做到了极致。贵族们的关系网委实太过复杂了,一般都是一家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各路亲朋好友来一场狂欢。关系比较密切的贵族们还会商量着错开时间,免得亲戚朋友们分身乏术。实在是时间撞到一起了,就只能自己去一家,让重要的家族成员去另一家了。
总之,之后的几天,就是惨烈的社交战争了,雅雷克里处处宴饮,精心打扮的贵族男女盛装上阵,在名利场上进行着没有硝烟的明争暗斗。要是在这时候出什么状况,影响的可不只有风评,还有未来,毕竟帝国要员们几乎都同时是贵族,贵族圈的风评也是他们提拔官员的重要参考之一。
之前若昂还能仗着自己还没有成年,躲掉一些,但是他现在已经年满15了,必须踏入这个麻烦的社交场了。到时候低调一点,希望不要遇上什么意外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