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才将鞭子指着悬在空中的苏锦春说道:“苏锦春啊苏锦春,你不是能号阴魂吗?不是能控死尸吗?通阴阳术,携百鬼夜游?”灰红色长袍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袍子下面那人,早就伤痕累累,若梦诺在上面看着,听着。
“姜道长,差不多就行了。虽说他是个邪魔外道,但是我希望你秉公处理,为这一带造福,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这位道兄,还望留步,这个家伙还炼化了一具凶尸,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没有现身,斩草要除根,我们观内上上下下都制服不了那具凶尸,还望道兄为等解围,只要你帮我解决掉了那具凶尸,你需要什么就直接说。”
雷炎早就在苏锦春身上闻出一股奇怪的气味,既然是炼尸的,一定有凶尸,雷炎捏着驭雷鞭,默默不语。
姜宇才投来期待的目光,雷炎将目光移向悬挂着的苏锦春,随后说道。
“也是,凶尸的危害的确要比这个邪祟的危害要大。”
“你有所不知,要不是因为有那具凶尸,我早就将这个邪祟捉住了。那凶尸已经杀了我观数百人,让我痛心,而且我们的兵器都伤不了他,着实难对付。”
“你刚才说阴阳术?”
“这世上哪有什么阴阳术,只是祈请亡灵的小把戏,他身上有一件奇怪的宝物,倒是可以号动一些尸体,估计用一次会消耗他不少生命,仅仅看见他使用了一次,然后就口吐鲜血了。不知道兄名讳,帮了这么大的忙,还请上座。”
“名讳就免了吧,鄙人姓雷,一介散修。”
“看你使用的武器,以及姓氏,不会是轩州雷家的人吧?”
“我倒没那个福分,只混了个姓氏,不过我这一生修为倒是和雷家有关。”
虽然现在姜宇才已经走了,但是那些围观的人依旧不敢靠近,可见现在的苏州观已经可以“威震四方”了。血液顺着苏锦春的衣角往下流,很快就积了一小滩。
躲着偷看的人又说起来。
“作孽啊,感觉他们并称小文苏白还是昨天的事。”
“是啊,苏锦春、范小梅、号称白衣仙的云梦泽、以及这个文怪姜宇才。”
“你们知道云梦泽和范小梅的下落吗?”
“那云梦泽不是死了吗,当时为苏锦春挡了一剑,至于范小梅,听说姜宇才为她建了一座万花楼,住在苏州观里,早就不闻苏州城的事了。”
“不对,我好像看见苏锦春那次夜袭望云台时身旁有一位白衣人,莫不是那些道修所说的凶尸。”
“尽瞎说,苏公子是不会修习那些邪术的,一定是姜宇才胡编乱造的。”
这时有人又说道:“还别说,在云望台被烧的那天晚上,我的确看见苏锦春旁边有一个白衣人,不过没看清脸。”
姜宇才为了建造云望台,不惜用进入苏州观的名额当做代价。前些年想进入苏州观可是很难的,不仅步骤繁多,而且名额十分有限,每次招上来的人数都是两位数。
“我相信苏公子,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依然有人站在苏锦春这边。
……
初夏,雨水有些多。姜宇才和雷炎一同吃了个饭,然后让人为他安排了住所。雷炎对凶尸比较感兴趣,他听别人说,可以利用道法和天地灵气来改变一些邪晦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净化,到住所后,雷炎从驭雷鞭里取出一些书,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
在苏州观的北院,这里除了花,就没有特别显著的了,若说苏州城还有苏州,那一定是说这里了。
姜宇才轻轻地打开门,一位穿着淡青绣花袍的子正在照料花草,姜宇才正准备向下走,那女开口说道。
“你自己说了不入北院一步,忘记了?”姜宇才将脚收了回去。
“你这十年,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除了苏州应该没有了。”
“苏州?我就是苏州,现在的苏州,我说了算。”姜宇才满脸不屑地说着。
“没有他的苏州,永远不是苏州。即使你说的话没有一个人敢反对,你做的事没有一个人敢指证,你控制的不是苏州,而是布偶。”
“苏锦春他回来了,相信你已经有所耳闻,不过他骨头真硬,我打了那么久,他都不吱一声。我告诉你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他为了复仇,不惜用云梦泽炼尸,他现在就绑在观口的大树上,什么苏锦春,照样被我踩在脚下。”那女子脸色不好看,姜宇才是故意激她的,见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挥袖而去。
待姜宇才离开后,一只红狐从花园里窜了出来,红狐窜上围墙,看着远处树下的那个人,随后那只红狐消失在月色里。
若梦诺体内的奇毒又发作了,第六根玄化的血管出现在若梦诺的胸膛上。离开苏州城后他往连云山脉走去,这个地方可大有来头,七年前,苏州城外两大妖王之一的兔仙就是在这里自刎的,从那天开始,连云山脉便成了过去,便成了历史。
夜已入深,侧耳仅能听见的只有鼠窸声,若梦诺靠在墙壁上,看着手上玄化的血管,玄天奇毒的爆发就等于判了死刑,只是什么时候处决的问题。感觉麻木、行动缓慢、失聪、失明……直至死亡。这就像新陈代谢,有条不紊地处死一个人。
凭借着点点星光,若梦诺看着手里的半块玉佩,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若家得到的东西,当时秋来也要买,后来那块玉佩就变成了两份,一人一份,除了她,似乎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玄宗,衣袍已经交给了清江,立了衣冠冢,至少预示着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人叫若梦诺。
感情就像萌发了的种子,一旦生根,要么开花结果,要么一无所有。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若梦诺连忙起身,靠在墙壁上,将手放到潭冬的剑柄,过了一会,又是静悄悄的,若梦诺便认为是自己听错了,正准备离开时,洞中传来一阵咆哮声。
出于好奇,若梦诺一步步深入洞穴,走着走着就看见在地面上有几枚脚印,看样子是近几天留下的。
咆哮声越来越大,若梦诺加快了速度,突然他停下下来,在一个禁制内困着一具凶尸,戴着整齐的头饰,白绫遮目,一只利爪挠着禁制,一只利爪捏住一把剑。
凶尸喜好屠杀,一双利爪可碎巨石,寻常刀剑难伤分毫,看着眼前的凶尸和书上记述相差不大,突然间,禁制上出现了一道裂痕,凶尸抽出剑,顺势破开禁制。
凶尸身法极快,冲破禁制后就冲向若梦诺,若梦诺的身法也不简单,都勉强躲开了。但是凶尸似乎对他没有兴趣,扑空后,就准备离开,若梦诺紧跟其后。
凶尸闪电般地冲出向洞口,若梦诺跟在后面,突然间,凶尸加快了速度,若梦诺并没有理会,出洞后若梦诺看着不远处的凶尸,两人停在外面。突然,凶尸将剑指向若梦诺。
“不想惹麻烦就速速离开。”若梦诺伫立在原地,片刻之后,凶尸先行离开了,若梦诺也没有去追,看着凶尸往苏州城冲去。
“懂人语,真是奇怪。”
话说此时,若玄流已经同几位长老到了苏州观,走到道观前,几人将目光放到悬挂在树下的苏锦春。
透过发隙,那张苍白的脸十分消瘦,微微睁开的眼睛显示他还是个活物,右脸上有一道伤口,应该是剑伤,细长的手指也在微微颤动。
“这,这个邪祟终于被抓住了。”一个长老兴奋地说道。
“奇怪,当时我们都束手无策,怎么突然间就被抓住了,凶尸呢?”
有两个长老去找姜宇才了,剩下两人跟着若玄流,表面工作还是要有。
进入道观后,若玄流看着旁边放着的棺椁,随后走了过去,空气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若公子,这些都是被凶尸所害的道修,还没来得及安葬。”
若玄流打开棺椁,烛光照了进来,这具尸体上有数道半尺长的伤口,细细看有的伤口比较细,那些应该是剑伤。
“怎么会有两种伤口?”
“那凶尸还会使兵器,会剑法,刀枪不入,非常难对付。对了,他的爪子十分锋利。”
“凶尸本就是靠利爪和不毁之躯而著称的,你说他会使兵器、剑法,莫不是他与苏州观有关?”
“有这样一个说法,那凶尸与悬挂在树下的那人有关系,是他身旁的一个侍卫,那个侍卫的道法、剑术造诣都不低,只怕是那苏锦春狼子野心,将他的侍卫炼化成了凶尸。”旁边的长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