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手机做什么？”方威闻言一奇，问道。
“给我妈打个电话报平安，省得她担心。”姜子衿下巴微仰，回答得很自然。
方威眉头一皱，反驳道：“报平安？你现在是灵，而且尸体已经被火化，用不了两天她就会接到你的死亡通知，报什么平安？”
“……”姜子衿一滞，问道：“死亡通知，什么意思？”
“你的尸体是公体专门处理玄异事件的组织玄异阁火化的。按照正常流程走，为了避免造成恐慌，他们会掩去真相，以意外的方式给遇害人家属发放死亡通知，进行安抚。”
“所以，过不了几天，你母亲应该就会接到你的死亡通知。”
“你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不但会对她造成困扰，而且会引起玄异阁的注意。万一被玄异阁知道你成了灵，很可能会找上门，以和-谐的名义灭了你。”
“你不是说罩着我吗？”他说的严重，姜子衿却有些不甘。
方威翻了个白眼，竖起一根手指冷哼道：“第一，我说罩着你，只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证你的安全，而对付玄异阁，超出了我目前的能力范围。”
“第二，我罩着你，不代表事事出头。所以，别想着惹出幺蛾子就找我。”
“第三，我罩着你，前提是你听话。如果像之前公交车上那些家伙一样，好话不听自以为是，那么抱歉。好言难劝该死灵，非要找死，我拦不住，也不会去拦。”
“最后一点，认清楚现实。你现在是灵，你母亲是人，人灵殊途。虽然说阴极返阳可以重塑人身，与常人无异，但你现在连修炼的门都没入，离那个境界更差着十万八千里。以目前的环境看，即便你因为体质原因修炼飞速，也要数十年之功。”
“而那个时候，你母亲恐怕早已不在人世。所以，你最好还是断了念想。”
“……”姜子衿张张嘴，想反驳，但对上方威冰冷的目光，瞬间便弱了气势。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乞求道：“那我偶尔给她托个梦总可以吧。”
“我爸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我又变成了灵，这世上只剩她一个人。我怕她受不了打击，一时想不开，会做出不好的事来。我保证，绝不会带来麻烦。”
“可以吗，方威——”
听着这拉长尾音的唤名，方威浑身一个激灵，横她一眼，止住了音才道：“托梦？那种迷信的东西是不存在的。不过，可以通过精神影响意识，达到类似的效果。”
“但就你目前的能力，还远远不够，所以好好修炼吧！”
“你这是答应了？”姜子衿两眼一亮，熠熠生辉。
“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方威抿唇哼一声，在她欢喜之际语转严肃：“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只能是安抚情绪，不能做别的，更不能透露你现在的情况。”
“另外，次数一个礼拜一次，不准超出。”
“三次，一个礼拜一次太少了，两次……”听到限制，姜子衿下意识想争取更多，但对上方威一动不动无半点余地的冰冷目光，只得败退。
“一礼拜一次就一次。不过，一开始的时候要多几次，这样她才能更好地走出来。”
“可以。”想到自己刚经历惨剧时痛不欲生的状态，方威眼帘微垂，点头同意，而后收起冷色道：“时间不早了，开始修炼吧。想要做到，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
说完，他捏捏拳，感觉自身因刚才传法造成的虚弱消散了几分，微微调息一下就从椅子上起身走向厨房。但没走几步，就顿住。
看着跟来的姜子衿，方威不解：“不是让你修炼吗？跟着我做什么？”
“就在客厅修炼？”姜子衿反问。
方威眉头一挑，看了眼月光四透的客厅，觉得有点不合适。对方是新灵，还远没有白天行走的能力。如果修炼到一半天亮了，被阳光一照，恐怕当场就会消散。
而客厅透光性很好，拉上窗帘也不一定挡得住阳光，得找个封闭的场所才行。
这么想着，他转身走向二楼，对后面的姜子衿招呼道：“暂时没有合适的地方，你先到我的房间将就一晚上，明天我再想办法给你弄个容身的地方。”
姜子衿闻言，第一个念头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但转瞬想到自己的状态，又放下心来：他触不到自己，即使意图不轨，也没办法实行。
所以，就算在一个房间，自己还是安全的。
在她乱想的工夫，一人一灵已到了房间，方威开始关窗拉帘。
抛开杂念的姜子衿也打量起来，发现房间陈设很平常：一张床，床头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屉桌，上面摆着台灯；一张靠窗的长桌，上面一台小风扇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贴着墙与之相连的推拉衣柜，与摆放整齐的书架并排立着。
和她想象有点不同的是，很整洁，一看就知道经常打扫。
“行了，暂时就这样吧。”等她打量完，方威也把窗户遮了个严实，转头道：“你先在这儿修炼，问题应该不大。实在不行，天快亮了我叫你。”
说完，他就准备下楼，却被姜子衿开口喊住：“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方威皱眉，有些不耐。
“我应该怎么修炼啊？”
“……！？”方威愣住，《地煞真灵诀》修炼法门我不是传给你了吗？
从表情中猜出他想法，姜子衿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语：“我是理科生，修炼法门全是文言文，我认识字，但不太理解意思。”
你是理科生，不太懂文言文，怪我咯！
方威一阵气笑不得，白了她一眼：“盘腿坐好，闭目凝神。”
姜子衿知他引导自己修炼，忙依言而行，盘坐在床上，闭上双眼，抛开杂念。
方威走到跟前，分出体内一缕气，凝透指尖点向她眉心：“你修炼还没入门，我先教你基础的吐纳之法。等你产生气感、引气入体成功后，再讲解《地煞真灵诀》。”
“调整呼吸，深吸一口浅吐九次。记住这缕气经过的路线和运转时的感觉，然后试着用意念慢慢控制它按路线运转，一次一次循环，让它逐渐壮大。”
“第一遍，记住了吗？”
这一问，方威没有开口，而是通过意念发声，直接在姜子衿意识中响起。
调整好呼吸，姜子衿正专注记忆体内引导之气运转路线，闻言并未察觉其中不同，只下意识答道：“没有，只记住了一半。”
方威没有说话，控制那缕气再次运转一遍。
“差一点，还差一点点。”这次，姜子衿不等问，主动在意识中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