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荒漠奇遇遭遇血蝠
“难怪柳哥哥不喜欢我，看看碧儿姑娘人又漂亮又知礼数，是男子都会选她的吧？”玲珑坐在马车里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口气里满满透着酸意。姚女听罢不禁哑然一笑，心中更是喜爱“尚离师弟没有说不喜欢你啊，像玲珑姑娘你这样率真可爱我们自是都非常喜欢呢！”“姚女姐姐你说的是真的？”转念又一想“不对，姚女姐姐你就是安慰我才这样说的吧！”“没有，我说的是真的，你看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况且那一批是朝廷的战马，于情于理我们都有责任护送的！”姚女所说也不假。听她这样一说珑皱起的眉毛才舒缓下来。
茫茫荒原上尚离等人正策马扬鞭将那百十匹战马向星月马场的方向驱赶。
武猛加紧了鞭子朝前赶来，来至碧儿身边一脸歉意“大小姐，都是武猛无能，没能保护好大小姐，待马匹赶回马场，武猛任凭大小姐处置！”他说的诚恳，眼角不时的扫过尚离，确实，在心里武猛不得不承认，这公子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手确实在自己之上，可是心中又着实不甘，想着刚刚若不是对手那一众马贼将自己团团围住，那刚刚那英雄救美的机会又怎会落到他的手上？虽说心有不甘，却也不能不顾大局，最近战马丢失越来越频繁了，恐是马场自建场以来所遇的最大危机了，弄不好说是万劫不复也绝不是危言耸听。
|“武大哥这不怪你，与敌对招瞬息万变常有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所以武大哥不必自责，其实细一想来，今日该是值得庆幸的日子，毕竟几个月以来我们还都不曾与盗马贼打过照面，今日能与他们直接对招，也算是有了突破了！”碧儿安慰武猛亦是自我安慰，今日一战能见到对手的面目于马场而言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听二位之言，马场是否遇到了困难？若是能用得到柳尚离或是紫霄观的碧儿姑娘一定直言，在下定是竭尽全力帮忙！”尚离说的情真意切，碧儿听他这样一说心中满是暖意，更是柔情的看向柳尚离却还不待她说什么，武猛那边已道“今日之事非感谢柳公子，尤其你又救了我家小姐的性命，我星月马场上下对你感激不尽，不过遇到什么事都是我星月马场自家的事，就不劳烦公子了，但也还是要谢过公子的美意！”一番话说的既客气又疏离，将柳尚离拒在了门外，尚离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看向碧儿。碧儿虽也觉得武猛话语过于苛刻疏离，却也不无道理，毕竟马场这次遇到的问题可能使之百年基业瞬间瓦解，严重了可能使之家破人亡，这样的时候又怎么忍心再牵扯外人进来？见碧儿也没有说什么，尚离只得道“如二位所言，这是星月马场自家的事，我自是不便参与，不过若用得到柳某请一定直言。”言语之中自是有着一份责任，毕竟看到此时的马场遭遇不禁想到了自家当年的遭遇，同样是身为朝廷的战力机构，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他预感到这中间或许有着某种关联。
“好的，尚离公子，若是真的需要尚离公子出手帮忙，我一定不吝开口！”碧儿声音柔糯，不过也如武猛所说不到万不得已她一定不会拖累尚离公子。
“再往前大约还要七十里才能到马场，我看碧儿姑娘你面色不好，要不要先休息片刻再上路？”见碧儿面色煞白，气息不稳，尚离劝说道。看看天色已暗下来，隐约间偶尔看见会有一丛丛的枯草在黑暗中被凉风吹得瑟瑟摆动，“照这样的速度我们也需到夜里亥时能赶回马场，这边荒漠上时常又会有不定时的变数，还是继续赶路吧！”碧儿确实很难在如此颠簸的情形下继续赶路，可在这样的荒野里又是夜间，保不准又会出现什么，比如马贼，狼群，毒虫等等，如今的马场着实是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可大小姐你的身体？”武猛也觉出了碧儿身体的异样，着实跟着担心起来。正说话间见着碧儿身体摇晃起来，不及多想，尚离一道轻功跃起翻身一纵跃至碧儿所骑的马背上抱住碧儿，才使得她不至于跌下马来，见着碧儿这样，尚离心疼不已道“武统领，你且带人先行将马匹赶回马场去，你家小姐这样子，我需先行运用真气渡她元气。”
放小姐单独与他在一起，武猛心中自是不放心也是有几分嫉妒，可眼见这大小姐气息也是越来越弱，便看向大小姐，碧儿艰难的睁开眼睛，吃力道“就依尚离公子说的，切记，护好马群，若有变动发讯号与我。”这几句话说的也是极为吃力。
事已至此也无别的选择，武猛只得听命，心中道：也罢，我且先将马匹送回马场去，回头再来接大小姐，这一来一回不过两个时辰，量这柳尚离该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想着便吩咐了一众手下高举长鞭驱赶马群，暗夜里马匹的黑影似一座座小山丘渐行渐远，听马蹄声尤似一阵疾风骤然刮过。
见武猛他们已走远，找了一处平坦之处尚离将碧儿扶下马来，触她体温有一丝薄凉，摸她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碧儿姑娘，你一定不可以睡，我现在就输真气与你！”说时已将碧儿扶好，他也端坐在碧儿对面，四掌相对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向碧儿，足有一刻时辰，碧儿已缓缓睁开美目，有了力气自行调节体内血脉，方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约一盏茶时辰之后碧儿已明显好转许多“真要多谢尚离公子，若不是你，我只怕此刻早已命丧于此了吧！”或许就是那种大难后的那抹坦然吧，碧儿说的好轻松。见她面色逐渐恢复过来，气息也平稳了，望着她如此姣好的面容，尚离竟也心情随之大好起来，若是刚刚不能将她救回来，那这样绝美的人儿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失，那他会怎样？想想都觉得无比后怕。
“碧儿姑娘，我们算不算是生死之交了？若算是那就不要再与我这样客气。”能这样呆在碧儿身边与他而言竟是一种如此恬淡的美好。“那好，我们算是生死之交了，今后你就喊我碧儿，我就叫你柳大哥怎样？”碧儿竟也有着这般的俏皮，只是这俏皮中不乏一丝娇羞，似乎有着一股绵绵的情意在心中肆意的蔓延，这情意浓浓的软软的夹带着无比的安全感将她包围，令她甚至不觉间就对这感觉有了无限的眷恋和依赖。许是为了打破这样的娇羞与尴尬，碧儿忙将目光转向一旁静静的说道“不知马群现在行至哪里了，那里的每一匹马都是爹爹和武大哥以及马场上上下下所有人付出辛苦驯服出来的，所以与马场的每一个人而言，每一匹马都如同是自己的孩子。”听着她的绵绵细语，感受着她的美好，只是这样的美好竟突然间被打断。
一阵冷风突然袭来，荒原上没有什么可以遮挡，冷风又来的极为突然，碧儿因为身体刚刚恢复了一点体力，又被这道劲风打的一个激灵，尚离自也是觉出了这道风来的蹊跷，忙从地上抓起一抔土，怎知这土瞬间便被风吹散。“应该是骤风来袭！”尚离看着碧儿说道。“那风从何方袭来？”碧儿惊大了眼睛，虽说在这荒原之上遇上这样的天气也不足为惧，可现在是夜里，又在这没有人烟的荒野上，还有刚刚的马群，这一刻时间自是还回不到马场的。想一想都觉得甚是惶恐。
尚离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刚刚马匹奔去的方向，他自是明白碧儿心中的担忧。见到尚离的眼神碧儿心中便已然明了，事不宜迟，忙要起身来，只是尚还有些眩晕，尚离已是一把将她扶住“碧儿，你身体还未恢复，即便是去了也未必追赶上马群，就算是追上了单凭个人之力，怎能与这样的风抗衡？”“可是，该怎么办？马场已经丢失了上千匹战马了，若是再这样一直闪失下去，那，那后果．．．．．”碧儿眼泪已不自觉的落下来，娇小的身影暗夜里微微的颤抖着，如她所说，所有马匹都如是马场的孩子，从出生那一刻，然后成长再被驯服，可如今就这样一批接着一批的消失，他们甚至连找的方向和线索都没有，越想越觉得失落。
无奈，见碧儿这般样子尚离心中一阵心疼，只是在如此强势的自然力面前人的力量太过微弱了“碧儿，在西面大约五里左右有一处大概几百年间风沙过后留下的残垣断壁，我们先去那里避一下风沙，待这阵风沙过去，我与你一同将丢失的战马找回来，但是，现在，你一定要和我一起走，这样的风沙几乎是瞬间就能过来，我们不能等在这被风沙吹走埋没了！”说时尚离已过来扶住碧儿，
儿眼神有些惊恐又透着茫然，身体也软糯的似乎不听使唤了。尚离有些焦急却又不忍催促“碧儿，相信我，再说你也要相信武统领他们啊，这数十年间不可能他们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天气吧？不是都安然无恙的过来了？”听他这样一说碧儿眸中一亮，是啊，现在要相信他们，而且不能成为他们的累赘！想到此便赶忙起身在尚离的搀扶下朝着他们的坐骑奔过去，却在此时，狂风已经来到，只是黑夜看不清对面却能觉出狂风夹带着一些枯草，沙石肆意的击打在身上甚是疼痛，尚离已将双臂环住碧儿，还未上到马背上就听到一阵杂乱的马蹄上，随着又是呼喊的声音，仔细一听“是武大哥他们，他们回来了？”碧儿瞳孔惊大。停下身来，对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果真是武猛他们，忙回应着“武大哥，我们在这边！”而此时狂风更加肆虐，吹得人根本难以站立，听到碧儿的召唤，武猛的马匹第一个冲过来“大小姐，快找地方避一避吧，前边的风沙太大了，马群根本无法前进，再者留小姐你再这里我等实在不放心，就折回来了。小姐你现在怎样？能不能行动？”武猛说是一能隐约看到碧儿的脸，着实照刚刚有些血色。
“我没事，那我们就快些走，柳大哥说西方五里有些残垣断壁，看看能不能将马群一并赶过去！”见到了马场里的人马碧儿也自是来了精神，与尚离相互搀扶着急飞到马背上去了。只是马匹因着风吹沙石的拍击狂乱的扬蹄嘶吼起来，碧儿本就没回复多少体力，正在马上有些按捺不住，正无措间一只大手已牵上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顿时间一股暖意袭遍全身，随之一道温柔声音响在耳畔“碧儿别怕，牵住我的手！”随后又对身后的一众人道“大家都把手牵起来，现在风沙太大，夜色甚暗，为了避免被风沙卷走，大家一定要携手抵御。”尚离大声吼道，毕竟风沙太大，不用吼的重任根本什么也听不到。随后也听武猛道“大家都听到没有？就按柳大哥说的做！”话音落下时人群一奋力的朝一起靠拢，却也是举步维艰，本来风沙就已经吹得人难以稳住，又加上是黑夜里，所以一时间人的呼喊声，马匹的嘶鸣声，风沙的狂吼声，加之沙石迭起草木横飞，仿佛鱼在逆浪中挣扎，众人艰难的将手牵住，又一阵风袭来将人打的一个趔趄接着一个趔趄的，本身人在这样的狂风中已经自顾不暇，但众人扔竭力朝马群围圈过来，只是难如登天。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方向也只在狂风中变得异常模糊，所有人连带着马群向前移动一小段距离都异常困难。风
依旧没有停下或是变小的迹象。不知这样艰难的向前移动了多久，马群的嘶鸣声不断，愈来愈难以驱赶围圈，倏地，似乎觉得对面的风小了许多，同时风的嘶吼却愈加的狂野起来，艰难的抬头睁开眼睛，前方黑乎乎的似乎是山峦或是墙壁，“到了，前边就是以前留下的残垣断壁了，太好了，大家快尽力把马匹圈进去！”碧儿兴奋的喊道。因为这里的风要比外边小很多，所以马匹被驱赶进去便也安定了不少，只是也还少不了嘶鸣咆哮，但终归是安定下来了，众人也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都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了。
待众人都镇定过来，有人已经找来火把，火光一照，这里似乎并非是简单的残壁，除了几道残缺的墙壁以外，在众人前方数米之高处，几道残墙支起的竟是一个圆形的穹顶，火光的照映下竟隐隐看得见斑驳的残缺的彩色壁画。只是离的甚远，火光照的亦是有限，所以看不清画上是些什么。
众人便又小心翼翼的朝前挪了几步，借着火光再仔细看究一番，众人站立的地面上西北角上竟还有几尊石像，石像是男子身体，看身上布料简单几缕，看五官就惊煞众人了，一共有四具石像，有三具是眼睛凹陷，目光炯炯，鼻梁高挺，毛发卷曲，看上去不似中原人士，而还有另一具竟只剩下了一具身躯，头像也不知去了哪里。“这不像是咱们汉人？”人群中有人说到。“还有一个头呢？”“西域人吧？这里是西域人建的？”因为外边狂风呼号，众人实在无事便在这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就在这时惊得碧儿一声轻呼，“那是什么？”尚离忙一手伸过来抓住碧儿的手，担心的看着碧儿只的方向，不知是什么，他只是担心别是什么伤害到碧儿。众人循声望去无不惊讶，正是那个不见的人头像，只是，等等！那眼角下红红的，似乎还是湿的，尚离上前几步，俯下身低嗅了一下，还有腥的味道，是血？还是新鲜的？顿时间众人只觉一股寒意涌上身来，看那血色新鲜无疑，会是谁的？人的还是动物的？要是动物的还好，可若是人的......就是刚刚在他们进来之前有人先来他们一步？然后莫名就见了？说不通啊！
尚离也不理会众人的杂七杂八，屏息凝听着周围的动静，他能预感到一股血腥之气就在他们周围，且越来越浓。便低低的声音对碧儿道“碧儿，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站在我身后，这样方便我能照顾到你！”“怎么？会有危险么？柳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碧儿眼眸惊大，低低的不敢大声喘息。“不碍事，预防万一！”见碧儿惊得这样子尚离也未将心中所感直接告诉她，再者他也不确定对方究竟是什么，是人或是兽，自是也不敢声张，怕众人乱了心神。众人也是被那点血滴惊得一时之间不敢在说什么，都在四处观望屏息凝视，不知道自身究竟是处在怎样的一种境地里。
倏地，声音愈来愈近，尚离攥住碧儿的手也越发的紧了紧。碧儿惊恐的凝视着，她除了风的狂吼和马的偶尔嘶鸣声其他的什么也没听到，但她看尚离的脸上知道危险或许已经来了，只是看到这张脸竟是莫名的心安下来，不觉间也没了那份焦躁，想到这又真实的感觉到了尚离的温度，手便也回应着攥紧了。引得尚离一个好看的回眸过来。又转过头去“大家小心，有东西过来了，但是不确定是什么。”尚离面色竟出奇的平静。
忽的，一股阴风从头顶划过夹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因速度太快又加上这里光线灰暗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是个什么东西，只觉那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只见那东西飞到那一旁的石壁上，朝墙上一点借助墙体之力又反抽过来，这一回因为众人看到了物件所以闪的也都及时，有的俯身，有的快步闪开，都躲过了那东西的攻击。那东西攻回来许是费了许多力气，便在穹顶之下的一块较为突出的石壁上落脚停歇。这一停下来众人才得以看清它的真面目。借着火光看这东西颜色有些发灰，额头窄小，眼睛突出，眼光四散，鼻子塌陷扁平，牙齿外露，尖嘴猴腮，看上去甚是狰狞，这样冷不防一看惊得碧儿忙闪到尚离身后，觉出她这一动作尚离更纂紧了碧儿的手，拽住她朝自己身边又靠了靠。再一看那东西更为惊奇的是两臂之下与身体两侧相连的竟有两片似乎透明的薄翼。
“难道这是......血蝠人？”尚离口中自轻轻的念到。
“什么是血蝠人？”碧儿也不敢大声，只是轻声的问道。
“我曾经在紫霄观的藏书阁里见过一本书中记载，国之西北，有一怪异物种，其中描述的那物种的样貌应该就是和那边的东西极为相近，或许就是，只不过书上说血蝠人的国家早已被灭国了，已经有数百年未见过血蝠人了！”时间紧张，尚离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听罢碧儿轻轻的点了点头，纵使还有太多疑问，可那个不明的东西就在面前，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会再次攻击，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强，所以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众人目光紧随着这个东西，只见它气息微喘，臂下的薄翼轻轻的一张一合似乎随时都能攻击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