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却一脸神秘，“我也在厨房给夫人做菜时，听那些婆子们嚼舌根从得知，原来大夫人从前生明小公子时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了。如今大公子借着娶妾来传宗接代，老夫人怎么可能不同意？只是碍于大夫人是堂侄女的身份，不好直接站在大公子那边，可暗里却让大公子先在外面养着，等有了……”
她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我向前凑了凑，忽然感觉脚下突然打滑，我瞬间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在地上，幸好绿萝扶着我右臂，我还不至于摔得太重，只是感觉屁股像是被摔麻木了。
此时，紫苏、如梦和绿萝的脸色却像是见了鬼一般惨白惨白的，我正要开玩笑，却忽然觉得身下一股热流流了下来，我低头一看，我的衣衫都被染红了。
“快，如梦快去请秦太医，绿萝、紫苏，你们两个扶着我回去。”我刚想站起身，忽然一阵钻心的痛从腹部传来，让我瞬间汗流浃背，可是我不能乱了阵脚，不然她们会更慌乱。
如梦忙急匆匆跑着出府去请秦原。
“不行，夫人，你这样根本就没法走路，绿萝，你快去找几个力气大的男丁将夫人抬回房中。
绿萝慌慌张张离开去找人，此时只剩我和紫苏两人，紫苏面色惨白，“夫人，你撑着点，绿萝马上就会找人过来了。”
可是我却渐渐觉得眼前模糊，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渐渐失去了知觉，只是觉得仿佛有个人走到我面前冷笑着，那人身上的香味似乎有些熟悉。
可是我渐渐走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仿佛怎么都走不出来，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不停呼唤着我，可是那声音仿佛很近又很远。
我不知走了多远，像是终于见到一丝亮光，我心中欢喜，急匆匆奔向那光明之处。
“阿玄，阿玄，你醒醒，宝宝想要出来了，阿玄，你是他的阿母，宝宝最想见的人就是你，你快醒过来，好不好？”像是卫玠的声音。
我的眼皮依旧沉重，可我感觉到卫玠手中的温度，甚至像是有湿湿的液体落在我的脸上，我觉得脸上痒痒的，忍不住用手去抓，可是我丝毫没有力气。
忽然一阵刺痛传来，我的眼皮丝毫没有那么沉重了，我缓缓张开双眼，眼前模糊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
我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在望着我，还看到仲卿手中闪着寒光的银针，还有卫老夫人，甚至还有王美英，她最近闪着的冷意让我不寒而栗。
可是腹部的剧痛传来，让我额角的汗珠都滴落下来，我紧紧抓着卫玠的手，“卫郎，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阿玄，你胡说什么？你的孩儿还等着叫你阿母呢。”忽然老夫人威严的声音响起。
我转眼看向卫老夫人，可是腹部的剧痛让我不得不移开视线，有气无力地说道：“卫郎，救救我，我好痛。”
“阿玄，这女人生孩子无人能替，阿玄，这一切都是要自己承受的，就算是最爱你的人也无法帮你。”王美英的语气温和无比，可却又冷酷无比。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叔宝，我想让你陪着我，好不好？”
“阿玄，你不要胡闹了，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能在场的。叔宝，看样子，阿玄快要生了。你快出去等着，让产婆来就行。”卫老夫人一改往日和蔼的样子，不知为何对我的态度冷冷的。
“夫人，我让你用力，你再用力，不然力气提前用完了，后面要用力的时候可就使不上力了。”产婆一边摆弄着各类器具，一边吩咐小侍女到开始，用火给器具消毒。
可是此时房中的小侍女都是陌生的，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喊道：“如梦、绿萝、绯烟、紫苏，你们在么？”
“夫人，你不要喊了，她们可都是尊贵的侍女，怎么能见生孩子这般血腥之事呢？这些小侍女都是老夫人特意安排的，夫人就放心吧。”产婆虽然语气温和，可我总觉得她对我丝毫不怀好意。
可是腹中的剧痛越来越强烈，而且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也许这就是宫缩，此时看来我真的快要生了，我再也没有精力想其他事，只能集中精神生孩子。
我继续用之前叫乐音用的拉玛泽生产呼吸法，一呼一吸，尽量让自己能用更快的速度生下来。
“产婆，你要让这孩子要尽快生下来，不然孩子很容易窒息的。”我听到外面秦原焦急的声音。
接着又听到其余人在低声说着什么，可是我此时没有精神去管他人，只能配合着产婆的节奏，用着像便秘拉屎一样的力气，想要让宝宝尽快从产道出来。
不知是不是胎儿胎位不正，我感觉自己的宫口已打开，用了很近的力气，都不见胎儿的头出来。
此时我甚至闻到了屎尿的臭味，难怪古人从来不让男人留在产房，其实根本不是害怕什么血光之灾，而是害怕男子看到妻子最丑陋最可怕的一面，会让男人产生心理阴影。
产婆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慌张了，“夫人，可能是难产。”
我知道古人所说的难产多半就是胎位不正，胎儿的头部没有朝下，需让胎儿摆正胎位，才好生，不然很有可能导致死胎，甚至产妇大出血，一尸两命。
我可不想难产而死，忽然想起河内郡的老妇阴氏说过，从前他们村子里有个产妇也是难产，可是阴氏会一种推拿法，可以在产妇的肚子上慢慢揉，将胎儿慢慢从娘胎里挤出来。
于是我大喊着让人快去请阴氏过来。
可是阴氏迟迟未到，于是横着心对产婆说道：“若是再过半炷香，阴氏还未到的话，就请你伸手进去将胎儿拉出来。”
产婆似乎吃了一惊，她接生了几十年，少说也有几百个产妇了，之前也有因为难产而死的，可是从来人能像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一样提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要求。
“快，快点，不然孩子可能会窒息的。”我低声央求着她。
产婆一脸紧张地说道：“夫人，可是这样，你怕是很难承受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是阴氏还没出现，半炷香时间到了！
“麻烦你给拿根筷子，让我咬着，时间来不及，请快点。”尽管此时宫缩时间间隔越来越短，我的肚子和腰都很痛，我却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咬着筷子，冲那产婆点了点头，那产婆猝不及防将手伸入我腹腔之中，顿时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像是被无数只野兽撕扯着，我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撕裂开来。
那双手在我腹中搅拌着，将我的肠子都搅乱了，我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