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颖听后也赞叹道:“小妹真乃女中豪杰,有胆有识,只是你这样一个闺阁女儿,怎能做到临危不惧的?”
我这才意识到故事可能虚构的成分有些多,于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这不没事,让卫郎给我讲了讲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么?我也是急中生智,况且要不是大哥和三哥,我可能现在早就成为齐王后宫中的一名美人了。”
司马颖捏着拳头,恨恨地说:“这齐王真是可恶,我已于河间王通过信,我们很快就会起兵洛阳。”
我却劝司马颖,“殿下敦厚,这河间王素来诡计多端,殿下当真要与他合作么?”
司马颖笑着说:“小妹不必担心,河间王虽然奸诈,但我六哥长沙王近水楼台,到时河间王定不敢与我兄弟二人相争。”
我心里默默道:只怕到时候你不仅与司马乂斗,还要与司马颙斗,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殊不知,这一切毫无意义的争斗都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可是我又不能说出这一切,只能暗示他,“殿下,到时还是要分清亲疏才好,那河间王毕竟不如殿下和长沙王亲厚。”
司马颖待要讲话,突然有人报:石将军求见。
乐音道:“殿下,石将军求见定是有要事,殿下去忙正事要紧。”
司马颖离去后,乐音叹着气说:“几天也难得看到人影,要不是小妹来,他不知何时才肯来看看我呢。”
我笑着说:“小妹既然来了,多陪陪阿姐可好。”
乐音握着我的手说:“小妹,我多想回洛阳,这样就可以常常看到阿父、大哥、二哥和三弟还有你了。可是殿下不肯回洛阳,只想守着邺城,还对外宣称是母妃不想离开邺城。”
我知道司马颖原本是采用左长史卢志的建议,以退为进,以邺城为根据地,好日后攻入洛阳,继承大业。
可是我知道这司马颖心无大志、优柔寡断,后期又变得骄奢淫逸、居功自傲,最后作茧自缚,丢了性命。
我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更无法改变历史,只能顺其自然,叹着气说:“阿姐,你知道吗?许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不管你多努力都无法改变。”
我回去之后看到卫玠正在给柳玉讲课,如今柳玉已经正常了很多,不再到处用眼神勾引别人了。
卫玠也觉得他顺眼了很多,而且柳玉又虚心求教,卫玠也不再反感他和我待在一起了。
卫玠看到我回来,问道:“你可是去了你阿姐那里?听说成都王也去了?”
我忍不住笑道:“你消息倒挺灵通的。哎,文永明去哪里了?”
卫玠努了努嘴说:“躲在房间里读书呢,不肯出门。”
我知道他就是那个性子,当下也不管他,只是说道:“卫郎,阿姐说让我们明天随她去拜访程太妃。”
卫玠点点头说:“这是自然,阿玄,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我估摸着这帮王爷会在十二月中旬就会攻打洛阳,心里默默算了一下说:“我们等得阿姐生完孩子,我照顾她几天就回洛阳,我看阿姐这几日就要生了,我想陪着她。”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在邺城住至少七天。”卫玠心里算了算日子,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离开过洛阳,这次出来这么久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我拿出带来的瑜伽服,正打算换上教卫玠练瑜伽,忽听有人在房外喊,我正打算出去,如梦进来说:“夫人,王爷召见你和卫公子。”
卫玠皱着眉头说:“召见我们做什么?”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奈,只能笑着说:“走吧,卫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随着侍从坐着马车大约十分钟才停下,此时的宫殿在暗沉沉的夜里越发显得压抑,正如即将来临的大战。
我们下了车,步行穿过大殿走到东边的一间偏殿,房间里点着灯,可还是觉得很暗,我们走到房门前,侍从报:殿下,卫公子他们到了。
里面传来司马颖的声音:快请进。
他们刚进去,司马颖拿着两封信对我说:“小妹,叔宝,本王刚刚收到河间王的密信,他已经任命李含为都督,各军已在阴盘屯兵,先头部队已驻扎在新安,你们可知那里距离洛阳城只有一百二十里。长沙王也给我传了密信说,河间王已传檄文给他。他们都已做好了准备,我等你阿姐一生产,就发兵。到时正好护送你们一并回去。”
卫玠微微皱了皱眉头说:“可是河间王和长沙王的兵力足以对付司马冏了,殿下只需坐享其成便可,为何一定要发兵洛阳?”
我也觉得司马颖可以多学学东海王司马越,前期一直躲在幕后,到最后关键时刻再一击击中目标,成为最大的赢家,于是劝道:“殿下,阿姐刚生产完,正是需要你陪伴的时候,殿下真的要发兵洛阳么?殿下可曾想过如果你们胜了,要怎么瓜分利益,如果兵败了又......”
“我们不会失败的,他们都已做了完全准备,到时只需我发兵助他们一臂之力,定会大胜,小妹,本王一定会抓住司马冏,为你报仇的。”司马颖的脸突然变得杀气十足,眼睛微微有些发红。
我和卫玠相视一眼,不敢再多言。
我和卫玠心情压抑地回到房间休息,我为了缓解心情,还是与卫玠共同做了会冥想,又活动了一下手脚,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些。
第二天一早,刚收拾妥当,就看到乐音的马车等在外面,我们一同行驶到程太妃的寝宫门口,才下车步行。
我看到乐音步履艰难的样子,忽然想给她设计类似于轮椅的车子,免得她那么累。
程太妃刚刚过了四十岁的生辰,她身着土黄色的华服,高高地坐在上位,看得出她年轻时容貌十分妍丽,如今仍是不减风韵,而且更多了几分华贵甚至高傲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