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卫玠也一一行礼,还礼!
“天太冷了,阿玄和叔宝的身子都弱,进回屋再拜吧!”阿父看到我和卫玠的面色似乎有些苍白。
如梦和紫苏扶着我和卫玠随众人回房,一进屋,暖和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我和卫玠这才解开披风的丝带,让如梦挂起来。
阿父先坐在主位上,我们先给阿父行了大礼,方才给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以及三哥行礼,顺便又收了一波红包。
既然收红包,就要发红包,我给大哥大嫂的孩子乐衡和乐雅以及二哥二嫂的孩子乐郎发了红包,三个孩子收了红包就欢天喜地跑出去玩了。
大嫂和二嫂都担心孩子,冲门外喊道:“小心点,别摔了。”
“就让他们去吧,大过年的,孩子们难得畅快玩几日,就由着他们吧!”
可大嫂还是有些不放心,命身边的侍女去跟着他们,免得磕磕碰碰。
如梦和紫苏没想到在乐府又收了几个红包,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又遇到从前交好的侍女,我见她们难得高兴,就让侍女们都出去玩。
乱哄哄闹了一阵后,我们此时才能安静着说着话。
“阿玄,你的伤可好些了?”三哥关切地问道。
刚刚人太多,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加上孩子闹哄哄的,根本听不清楚,此时三哥才终于有机会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仔细看了看,有些担忧道:“小妹,我怎么看着你又清瘦了些。”
“小妹。真是羡慕你,如此纤细的身材是如何保持的?你看二嫂我,吃的也很少,可怎么越来越圆润了?”二嫂司马莲的眼中确实透着羡慕,只是我总觉得她有些不怀好意。
可是当着二哥的面,我也不好给她脸色看,只好淡淡说道:“二嫂,你从此少吃些点心,少喝些油腻的汤,每日在绕着院子走半个时辰,保准会清减些。”
“小妹,此话当真?”司马莲小小的眼睛此时瞪得圆圆的,似乎闪着光彩。
二哥却给她浇冷水,“我们小妹身量纤细是天生的,你就别妄想了!再说你已有了朗儿,整日就别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多想想朗儿,你看大嫂,把两个孩子教的多好!”
司马莲冷笑道:“别总是拿我与大嫂比!我好歹也是位郡主,教孩子不见得比大嫂差,只是朗儿还小,此时还看不出成效罢了!”
二哥乐肇还欲还口,却被大哥阻止了,“好了,弘茂,弟妹确实把朗儿教的很好,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要再说不好听的话了。”
阿父乐广也有些不满地瞪了二哥一眼,“弘茂,你大哥说的对,你要对司马新妇态度好些,大过年的,别总说一些难听话。”
“是,阿父,孩儿知道了!”二哥微微低着头,显得有些沮丧。
三哥趁机坐在我身边,低声说道:“小妹,叔宝对你好么?”
“三哥,卫郎对我很好,”我发现三哥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已有些变成浅棕色,大概因为在常年军营的关系,于是也对他耳语道:“你若是娶妻,定然也会对她极好的。”
“那是自然!”三哥微微仰着头,显得有些傲娇。
卫玠却轻咳一声,那双幽深的黑瞳仁斜了我一眼,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这个美男子本来就够美了,还总是用那样勾人的眼神看人,我差点都控制不住想要亲他一口了。
我正要说话,突然感觉手被一双微凉的大手握住,不用看也知道是卫玠的,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三哥看我笑得奇怪,又见我和卫玠的姿势奇怪,仔细一看,才发现端倪,于是忍不住取笑道:“小妹,你与叔宝的感情这般好,倒有些让我嫉妒呢。”
我正欲开口,说单身狗,谁知听到门外白伯报:家主,王仆射携弟王王中郎来府中拜年!”
“快请!”阿父乐广忽然有些激动,忙起身走出外室迎接。
原来是王衍和弟弟王澄到了,我知道王衍兄弟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只不过是披着名士外衣的尸位素餐的败类。
王氏兄弟可以说是西晋时期士族的代表人物,那些士族身居高位,却整日想着为自己牟利,不想着为国家做点实事,却整日寻欢作乐,饮酒清谈,就连工作时间都整日喝得醉醺醺的。
我不明白阿父为何与这样的人交好,明明我觉得阿父就是一个谦谦君子,如清水般洁净,可却在这污泥之中深陷。
忽然一阵寒风钻进暖烘烘的房间,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卫玠把汤婆子放在我手中。
只见进来两个风神俊朗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是王衍与王澄,二人的披风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花,侍女们忙接过二人的披风挂起来。
我们兄妹忙起身给他们兄弟行礼,他们一见卫玠也在,于是王衍含笑着走到卫玠面前,“叔宝,看着气色不错,婚后的日子过的不错呢。”
大嫂忙让侍女给二人倒上早已温好的酒,二人也不客气,一饮而尽后方才笑道:“饮了这酒,竟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王世伯,我正有疑惑想跟王世伯请教呢。”卫玠微微含笑看向王衍。
王澄却哈哈一笑说:“你有乐令这样的岳丈,还需跟我兄长请教么?”
大嫂站起身,给我与二嫂使眼色,我会意,也起身行礼道:“阿父,王世伯,诸位兄长,我与大嫂和二嫂有些知心话要说,就先行离开了。”
众人微微颔首,看向我们,侍女们给我们围上披风,却见卫玠起身,走到我身前,帮我系好丝带,才冲我微微一笑说:“阿玄,小心些,外面滑!”
“知道了。”我正要迈着大步出门,忽然感觉身下涌出来,只好慢慢挪着脚步走出房门。
“阿玄,你怎么看着有些奇怪?”大嫂见我慢慢挪着脚步,姿势颇为怪异。
我拉着大嫂小声说道:“大嫂,我月事来了,要赶快如厕。”
“那你还不快去?”二嫂奇怪地看着我。
我紧紧抓着披风,红着脸说:“大嫂,你快让碧痕帮我把如梦喊回来,我的月事垫都在她那里呢。”
“小妹,我那里有新做的,我让侍女去我房中拿。”大嫂忽然冲一个在院子中玩得正高兴的,大约十一、二岁长得十分俊俏的小丫头喊道:“碧奴,你去我房中给玄夫人拿月事垫过来。”
碧奴似乎瞟了我一眼,就忙低头应声离去了,可是我却觉得这碧奴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