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还不知二哥最近被东海王派去东海王的属地办事了么?”三哥嘴里含着食物,口齿不清地说道。
只见司马莲一脸幽怨地望着眼前的食物,不知在想什么。
阿父则不满地瞪了三哥一眼,“弘范,食不言寝不语。”
“是,阿父,孩儿知道了。”三哥忙吞下口中的食物。
阿父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弘范,你既然已行了弱冠之礼,已该考虑亲事了,前几日陈仆射说家中小女年方二八,有意结亲。陈仆射与我共事多年,为人正直宽厚,想来陈家的女子定是厚道之人。”
我和卫玠对视一眼,转眼看向三哥,只见三哥丝毫不慌乱,起身向阿父行了个大礼,缓缓道:“阿父说的极是,孩儿的确在考虑婚娶之事,想来阿父看中的人定然是不错的,只是孩儿已有中意的女子,正想让阿父为孩儿提亲呢。”
“哦?是何人之女?”阿父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小儿子之前看着整日吊儿郎当的,没想到心中倒挺有主意。
三哥抬起头,朗声道:“正是光禄大夫向勇之女。”
“哦?向大夫?他是几年前才调来京城的,阿父倒是与他不甚相熟,不过既然你心意已定,阿父愿为你前往问问向大夫的意思。”
“阿父,你还记得我从齐王府回来那一晚带回来的几个人么?”我为了三哥和向洛荷的事也真是操碎了心。
阿父微微皱眉道:“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你带回来大约六、七人,至于他们的具体模样倒不大记得。”
“阿父,我刚回来那晚,当时就回家去的两个少女,其中一个就是三哥心中所属的女子向女郎。”
阿父此时才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向大夫和虞统领第二日还来家里送了谢礼。原来弘范那时就与向大夫之女结缘了!”
“是啊,阿父,我可还是三哥和向姐姐的月老呢。”我笑得眉眼弯弯。
大哥和大嫂也忍不住笑了,阿父叹息道:“真没想到阿玄经历那般生死,却成全了你三哥的姻缘,倒确实是阿玄之功劳。”
司马莲似乎心中不快,只匆匆吃了几口,就找借口带着乐朗离开了。
我与卫玠用完晚饭,又说了会话,因为宵禁时间快到了,就匆匆与阿父告别,带着如梦和紫苏离开了。
回到卫府,只见众人早已回到家里,说说笑笑的,甚是开心。
“今日你们玩的可尽兴?”因为如今天气变暖,我们都坐在小院说话。
“谢夫人,谢公子,十分尽兴。”
“那就好,我们的店铺已快装修完成,可依然不能出任何差错,我们投了如此多的钱财和经历,决不能因为一丝疏忽就功亏一篑。”我正色道。
“是,夫人。”
我又把事情大致安排了一下,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如梦和紫苏跟着我们侍奉了一天,定然有些累了,也让她们早些回去歇息。
可是绿萝却坚持要服侍我们洗漱,我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用给卫玠使了个眼色,“卫郎,可否去书房为我找来《南华经》?”
卫玠知道我是有话跟绿萝说,所以并不奇怪我会提出看那本根本不可能看的书,于是应声出去了。
我这才关心地问道:“绿萝,怎么了?”
绿萝想笑,可是她那笑比哭还难看,扁了扁嘴说:“夫人,我没事。”
我看她都快要哭出来了,“绿萝,是不是柳玉欺负你了?若真的是她欺负你,我明日就找他算账。”
绿萝忙摇着头说:“夫人,他没有欺负我,我倒是想,可是他却总是躲着我。我……”
“绿萝,你真的喜欢柳玉么?”我扳着她的肩膀,让她正对着我。
“夫人,柳玉是我生平中第一个让我心动之人,不管我如何示好,他丝毫不为所动,而且他似乎极其厌恶我触碰他,好像很讨厌我。”绿萝轻轻咬着嘴唇,一脸的委屈,泪水在眼中打转。
“绿萝,也许柳玉并不是厌恶你,而是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过去。你可曾了解过柳玉的过去?你可知柳玉的内心?”除了卫玠,我从未跟他人提过柳玉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就连文永明都不甚清楚。
绿萝抬起头,愣愣地望着我,眼神中充满迷茫,“夫人,柳玉的过去?难道说柳玉曾经……”
我怕她胡思乱想,忙阻止道:“绿萝,你不要想歪了,他并未婚娶,只是有些事,还需要他自己想明白了,彻底放下了,完全接受了自己,才能接受新的事物。你明白吗?绿萝。”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可能明白了,夫人的意思是,柳玉的过去让他害怕与人过于亲近,所以必须要让柳玉慢慢遗忘过去,才有可能接受我?”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笑着说:“绿萝,你真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不要操之过急,你只需默默关心他,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心。”
绿萝欣喜地点了点头,铺好床,本想为我宽衣,我让她先去书房把卫玠找回来。
待卫玠回来的时候,我正照着镜子梳头,他站在我身后默默看着我,似乎有些看痴了。
我正要起身,却被他圈在怀中,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声音嘶哑,轻轻唤着我的名字“阿玄!阿玄!”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脖颈和耳朵,我微微颤栗,手臂的肌肤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转身拥住他,他的唇贴了过来,深深地辗转地吻着我的唇。
我感觉自己的唇似乎有些肿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春日的缘故,这一夜,美好而短暂。
如今,已经过了几个月的磨合,我们二人愈发默契。
直到夜深人静,听着窗外的微风,沉沉睡去。
第二日直到如梦唤我,我才缓缓睁开眼睛,身边的卫玠早已去上朝了,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