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城地牢的最深处,绑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她下半身浸在水中,腰间狰狞的伤口泡得微微发白。双手被死死绑在身后的铁板上,这个姿势……让她没有办法躲避挥来的带着风的鞭子,以及……那个人的目光。
是司城啊……
饶是满身伤痕,她邱云水还是忘不了司城。嘴边爬上一抹自嘲的笑,是她贱,偏偏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邱云水收起笑容,微微抬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半晌,她微微张口,轻轻地说:“你相信我吗?”
大概是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她的声音沙哑至极,怕他没听清,邱云水又说了一遍:“你相信我吗?”
静默了很久,司城才缓缓开口,声音还似昔日的温柔:“我想相信你,但是你的种种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的种种行为?”她有些狰狞“是她邱云晓的一张嘴吧!”
“她现在元丹没了,内力全无,你又是她亲姐姐,她没理由害你。”司城面无表情,但解释的却十分耐心“而且潦城只有你的毒耍的最为厉害,无数医者都瞧不出她中了什么毒,怕是只有你才能做到吧。”
“若是她根本没中毒呢?”邱云水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她知道司城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这番话,但是她心底的那丝希望还是迫使她开了口。
“没中毒?难道云晓会傻到自己化了自己的元丹吗!”司城不再温文尔雅,充满血丝的眸子仿佛可以喷出火蛇。
“哈哈哈哈哈,是啊,我也很好奇,她怎么那么舍得自己,不惜忍受剧痛也要嫁祸于我呢?”
“无药可救。”
司城抛下这句话,又转过身去淡淡地说:“明日午时,将这囚犯拉到潦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当街示众!”
“是!”
第二天午时,邱云水被看管监狱的士兵带上桎梏,拖进了囚车。下身水肿的可怕,有些伤口甚至化了脓,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邱云晓,算你赢了。
一路上,都有百姓对她指指点点,问着这里关押的是谁,犯了什么罪。忽然有一个眼尖的青年喊着:“这不是邱家大小姐邱云水吗?害惨了自己亲妹妹的那个!”
“邱云水?她不是很好的人吗?虽然善于用毒,却只毒那些干了伤天害理之事的人。”
“人不都有两面吗,我看怕是这邱云水压不住自己心里的邪恶了,所以一股脑撒在她妹妹身上了。”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啊!司城将军都出马了,亲自审的她!”
周围群众的声音越来越大,昔日敬仰她的那些人,此时也对她冷嘲热讽。
邱云水倒是不在乎,她缓缓闭上双眸,鲜血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竟有些凄美。
囚车缓缓推进潦城中央,司城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望着她:“邱云水,你可知罪?”
“罪?”她睁开眼,眼中仅存的一丝光泽也暗淡了下去。
“不知道。”
司城见她这副模样,只是勾起了唇角:“若是不给我解药,我今日便挖出你的元丹,换给云晓!”
“司城哥哥!”
邱云水刚想说什么,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极小的声音,似乎像大病初愈般细弱。
邱云水自然听得出,是邱云晓的声音。她这是装不下去了,早就按耐不住那颗想看我元丹被挖的心了吧。
司城立刻冲下了高台,扶着瘦弱的邱云晓走到邱云水面前。
“司城哥哥,别伤害姐姐……虽然她对我下了毒,又化了我的元丹,但她只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
云晓自小便倾心于哥哥,但姐姐觉得司城哥哥模样英俊,也喜欢上了哥哥……说什么都要云晓把司城哥哥让给她,可云晓舍不得,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没成想……姐姐竟然……”
“我只喜欢你,她邱云水算什么?”司城忽然脸色一沉,望着面前的邱云水更是心中觉得恶心。
只见邱云晓面颊微微一红,又有气无力地说:“但……我相信姐姐一定是受人蒙蔽,只可惜我元丹已被姐姐……,再也没有办法揪出这背后之人了。”邱云晓越说越哽咽,轻柔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丝颤抖,台下的百姓无一不怜悯司城怀中这可怜的人儿,纷纷叫骂邱云水。
“别说了,你身子还虚弱。”司城满面担心的望着邱云晓,更为她的善良感到不值。
听到这话,邱云晓眸中忽然泛出泪花:“可是我没想到……姐姐竟然会给我下九日毙这种如此狠的毒,今日若不是莫医生带着一颗偶然得到的解药救了云晓,云晓怕是明日就再也见不到司城哥哥了。”说完,便呜呜地哭了起来,瞧着真让人心疼。
邱云水麻木地望着她,只是有些惊诧于她的演技……当初她那么信任邱云晓,甚至把喜欢司城的秘密都说给她听,为什么……最后自己是这么个下场。
也是,她活该,她作茧自缚。
“废话少说,想挖便挖吧。”
可是明明心已经不疼了,怎么还是这么想哭呢。
“好!那我就成全你,来人,把囚犯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