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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人出演 如今幕谢

佳好行尸走肉般地走了出去,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都说走了,那也只能就走了,她内心难过异常,出了门,她的腿发软,艰难地走到楼梯口,浑身无力地靠到扶梯上,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流了出来。

她的心空落落的,不知道去了哪里,刚才方浩文就在他眼前,可是现在想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如此遥远,什么叫咫尺天涯,说的就是他和她吧。

命运弄人,说来说去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好像自始至终这件事都是自己一人出演的舞台剧,如今,不过是幕谢了,剧以悲情结了尾,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上,不再有剧情,不离场也得离场了。

她用手捂着脸,匆匆地下了楼,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地嚎啕,她奔向了长廊,眼泪滂沱。

她太难受了,心如死灰一般,他竟然早就结婚了,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转来转去,像个大锤子击打着她的脑袋。长廊里很安静,她颓然地坐在长凳上,万念俱灰。

汤汤如约来接,她把车停在大门口,给佳好打电话,很长时间没有接听,“咦,什么情况?”汤汤纳闷,接着拨打。

佳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现在这种情况,她是不会和汤汤一起去送Jennife了,她接通了电话。

汤汤看到佳好终于接了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你死哪去了,不接电话?我都到你大门口了。”

佳好说:“我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去送了,琳琳搭你的车去火车站,你等一下,我通知她。”说完就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诶?岂有此理,这秦佳好搞什么搞?”她不忿,接着拨打电话,占线,再拨打,已关机。简直岂有此理!这秦佳好种了哪门子邪?汤汤莫名其妙,听佳好的声音有些不对,她怎么了?该不会是又和颜宇闹意见了吧?

她想了想,给颜宇打了电话,结果颜宇也没有接,“这两个人都是种了哪门子邪!”汤汤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颜宇的电话打了回来,“怎么了,汤汤?”

“你和佳好吵架了?”汤汤直接就问。

“吵架?”颜宇一头雾水,“没有啊,怎么了?”

“唔,那就怪了,本来我和佳好说好了一起去送Jennife,可是她又不去了,听她的声音怪怪的,总感觉哪里不对。我还以为你俩吵架了。”汤汤说着的时候,琳琳已经走过来了,她说:“好了,没吵架就行,我这还有事,不说了。”

汤汤下了车,和琳琳打了招呼,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汤汤不自觉地皱了下鼻子,心里想这香水喷得也太浓了吧,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什么,这点功夫还是有的。

她帮着琳琳把拉杆箱放进后备箱,琳琳和她客气着,汤汤说:“不用客气,你知道佳好忙什么呢吗?本来说好一起的,刚才又着急挂了我的电话。”

琳琳说:“她和我说领导临时找她有事,”琳琳上了车,接着说:“她最近事挺多的,我们公司现在技改,一堆烂七八糟的事需要操心,佳好又是个干事认真的人,不让她认真都不行。”

“唔,”汤汤笑了,佳好是这样的人,属于不用扬鞭自奋蹄的类型。不过,听琳琳这么一说,佳好刚才的表现,汤汤也就没太往心里去。

也说不清为什么,汤汤不是很喜欢琳琳,所以普通的寒暄后,她也不像平常和佳好那样叽里呱啦地说个没完,接上Jennife后,就直奔火车站了。

汤汤把两人送进候车室,还有些时间,汤汤对Jennife说:“以后常回来玩,不要冬天来,夏天才是秦海市的黄金季节。”

汤汤与两人道了别,快走出候车室时,汤汤回头看她俩,琳琳和Jennife已经有说有笑地打成一片了。她突然想,这两人倒是有一些相像的地方。

佳好在长廊里一直坐到下班,哭一会想一会,大脑一片麻木,她原来痛苦的是怕自己单相思,担心方浩文并没有喜欢她,担心自己表白后被拒再共事会尴尬,却没成想,方浩文真的结婚了,真的不幸被汤汤猜中了。

她从没想过他会已婚,汤汤的提醒也仅仅是蜻蜓点水一般并未太往心里去,毕竟,从各方面的信息表露上,都没有蛛丝马迹地显示他已经结婚了。

现在,事实摆在这里,她还没进入恋爱就失恋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把她的心啃噬得鲜血淋漓,伤痕累累,她连说的机会都失去了。

她居然爱上了一个已婚男人,她的心淅沥沥地似被凌迟。

她哭累了,靠在廊柱上,有些麻木,天已经黑了下来,风吹枯枝的声音沙沙地响,她有点害怕,起身往回走。

大楼里很安静,大部分人都下班回家了,还好,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不相熟的人,她现在这种情况,自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佳好低着头上楼,先去卫生间洗了洗脸,镜中的自己眼睛红肿,神情暗淡,一缕浸湿的头发搭在眼前,她也无所顾忌,好看难看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人在乎她的美丑!心如死水,说的就是此时的她吧!

办公室关着灯,看来同事们都已经下班回家了,她开了门,并没有马上走,而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发了会呆,这才取了包,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出来。

走出大厅的时候,她的身后,方浩文正好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佳好的背影,他有些惊讶,这个丫头不是有事请假了吗,佳好今天的表现,印证了自己的第六感觉,他在大厅里停住了脚步,目送着她的离去。

佳好并不知情,她出了公司的大门,慢慢地走向车站,行尸走肉般,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家的,佳好很疲惫,回到家后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秦妈妈看出女儿的异样,那红肿的眼睛藏是藏不住的,她跟过去,女儿的房门是反锁的,她心里的不安更加放大了,她敲着门,“佳好,你一个人关房间里干什么呢?出来吃饭了。”

“你们吃吧,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点,不吃饭怎么成?”

“你就别管我了,我不吃,我困了,睡觉了。”

对女儿的拧,秦妈妈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不想说的话,问多少遍都没有用。

秦妈妈叹气地回到餐桌上,担心地对着老伴说:“佳好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我看哭得眼睛都肿了!”

“你现在问也问不出来,等她自己想说了才行。”

“那现在怎么办?由着她自己难受?我喊她吃饭她都不肯吃。”

“等她自己想明白吧,她大了,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成长。”

“你说会不会和颜宇有关?”

“不像,”秦爸爸摇头,“颜宇那孩子,性格好,你女儿的刁脾气,颜宇都能忍让,应该和他没关。”

秦妈妈点头,觉得老头说得在理,那佳好是因为什么呢?

两个人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晚饭,佳好始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秦妈妈躲在房门后听了听,什么动静都没有,房间里很安静,她担忧地问:“佳好,出来吃饭吧,我给你热热菜。”

“我不吃了,妈,你就别管我了。”女儿出了声音,秦妈妈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

门铃响,秦妈妈去应门,是颜宇,颜宇进屋的时候,秦妈妈问:“颜宇,吃饭了没有?”

“吃了,阿姨,今天陪客户在外面吃的。”

“哦,”秦妈妈把颜宇往屋里让,表情欲说还休的,“坐一会吧,佳好今天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呢。”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找话先搪塞一下。

颜宇点头,“我去看看。”

秦妈妈还是没忍住,跟在后面小声问颜宇,“颜宇,你们两个没吵架吧?”

颜宇回头,“没有,阿姨。怎么了?”

秦妈妈听了,心里稍安,只要不是和颜宇闹不愉快,似乎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她小声说:“佳好回来一直把自己关屋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孩子总也长不大,就是让人操心。”

颜宇笑了一下,“没事,阿姨,我去看看。”

这时秦爸爸站起来说:“老太太,晚饭吃得太饱,我们出去走走。”

秦妈妈起初没明白,她本来还想看看颜宇能不能把女儿劝通吃个饭什么的,见秦爸爸的表情,突然会意,放大声音说:“好,那我和你叔叔出去走走,你们俩聊。”

她把声音放大,也是说给房间里的佳好听。说完,还向颜宇使了个眼色。

颜宇笑着点头,见老两口出了门,这才敲门,“佳好!你把门开开。”

半晌,佳好才应,“你走吧,我想睡一会。”

“你不出来,阿姨会一直担心,我带你出去兜兜风!总不能把自己一直关屋里。”

佳好躺在床上,头疼欲裂,她根本睡不着,脑袋乱乱的也没个头绪,东想西想的,感觉天塌下来一般,全没了意义。以前她心心念念地想着方浩文,现在突然没有了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实在闷得厉害,去开了门,“你在大厅等我,我洗洗脸。”

“好!”颜宇扫过佳好的脸庞,一句话没问。心里却千万个念头闪过,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伤心事让她这么难过?能有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呢?除了工作,就应该是感情了。颜宇的心也沉甸甸的说不清个滋味。

见佳好出来,颜宇给秦妈妈拨了电话,“阿姨,我和佳好出去一下。”佳好瞄了一眼颜宇,颜宇接着说,“放心,阿姨,没事。”

两人出了门,直到上车,谁也都没说一句话,颜宇自顾自地开着车,佳好把头扭向车窗,茫然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这个喧嚣的世界似乎与她无关,她心里浮起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颜宇也没有问她,直接将车开向了滨海大道,冬天的滨海大道车很少,昏黄的路灯清冷地照着路面,佳好不知想起了什么,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扯出几张纸巾,擦了擦眼睛。

颜宇余光看到,并没有说什么,依然保持着四五十迈的车速,不急不缓地开着,他腾出一只手放了一张古筝的cd碟,悠扬的乐曲响了起来。

佳好就这样一路安静地听着,她不再流眼泪,眼睛有些空洞地望着外面,心里的绞痛似乎也变得麻木了,她一直没有说话,颜宇也没有询问,只是默默地陪着。

差不多开了将近两个小时,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开车游荡,佳好说:“我们回去吧。”

“好,”颜宇在路前方掉了头,往回开。佳好看了看颜宇的侧脸,她最初担心颜宇会问她为什么难过,但是颜宇自始至终都没有问。

到了家门口,佳好下车的同时说:“谢谢!”

颜宇一笑,“回去洗洗脸,睡个好觉,没有过不去的坎。”这是他唯一说出的劝慰的话。

佳好迟疑了一下,下了车,心里难过,“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心情呢!”她叹了口气。

她回家的时候,父母已经睡下了,她轻轻地走了进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怕妈妈没玩没了地问,她能说什么呢?她的心事,没人知道,她心里的痛,也没人能安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她仿佛失去了人生的目标,心就像被掏空一般,这种伤口,只能自己慢慢愈合吧!

她又想起了方浩文,一想到他,心里的难过又如排山倒海般压了下来,她努力靠近他,努力进了技改部,努力来到他的身边,原以为,她离他越来越近,却没想到,他们之间,根本就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她想得太简单了。

佳好以前的人生里一直是顺风顺水,没有经过什么大的波折,上学时是好学生,老师喜欢,同学也喜欢。上班以后,一直是勤勤恳恳地努力工作,同事们口碑好,自己也不去争抢什么东西,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心无所求。

唯一心里纠结的就是一直没有自己心仪的感情。这好不容易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的真命天子,却不成想这个真命天子是人家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她把头埋进大熊里,已经没有了眼泪,她今天的泪水差不多都流干了,混混屯屯的,终于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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