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加思索,吴墨总算想起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三天前,有人向“灿星”传达了一封雇佣书,任务内容是请求派人前去保护雇主的义女,雇主许诺了丰厚的回报并预付了两箱灵石,而这雇主的名字正是唐候诚。
他作为“灿星”在黑岩国的头领,之所以会注意到这样一份普通的雇佣书,并不是因为雇主是唐候诚这个黑岩国第二大商户,而是因为他的义女——唐莲月。
在去年的宗门大比上,武比第一是龙问天,而文比第一则是吴墨。
唐莲月与吴墨他们同为天鲲门第一百八十三代弟子,在去年的文比上输给了吴墨,屈居第二,据说还因此哭过鼻子。
最后唐莲月甚至找上门来和吴墨打了一架,吴墨招架不住,躲回了师父所在的听雪峰,好几天不曾下山,这点恩怨才就此揭过。
为此吴墨背地里给唐莲月取了一个“小暴龙”的绰号,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也仅限于龙问天和柳云风二人。
不知道唐莲月知道她义父身上发生的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青青草地,绿得发亮,吴墨有点恶趣味地想到。
想到这里,吴墨的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三弟啊,你有没有发现?”柳云风注意到了吴墨的神色,一本正经地问了一句。
“发现什么?”吴墨这才回过神来,挺胸抬头,端正坐姿,收起笑意,只是表情还有点懵逼,对柳云风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柳云风笑着说道:“你刚才笑得有点贱贱的,我确定我没有看错。”
“咳,咳咳,啊…哈…哈哈,没有吧,我怎么可能,应该是你看错了,我早就说过喝酒不要太急,多吃菜,你看,这还没喝多久,你都出现幻觉了,哈哈……”
吴墨正想喝杯酒调整一下心情,骤闻柳云风的话,居然被酒水呛到了,表情也有点不自然。
“说起唐候诚,我突然想起他的义女不就是我们天鲲门出了名的小才女唐莲月吗。”看着柳云风似笑非笑的表情,满脸的不相信,吴墨连忙转移了话题,兄弟是真,但你也不能毁我形象啊!
柳云风闻言打趣道:“三弟,我记得你曾说过对什么‘天鲲门三仙女’不感兴趣,没想到暗地里早已把人家的身世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口嫌体正直啊你这是。”
看着吴墨再次发窘的表情,柳云风有一种拖良家少……清纯处男下水的快感,三弟明明就是个闷骚的性子,嘴上却死不承认,一般不轻易谈论和女人有关的话题。
龙问天想的却不同,虽然同为天鲲门的弟子,但他们和唐莲月之间实在是没什么交集,吴墨也不可能像柳云风说的那样专门去调查唐莲月,唯一的可能就是吴墨和他一样接触着一张庞大的信息网,这些消息不过是偶然听闻。
想想以往相聚时的谈话,自己偶尔说出一些秘闻,吴墨基本上都能接上话,显然是早有了解。
吴墨在天鲲门公开的身份是来自“灿星”的一名精英成员,这一点龙问天是了解的,但他并不完全相信。
黑岩国很多镖门都和“灿星”一样,与天鲲门保持着合作关系,借此培养下一代的“守门人”,但镖门中的精英弟子放到天鲲门往往并不突出,只能算是勉强达到入门标准。
吴墨身上的气质与镖门中人相差太大,身份定然不凡。而且他曾从父亲那里听闻,“灿星”这个组织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神月大陆第三大镖门的背后,藏着第二大杀手组织“冷夜”的影子。
不过龙问天并不打算去深究吴墨的身世背景,甚至当初父亲暗示他想调查一下吴墨的背景,都被他坚决地拦回去了。
父亲有意将他培养成接班人他可以接受,但在天鲲门求学的这段日子里,他更愿意去结交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无关利益与阴谋,这是当初结拜时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要说这唐候诚被挖了墙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年他常年在外奔波,哪知道自家妻子的心思。”龙问天适时替吴墨解了围,继续一本正经地八卦。
“刘红绡当年因为身份低微,没有贵族子弟敢真的娶她,最后不得已嫁给一个商人。
但在神月大陆,贵族子弟的身份尚轻于各大宗门执事和长老,商人就更加低微了。刘红绡当年也是才艺无双、月貌花容、占尽风流,又哪能真看得上唐候诚,只是终归要求一处栖身之所,唐候诚倒是动了几分真情,连正妻的位置也给了她。
据我所知,自李安知的夫人邀她过后,她又主动登门过几次,如今恐怕已算得上是勾搭成奸。”
吴墨对感情之事见闻较多,但实战经验完全是空白,听龙问天分析得头头是道,暗自佩服;而柳云风则是想笑又不敢笑,怕被大哥锤。
“见惯了风花雪月,看见这柴米油盐自然就觉得意兴阑珊,生活索然无味,要我说,这刘红绡恐怕还活在她年轻时为自己编织的梦里。”
柳云风感慨了一句,对于婚姻之事他也不懂,但既然谈到了这个话题,他这个伪花丛老手还是要适当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不然岂不是显得太小白太无知。
吴墨暗自思衬:也不知道唐候诚委托我们“灿星”保护她的义女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大哥对此事如此上心,收集了这么多信息,看来他父亲龙傲对扳倒李德顺是势在必得了。看李安知这德行,摄政王这次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至于更高层的博弈,对于平民百姓而言没有太大意义。
吴墨听得柳云风的感慨,微笑着接口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唐候诚和刘红绡当年也算是年青一代的风云人物,走到一起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幸福,说到底关心自己胜过关心身边的人吧。”
龙问天闻言似有所感,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独自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将目光投向窗外,看似柔和的神色中蕴藏着一丝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