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过后,秦理和褚茬卿还没赶到,伍窈组织着接下来的活动,他们都怀着期待。阮晓辰和时间被伍窈分在一组,两个人都低着头,互相不言语。
钱景阳见状,跑去问时间,时间不去理他,自顾自地向前走。空气格外冷些,伍窈让他们做了保暖工作。
小溪四面交错着,水很清澈,能看得见细小的鱼在水底游着,他们想着下水看看。一触水,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全身,他们还是放弃了。
四周都是耸立的山,山的顶尖已是朦胧一片,这个季节去爬山,大抵是扛不住的。
他们只好沿路看看风景,但又听得这里的人说,这里还有条盘山公路风景倒是不错,他们自然要去看,抵不过他们的苦苦哀求,伍窈带着他们去了。
与爬山是差不多的,只是盘山公路稍平整些,也没有太费力。公路直蹿云霄,望不到尽头,他们一群人沿着绿色护栏向上走。
他们走了近两个小时,才走到半山腰,沿着护栏向下看去,底下的公路似龙一般蜿蜒盘旋在浓雾之中。
秋季的植物多是残枝败叶,但又好像因为这样,秋季才有了自己应该被人记住的样子。
虽是只登上了半山腰,他们的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拿着手机对着底下就是一通乱拍,或是自拍。
“时间,你渴吗?水。”
“不用了,谢谢。”
钱景阳将一瓶矿泉水递给时间,他一直都是和钱景阳待在一起的,时间盯着矿泉水,看了很久,才记起要回答他的话。
伍窈看了看表,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们还要下山。伍窈让每个队的队长清点人数,清点好后,他们又朝山下走。
走到他们的旅社,每个房子都已经是炊烟袅袅。伍窈让阮晓辰宣布他们今天晚上的活动,阮晓辰没有回答,伍窈只好自己宣布。
“同学们,我们今天晚上要办,烧烤和篝火晚会。开心不开心。”
他们欢呼起来,伍窈也格外高兴。之后,她示意她们静下来,伍窈还有话要说:
“但是,烧烤的肉食我们已经准备了,而蔬菜之类的,我们和老板沟通了。”
“你们,可以去他的菜园里摘,但前提是不能破坏园子里的菜,并且不能摘完。”
伍窈故意地提高了声调,也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根本不在意她说的。
“唉唉唉,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你就跑。”
“你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回来,要是有人不遵守,那我们今天晚上一切活动取消。”
“然后,留几个人给我搭手,时间,阮晓辰,顾内涵三个人楼下,剩下的走吧。”
留下三个人,剩下的纷纷都朝菜园跑去。伍窈不让他们闲着,让两个男生去置办烧烤架,顾内涵就将他们摘回来的菜洗净。
而她和时高远则坐着车去接迷路的秦理和褚茬卿。时间和阮晓辰默不作声地将烧烤架挪到平坦地方。
时间搬完也不闲着,他朝顾内涵走去,帮她洗着菜。顾内涵朝他微微一笑,时间愣了一会,才开始洗菜。等回来的人多起来,他便不再帮忙了。
时间走回自己的房间,房间的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他朝里望去,看见阮晓辰坐在床上拿着消炎棒。
他用酒精慢慢擦拭着手上的口子,划痕大概是搬烧烤架的时候弄的,而时间竟浑然不知。
阮晓辰看到门开了却没有理会,时间带上门,慢慢走了进去,他在自己床上坐了一会,朝着窗户发过呆后,他拿着自己的手机起身离开。
而离开之前,他放了块巧克力在桌子上,巧克力是他随身携带的。
他思考了很久,还是点开了阮晓辰的头像,给他留了言:那个,桌上的巧克力是给你的。
没过多久,阮晓辰从楼上下来,他从背后一把搂住时间的肩。两人相互触碰的刹那,默契地一笑。他们朝烧烤架那里走去。
天渐渐黑起来,星星点点的灯在黑夜里亮起,他们的烧烤开始了。时间和阮晓辰又开始忙碌起来。
吃过后,就是篝火晚会,他们叫来了旅社的老板和老板娘一起。他们围着篝火开始一轮又一轮的游戏,才艺表演也未停止。
九点多他们便要收拾了去睡,他们是不能扰民的,也要适应乡间生活的慢节奏。
明天,他们就要走了,或许再也没有来这里的机会。
天还未亮,公鸡就已经开始叫唤。他们之中睡眠浅的,早就被吵的睡不着。刚到七点,伍窈便挨个地敲门喊他们起床。
时间早就被鸡鸣吵醒,他醒了,自然也不让阮晓辰好过。两个人是醒的最早的。便被伍窈发配到去做早餐。
途经秦理和褚茬卿的房间,两个人还不忘去瞟一眼,倒是什么也没看着。
吃完早餐,伍窈接着又发布了任务,她依旧还是活力四射,她这个体育老师可不是浪得虚名。
“我们等一下就要去敬老院,这是最后一个活动,目的呢,就是为了锻炼你们,与感恩。”
“好,话不多说,走起走起。”
伍窈让他们上了车,车子只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目的地。敬老院的陈设很破旧,里面依稀听得见老人们爽朗的笑声。
他们今天要做的,就是陪伴这些老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除了逢年过节,他们都不会回去看望自己家的老人,为自己奋斗的同时,又不得不舍弃些什么。
他们凭着自己的记忆去尝试陪伴这些老人,亦是这些老人的面孔,让他们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触到了自己的心里。
他们打扫打扫房间和院子,推几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出来晒晒太阳,老人便露出了最满意的笑容。
他们拍下了和老人们最珍贵的合照,每个老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经历岁月的碾磨,他们脸上已不再平展,也磨不平他们对以后的期待。
与老人们一同吃过午饭,他们便不能再继续逗留了。最后一次的清点人数,顾内涵不见了,组长说她去了厕所。
等了很久,顾内涵没有来,伍窈喊了几个人去找,时间不自觉地离开,开始找起顾内涵。敬老院不大,找起人来却也费力。
时间焦急地找着,他听见了厕所旁的小角落传来的一阵一阵的泣哭,他知道那是顾内涵。
他朝角落走去,只见女孩蹲在一侧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头,她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时间没有去阻止。
顾内涵还是不争气地没有忍住,她克制不要去想,去想那些已经过了很多年的旧事。她不停地拍打自己的头,要让自己忘记,她开始嘶声力竭地哭起来。
她在宣泄自己内心的情绪,她不明白,为什么对自己好的人,到了最后还忍受着那样的遭遇,并且是儿时唯一给过她快乐的人。
一直等到她平静下来,时间才慢慢靠近,将她扶起来,顾内涵拭去了脸上的泪,低着头。
“我想到了,我的奶奶。”
她在向时间解释,提到两个字,顾内涵的神情又有些不自然,她在努力忍着让自己不哭。
她说的是她的外婆,只是习惯的称呼罢了,至于她的奶奶,她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模样。
也只有她,还把她那个患有老年痴呆的奶奶当做宝贝一般,还能为她哭得这样嘶声力竭。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她是那样的快乐,又怎么会忘记。
她的触景生情,让时间看得有些心疼,他并不知道,她的过去遭受着什么。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顾内涵。慢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到顾内涵的眼前。
“吃甜的,心情会好些。”
顾内涵看着眼前人的举动,愣住了神。时间将巧克力剥开,示意顾内涵吃了。顾内涵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时间笑了笑,慢慢开口道:
“走吧。”
时间拉着顾内涵走出来,要与他们集合。伍窈问原由,时间只说她在厕所找不到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