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初试宝剑
文德路是羊城文物古董集散之地，天马巷是其中一条僻静的小巷，赵发的老巢就藏身其中——一间看上去简陋平凡的砖木房子，里面竟珍藏着不少他盗取回来的财物。看来越是普普通通的地方，越是安全，所以赵发专门找了这个地方安置这些赃物。
在一堆破旧的衣物当中，赵发摸索了几下，便摸出了一个深色木匣子——湛卢宝剑正是放在里面。
韩风是见过湛卢宝剑的，他接过木匣子，打开仔细检查了一番：宝剑完好无损，便对龙一鸣点了点头。
“两位好汉，现在……可以放小人一马了吧？”赵发哀求道。
龙一鸣正色道：“赵发，我们可以不把你交给警察局。”
“谢谢两位好汉！”
“但是，你别高兴太早，我们是有条件的……”
“条件？……好汉请讲……”
“条件就是：第一，你必须在一周之内，将这里盗取回来的财物全部物归原主，一件也不能少。第二，你要对自己伤害过女子赔偿经济损失，给每个女子三百大元，一个镚都不能少！”
“这些条件……简直是……”赵发脸有难色。
“赵发，你想过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现在的处境吗？”龙一鸣目光如箭，直刺过去。
赵发沉默片刻，垂头丧气道：“好吧……这次我认栽了。”
龙一鸣离开时，补了一句：“我们在道上有不少朋友的，你的行踪我是了如指掌的，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否则下次就难保你的‘祠堂’没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赵发？”
“明白明白。”赵发讪笑着，“好汉慢走。”
话说，一周之后，赵发信守承诺，果然将老巢里的贼赃悉数归还失主。而莲姐发现自己的绣花枕头下面，在某一天晚上，忽然多了三百元钱，而那个叫“吴若风”的男子却再也没有出现了。
韩风和龙一鸣带着宝剑返回钱家公馆，两人肩并肩同行，心情自是无比欣喜。韩风也像是年轻了十多岁，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一鸣，这次谢谢你！”
“韩叔，您客气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的冤可能洗不掉。”
“没有您的帮助，宝剑也拿不回来。”
“哈哈，你小子还挺会夸人！”
“韩叔，我们就不要夸来夸去了。如果您哪天有空，我们去喝酒吧！”
“这才是最中听的话！”
“哈哈！”
空气中回荡着两人开心的大笑。不知不觉间，两人在战斗中结下了忘年交的友谊。
朗月当空，繁星满天，钱家公馆。
钱夫人看到湛卢宝剑失而复得，自是欣喜不已，对两人感激不尽。
钱茉莉在旁一直看着龙一鸣，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之色。
同样眼神中充满欣赏之色的，是和钱茉莉坐在一起的黄小玉。
茶点之后，龙一鸣兴致忽来，向钱夫人提出想观摩一下那把绝世宝剑。
钱夫人自是欣然同意。
客厅的酸枝茶几上端放着一个雕刻着盘龙的紫檀木盒，失而复得的湛卢宝剑已经安放在木盒里面了。
龙一鸣打开盒盖一看，难免有些失落：里面的湛卢宝剑没有他想像中那么长，只有二尺长；宝剑也没有他想像中那么光芒四射，整把剑看上去呈乌黑色，并不起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吗？
“龙先生觉得有些失望，对吧？”钱夫人慧眼明辨，笑道：“你不妨拿出来，再仔细看看。”
龙一鸣明白这么多人觊觎这把宝剑，它自有独特之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湛卢宝剑——剑比想像中要重一些，他借着灯光细致端详起来：这是一把古朴浑厚青铜古剑，剑柄长约一寸半，剑身长约一尺七寸，宽约一寸四分，剑身修长，剑刃锋芒内敛，通体浑然乌黑，再细看，只见剑身布有黑色菱形暗格花纹，显得典雅高贵。
“好剑！”龙一鸣不由赞叹道。
在一旁的韩风接过话锋，“当年，铸剑的祖师爷欧治子为了铸造这湛卢宝剑，可谓呕心沥血，将毕生的精血灌输于此剑当中。古籍中记载道：‘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斗耀，星斗避怒，鬼神悲号，越王神之’。”
钱夫人道：“我也曾听先夫说过，湛卢宝剑是‘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龙一鸣赞道：“果然是一把王者之剑！”
龙一鸣接着好奇问道：“只是不知这宝剑的锋利程度怎样？”
钱夫人宛然一笑，道：“龙先生可以到庭院里试剑。”
“好啊！我们可以开开眼界了！”黄小玉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于是，钱夫人带着众人来到公馆后面的庭院，庭院里仍是一片草木葱荣的景象——秋季的萧瑟还没在羊城施展开它的威力。
月光下，湛卢宝剑发出摄人的幽光。
龙一鸣手执宝剑，指着前面一棵高大的香樟树，问道：“钱夫人，我可以拿那棵树试剑吗？”
“悉听尊便。”
其实，龙一鸣并不想真的用宝剑去试劈这棵双人合抱的大树，因为他听说过宝剑均会有“剑气”一说，于是他想对着这棵大树试试这把湛卢宝剑的“剑气”如何。
只见龙一鸣远离大树五米开外，双手握住宝剑，高举过头，双目闭上……渐渐地，一股绵延浓厚的真气从宝剑一端通过剑柄转将过来。这剑气越来越强，越来越烈。龙一鸣如同力举千斤之鼎，全身不由颤抖起来，脸色红涨，热气蒸腾。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龙一鸣心中默念。果然，过了一会，头顶上那千斤之重顿然消失，化作身上一股奔腾跃驰之气，由脚底直冲灵霄！他紧握宝剑，星目圆睁，口中一声怒斥，宝剑向前直挥！
但见黑夜中瞬间划过一道幽光，伴随着虎啸龙吟般的金属低鸣声。
剑光过后，大家好奇地围上去，却发现那棵高大的香樟树并没有什么变化：树叶也没落下，树皮也没伤痕。
“难道……这就是湛卢宝剑的威力吗？”黄小玉忍不住道。
“也许，我们还没了解它的神秘力量吧……”钱夫人打了个圆场。
“又或许，它的威力并不在于削铁如泥吧……”钱茉莉补充道。
龙一鸣和韩风却是相视不语，若有所思。
话说后来，黄小玉再见到龙一鸣时，告诉他一件惊人的事情：在龙一鸣试剑的一天之后，钱家公馆的人看见那棵原本高大茂盛的香樟树树叶纷纷落尽，树干一日内骤然枯萎了，最终大树轰然倒下。公馆下人把枯树锯倒后，发现树心处竟已变炭黑。
龙一鸣试剑完毕，钱夫人请众人到二楼书房。
关好门窗后，钱夫人正色对大家道：“湛卢宝剑是钱老爷的遗物，我本来应当好好珍藏。只是当今乱世，流贼横行。宝剑藏在钱家公馆的消息，看来已是不胫而走，我担心无法完成先夫的遗愿，还会祸及到身边的人。”
说完，钱夫人怜爱地拥了拥身旁的女儿——茉莉正是因此而身受牵连，身犯险境。
钱夫人殷切地说道：“请大家帮忙想一想，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可以藏剑？”
众人都觉得钱夫人所言有理，便在脑海中搜索可以藏剑之所。
“夫人，您觉得存放在银行，怎样？”黄小玉首先想到。
“湛卢宝剑是王者之剑，至尊高贵，我不想它沾染到铜臭之气。”
黄小玉目光流转，向龙一鸣问道：“大侦探，你认识的人不是挺多的吗？有没有合适的人帮忙啊？”
龙一鸣苦笑了一下，“唉，我认识的多是些三教九流之徒，他们朝不保夕，居无定所，只怕……”
“有了！”韩风忽然拍了一下大腿。
钱茉莉上前拉着他的手，“韩叔，您这么高兴，一定是想到什么好地方了吧？”
韩风笑出了满脸的褶子，对钱夫人道：“夫人，当今乱世，确实很难找到一个藏剑的安稳之处。但我忽然想起一个老熟人，相信在他那里宝剑也可以‘安心静养’了。”
“安心静养？尘世间有这样的好地方？”
“尘世间没有，但这人那里有。”
“难道……那里是超凡出尘之所？”
“正是！”
“哪里？”
“能仁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