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兮瑶总觉得自己的第六感是对的。她擦擦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却听不见妈妈的一点声音。
连兮瑶有些奇怪,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让妈妈躲自己躲得这么远,还跑出去接电话?
她竭力小心地伸出半颗脑袋,可惜破旧的楼道里依旧没有妈妈的身影,想了想,换好了鞋,她悄悄地走下楼梯。来到整栋小区楼的外面,连兮瑶翘首以望了好几下也没看见妈妈连霄。
这个小区也是很久以前的建的,基础设施都比较破旧,小区里的照明设施也是一会好,一会坏,一会儿半闪半烁。连个像样的灯光也没有,连兮瑶看起来吃力极了。
然而,在转头时,她突然看见不远处一棵树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妈妈!!她为什么会在那里?妈妈的那件格子大衣,自己再怎么样也不会看错的。连兮瑶紧了一下眉头,想着要不要过去……
连霄现在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她背对着自连兮瑶,手机贴近耳边。
连兮瑶着急着。
究竟是什么事?自己必须得弄明白……
突然脑子里蹦出来一个有些冒险大胆的做法。
沿着一路虚有虚无的灌木丛,连兮瑶悄悄地靠近妈妈。
越来越近,连霄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就快要到面前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
连霄香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连兮瑶吃了一惊,又慌忙捂住嘴,头皮实在有些发紧。
妈妈这是在跟谁说话?
她好像有些发怒……
“你们混蛋!!!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良心都被狗吃了!!……”连霄的声音里透着憎恨与哽咽。声音大得一时与平常里的她完全不同。
连霄抹了一把眼泪。
连兮瑶现在心里更慌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妈妈如此伤心。
连兮瑶想了想打算继续听下去,依旧还是不动声色。
“令巧莲,你想都不要想!!……”连霄一生怒吼,手上的青筋暴起,面红耳赤。
“你!!喂!!!……喂!!”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让连霄绝望到了极点。她浑身发抖,再一点点,再一点点,她就撑不下去了,手机被她紧紧地攥在手里,就快要捏碎了。连霄眼泪不止,她苍白的嘴唇在行行的泪水下显得更加干燥。
眼睛鼻子都红肿肿的,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极了,也绝望极了。
连兮瑶看到这个场景也是吓坏了。她不知道妈妈刚刚说到的令巧莲是谁?这件事和妈妈的抑郁症有什么关系吗?
她听着连霄凄凄的哭声,心里面也像被剜去了一块。
但是她此时却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连霄以为周围都没有人,只有他自己,也实在是绷不住了,大声地哭了出来。
哭得十分悲伤与绝望,那种撕心裂肺……
连兮瑶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可是身子刚向前面倾一点点,就被最终的理智给拉回来了,这件事看来太严重,事情远比自己想象得要严重的很多。
听着妈妈悲伤的哭声,她的眼泪也顺着留下来,慢慢地流进嘴里,是苦涩的……咸咸的……
她恐惧、她手颤抖、她背后发凉,她无能为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
彻夜难眠……
……
一连几天过去。
早上。
连兮瑶照常坐在书桌前顶着两个黑眼圈。她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早饭也是照常。
三个人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食用着早饭。
以为这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上。
一通电话又响起。
依旧是那首茉莉花,打破了这个早上的宁静。
连霄匆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条件反射地瞥了一下连兮瑶与外婆。
“你们先吃。”
说完便匆匆拿起手机出了门。
连兮瑶愣愣的,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些清楚,这通电话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在连霄走出门之后,她也随即放下筷子
“外婆,我有事先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连兮瑶匆匆忙忙地,不等外婆回应就跟着出了门。
楼道里全然安静。
连兮瑶猜想妈妈应该又是去了那个树下。
果然,她在树下又见到了偷偷打电话的妈妈。
顺势摸过去。
“我知道!”连霄的声音传来。
“你最好也遵守你的承诺。不然我不敢保证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听到这里,连兮瑶心里又是一惊,她真害怕现在状态下的妈妈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
“好,那就今天晚上。如果见不到人,我哪怕是把它给扔了,也不会给你们。”
连兮瑶看着连霄气狠狠的挂了电话。
她心里随即反应过来,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
……
晚上,连兮瑶早早地下班回家,提前了足足一个小时,她今天已经用一天的时间去思考晚上会发生的事情,可是无论怎么样,她都一点头绪都没有。于萌送她回家时,和她说话她也总是听不见,于萌一路哀声叹气地送这位“连大小姐”回了家。
……
在房间里,连兮瑶一直留心着外面的动静,当妈妈回来时,她浑身一抖,总觉得事情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连霄在外面和外婆说了一声,“今晚不在家吃饭,要出去一趟,有点事。”
这种和猜想一样的感觉,让连兮瑶既紧张又害怕,如果事情朝着自己想的那样发展,究竟是好还是坏?
连兮瑶出房间,连霄也没留意她奇怪的眼神。只是让她在家好好呆着,帮着外婆点。
连兮瑶安静地点点头。
又看着连兮瑶进房间收拾了一趟东西,由于连霄没有关门,连兮瑶还能看见妈妈正在吃力地拿着一个尘封已久的大箱子,匆忙将箱子里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拿出来后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又将箱子放了回去。
……
不一会儿连霄就出门了。
连兮瑶慌慌张张地回房间换了一身黑色的便装,又带上了一款黑色的鸭舌帽,镜子里的她整个人看起来低调且难以被注意。她和外婆打声招呼便出门了。
她匆匆地跟上连霄的步伐。
一直保持着二十米开外的距离。
一路又是走,又是坐出租车,连兮瑶跟得也是辛苦,几番差点跟丢。
天色渐黑。
正当连兮瑶,越来越摸不清头脑时,她却发现自己跟着妈妈来到了一栋豪华的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