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谢里招呼这几个丫鬟将菜碟放上桌,“摆完就下去吧。”
“是。”丫鬟们颔首垂眸,有序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主上,刚得到消息,巳时那会德来拍卖行会有拍卖您说的那物什,”谢里顿了顿,说道,“他们帮您搞到了一张票,您要去吗?”
“查到是谁找着的么?”沄归净了手,取出一方帕子擦了擦。
“查着了,但管事儿的说那人早些日子就死了。我看啊,十有八九是怀璧其罪,被人杀的。”谢里给沄归倒了杯茶。
沄归接过茶抿了一口,叹了口气,“罢了,我去一趟。”
谢里愣了愣,点头道,“那我让他们准备准备。”
门外,谢里和林川牵着一匹马车候着。
沄归出门时愣了愣,“这马车是我们家的?”
“没呢,”林川耸耸肩,甩了甩着缰绳,“沈府送的,说是从南疆寻来的好马,就送给主上了。”
沄归闻言,扯了扯唇,笑了声,“这是让我不练出解药都不行啊。”
“主上?”谢里面色迟疑。
“随便吧。”沄归摆了摆手。
云姒上前,递上一把剑,“主上,剑拿来了。”
沄归接过剑,拿着剑柄稍往外一拉,剑身露出小半截,这把剑剑身修长,通体雪白,坚硬如铁且及薄,剑锋锋利,在骄阳下泛着泠泠寒光,一眼看去外表虽然很普通,但那股子危险的剑气却渗入人心。
在靠近剑柄的那一处,被人用小篆刻了一个字。
溪。
笔锋很漂亮,但这并不是那人的笔迹。
这剑很像那个人。
那人气质温润随和,总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如高山雪莲,泛着幽香,引得无数人扑上去,却因为地势险要落得个没命的下场。
危险又致命。
沄归突然没由来的有些难过。
这是师尊当年留给她的,她平时都很少拿出来,放在床头的盒子里好生招待着,除了刚拿到手的那次,上面沾了血,后来就再也没出过鞘。
沄归将剑推了回去,干脆利落的上了马车。
如果可以,在一切事情来临之前,她不想让它再出鞘。
谢里几人也察觉到了沄归改变的情绪,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将马车转了个头,云姒和林川跟在旁边,谢里驱着马车。
*
马车穿过繁华的半条东陵大街,停在一栋高大的阁楼面前。
上面牌匾龙飞凤舞地描着“德来拍卖行”。
马车停在门前,门童立刻下来接过缰绳。
马车的装扮太过奢侈,引得路人频频投来目光。
谁都知道德来拍卖行今天开了一展招揽四湖的拍卖会,听说会上的很多东西都是市面上万里无挑的珍贵物什,来的也有很多江湖名士和世家贵族,甚至皇家的皇子公主都有可能。
这会其实也有很多马车停了下来,大多都是城内的家族及赶来的学院高材宗门弟子,德来安排的人手很多,有条不紊地上前接过马车。
一道声音在沄归马车旁边响起来,不用刻意喊沄归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请三皇子殿下安!”
“不用。”三皇子可能摆了摆手,“张兄客气了。”
少年声音随和,听着年纪不大,有种漫不经心的轻佻,莫名的好听。
唤作张兄的又爽朗的笑了声,招呼着,“来人啊,把三殿下伺候好喽。”
“主上。”云姒撩起马车门帘,沄归从里面探出来,刚好看见那三皇子从自家马车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