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1839年6月，当时英国东印度公司以鸦片贸易作为掩护，深入中国内陆，寻觅龙族遗迹，并且获得一具二代种龙类的骨架，准备运回英国，但是中国负责禁烟的官员林则徐，出生于屠龙世家林家，对龙族的秘密非常了解。他知道这件东西如果暴露在英王面前的话，会动摇这个世界的格局，于是借着禁烟的命令，把龙族骨架从鸦片箱里查出，在海岸边的池中以大量石灰混杂密药进行销毁。”
“这也太神奇了吧。”路明非感叹。
“你们血统优秀，是命运赋予人类的机会，有龙族血统就应该了解自己族群的过去，我希望你们都好好学习一下《龙族家族谱系入门》这一门课，不过明年的教材应该有个较大的修改，白王血裔的发现大大填补了历史的空白。”昂热说，“不过你们了解自己的先祖吗？比如爷爷的爷爷。”
路鸣泽和路明非都表示没什么印象，他们对自己爷爷是谁都没有概念，更何况爷爷的爷爷。路鸣泽在狮心会档案里看到自己高爷爷路山彦的时候，都只是当作一个古老的历史人名，完全没有这是自己的先辈的代入感。
普通人一百年是四代人，是古代和现代，昂热的一百年仿佛只是打了个盹。
“我爸爸说，我爸爸和路明非的爸爸两个人相依为命。因为爷爷以前是军人，经常在全国各地奔波，我爸他们兄弟俩也都一直跟着。爸爸说他从来没有回过老家，也没见过老家的亲戚。”路鸣泽回忆着家族故事，发现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路明非连忙点头，他也听过叔叔说过当年的苦难，并且作为忆苦思甜课程给儿子和侄子传达老路家艰苦奋斗的优良家风。
“他叫路山彦，”校长轻声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很紧的西服，把辫子盘起来放在礼帽里，跟着当时中国的首席大臣李鸿章从火车上下来，住在凯撒大旅馆。我当时就对梅耶克说，看呗，那个年轻的中国人，眼里满是孤高和寂寞，或许是我们的族裔。”
“你···认识我爷爷···的爷爷？”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校长已经一百三十岁了。”路鸣泽小声提醒。
“我的妈呀，真是个老怪物。”路明非在心里说。
校长沉默了一会儿，指着桌上台历上圈起的一个日期，9月23日。这个日期用红笔圈了起来，旁边是校长的亲笔“Erinnerungstag”
Erinnerungstag，德语中的纪念日，或者更精确一些，阵亡日。
“这么多年来，我每年都会买一本台历，把这个日子标注在上面，一页一页撕下台历，最终就是这一天，你们的高祖父，就是在这一天离开了这个世界。”校长说，“已经快一百年里，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夜晚。”
“你们高爷爷那时候才25岁，双瞳漆黑，总是穿着大清的礼服，不过喜欢把粗大的辫子盘在礼帽里。他是洋务派的重要官员，光绪十六年被选送京师同文馆，对欧洲的语言和科技都有很深的了解。四年后成为了德国使臣的助手，认识了当时也很年轻的卡塞尔伯爵，他是我的挚友也是路山彦的挚友。”
“那天我们收到了一个棺材，被一群中国人运到了港口。你们知道几乎所有巫术和神秘力量都和龙族的技术有关，而龙族的两大技术基地就是言灵和炼金术。人类窃取了龙族的技术，但是无法深入技术的核心，绝大多数人类有没有龙血的支撑，无法理解那些复杂的内容，所以古代宗教的传承，是龙族技术的一鳞半爪。我们密党一直做着文物买卖的活，就是为了研究龙族的技术，还有获取经费。”
“棺材里是一个年轻的男孩的尸体，他被锻钢的手铐铐住了手腕。路说这是镇魂钉。”校长追忆。
“我只在盗墓小说里看过这玩意。”路明非说。
“我们解刨了他，有着爬行类动物特色的内脏，心脏里有一颗用来封印他的银色珠子，这个在混血种里，叫做锁心针，是用来压制纯血龙类使他们无法复活也无法茧化重生的法器。还有一个召唤神兵镇邪的符咒，是镇邪最厉害的法器之一。”校长说，“但是那个愚蠢的医生，胡乱地给他注射了肾上腺素，这个沉睡了千年的死尸复活了。他很快杀死了医生，打断了我的几乎全部肋骨，昏迷在了地下室，来支援的老虎和酋长也没有逃离死亡的命运。”
“我怎么听上去是法术，不像是龙类的技术。”路明非这个神经慢半拍的还在回味镇魂钉和锁心针。
“你不关心路山彦的结果吗？截止现在，他正面对着一个古龙的族裔。”校长皱眉。
“没事啊，他要是死了，不就没有我俩了。既然我和路鸣泽还在这里陪您聊天，那我高爷爷和你肯定都没事。”路明非线条很粗大。
“很遗憾，他死了，和他一起的还有我的挚友梅耶克，一直喜欢路山彦的印第安姑娘鬼，老虎、酋长、夏洛克子爵、甘贝克爵士，狮心会的初代成员除了我全部阵亡，死在了那个叫李雾月的龙族君王手上，还有他召唤来的大量死侍。”校长说，“这些在你们眼里都是历史，就像站在更高的地方，在山上俯瞰一场战争，那些人蚂蚁一样地相互践踏死去，但你不会感觉到疼痛，因为你们理他太远了。可我不行，我就在那个战场上，没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我身边死去，他们的疼痛围绕着我，我看见他们的脸、他们的血、他们断裂的身体，每一个张脸都是我们熟悉的。我们在战场上，失去了无数伙伴，他们可以在San Monica海滩上插满白色的十字架。你们的高爷爷在里面，我也会在里面。”
“真是悲痛的历史。”路鸣泽理解了校长旺盛的战斗欲望，这是血海深仇，他要为死去的同伴向龙族复仇，为了延绵百年的仇恨。圣莫尼卡海滩是洛杉矶最美的海滩，在整个美国乃至世界都享有盛名，游戏GTA5就精准地描绘了圣莫尼卡海滩的壮丽，让玩家流连忘返，能用墓碑插满它，肯定死了无数人。
“那李雾月后来呢？”路明非问。
“不知道，他很强，是初代种甚至更强，我晕在地下室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死没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