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融融。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
凌潇潇胳膊刚缝了两针,这会儿就已经面色惨白,紧张得浑身肌肉僵硬。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她是不是马上要做什么癌症手术。
在针头都被绷断了一根后,实习护士都要急哭了,“凌小姐,麻烦你放轻松一点。不疼的。”
她死抓着椅子的扶手,声音痛苦,却坚决,“那个……麻烦医生出去一下。”
“这几天不要碰水。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再问我。”不想刺激病人情绪,医生护士交换了一个眼神,离开诊室。
“给,给我一个口罩,麻烦你。”凌潇潇满是汗水的手突然紧抓住护士的手。
护士有些诧异,但还是满足了她奇怪的要求,反握住她的手说,“深呼吸,吐气,放轻松……只是打个疫苗。”
没有医生在,又有口罩缓冲刺鼻的消毒水味。
五分钟后,凌潇潇的紧张终于有所缓和。
随着疫苗在针头推送下成功注射,护士也松了口气,“半小时后,没有出现过敏的现象就出院了。”
凌潇潇皱眉,刚要拒绝,护士已经走出诊所,关上门。
护士走远了些,回头看了眼诊室,立即掏出手机,“你好,霍先生,人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留下了……”
半小时后。
凌潇潇好不容易挨过漫长半小时,可以离开厌恶的医院。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起身,抄起挂在椅背上的衣服就要走。
谁知,她刚打开大门,迎面走来一个相貌英俊,气质清冷的男人。高级定制的西装完美贴身,袖口卷起两层,露出奢华精致的钻表,铂金色的袖口在阳光下发出细微的光芒。
这么个浑身透着商务精英范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病人。
或许是医生的朋友?
“医生不在,你打他电话吧。”凌潇潇隔着口罩,话语有些说的不清楚。
她也不管他听懂没有,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男人却伸臂拦住了她的去路,看着她的眸光微冷,“我是来找你的。”
两个人挨得有些近。男人身上的檀香味盖过了消毒水味,让凌潇潇没有那么难受,索性也不急着离开这里。
她又仔细看了一眼对方:天生一双凤眸,眼角深邃,眼尾上扬,鼻梁高挺,是一张极具西方立体美感的脸。
遗憾的是,他下唇略厚了些。
有这种唇形的人通常都自我为中心。
她的前男友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位先生,我确定我不认识你。”
为了赶跑脑海里关于那人的所有记忆,凌潇潇说这话时,有些走神。
男人察觉到她的漫不经心,一双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霍渊,狗的主人。”
短短七字,简洁有力,传入方临舒的耳中,却怎么听都有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凌潇潇不喜欢他说话的口吻,知道他是害自己上医院的罪魁祸首,自然更没有什么好语气。
她站直身体,对视上那双目下无尘的眼睛,“虽然说,遛狗不拴绳,等于狗遛狗。但贺先生这么有诚意,还特意上门道歉。这件事,我也不追究了。你把医药费给我,我就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对于她的绵里藏针,被骂成狗的霍渊直接拿出两沓人民币,递给她。
尽管表情淡漠,但凌潇潇还是从他眼神里读到了信息:这些钱够你打十年的疫苗了。
被人拿钱侮辱的滋味有点酸爽,但她还不至于傻得嫌钱多。
她被咬伤了,影响她这几天找工作,他赔点误工费,营养费什么的,合情合理。
她理直气壮地接过钱,刚要帅气一笑泯恩仇,对方却再次开口,语气幽气森森,“既然这笔账算清楚了。那现在该我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