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老爹叫你回家吃饭了!”吴忘归在小河边东张西望的大叫。可真急死我了,司徒老爹让我来河边叫他儿子,这人去哪了。再往前走走。
“有人!”吴忘归前面有个人影,会是寒哥么?
“司徒寒,你爹叫你回家了。你在哪呢?”
有鱼!刚看见,听见岸上动静又跑了,湖中人影回头看了看,这小王八蛋,叫魂呢!
“在这,干嘛?”司徒寒实在不能再让他大叫了,听着闹心,还吓跑我的鱼。
吴忘归听到动静,加快脚步,“大哥,你爹叫你回去,有事跟你说。”
“啰嗦,能有什么事?”司徒寒不明白,“待会儿我就回去了,急什么。”
“你还是回去吧!我看着叔真有事,我就是遇见了他,才会这么急着来找你的。叔真的不太对劲,好像是病了。”吴忘归怕司徒寒不信,又加了句:“头发都白了,很严重。”
能有什么事?司徒寒还是不相信,“你要是骗我,我揍不死你。”
吴忘归还真有点怕被揍,“我哪敢啊!”这小魔头,谁惹你,谁倒霉。“你是我亲哥,我可没骗你,信不信在你!不过,你要不回去,别后悔。”
看他说的煞有介事,司徒寒三两下跑到岸边,把系在腰间的鱼篓递给了吴忘归,往家里不要命的跑。
也幸好司徒寒回家,不然连他老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当然,这只是他爹要给他看到的真相而已。
回到家,看到躺在床上的父亲,一夜白头的听过,可这一夕白头的,还真是头次见到。
“爹,你这是怎么了?我出门时,你还好好的。”司徒寒实在是不能相信,这是为啥。“你这是得了什么病么?”病?没错,这肯定是病。“爹,你等着,我去找老医师去。”
司徒寒还不等父亲开口,又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司徒父亲看着儿子,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到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代价有点大了,控制不了脑袋了。这是司徒老爹昏睡前的念头。
“老医师,怎么样?我爹这是什么病?”司徒父亲听到有人说话,好像是儿子,睁开眼来。我怎么睡着了?
刚想开口,那老医师又开口了:“小寒啊,你爹这,这不是病,我实在没辙啊。”
混小子,不让我开口了是吧。还有那个老头子。“小寒,老头说的没错,我这确实不是病,小老头没这本事救我的,别为难他了。”
老医师受激,被人看不起,怒了:“谁说我救不了你了,你等着!我回家一趟。”说完就出门去了。
司徒父亲一呆,这老头,倒是忘了,他还真有这本事救我。唉!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呆了半晌,“不行,得加快速度了。”司徒父亲如是想到。
“儿子,你听我说。”司徒父亲把儿子叫到身边,“我这不是病,那老头子救不了我。”
“胡说八道,我怎么就救不了你了,这不是来了吗?”门口响起了老医师的声音,其实药就在他身上。
“苦也,这糟老头子是专门和我做对吗?”司徒父亲盯着门口。“儿子,你先出去,我跟这老头子聊聊。你等会再进来。”
司徒寒想着,有老医师在,我也不用太担心。于是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两个老头相互干瞪眼,谁也不肯先开口。像是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样。
老医师可不能让他如愿,从怀里掏出个盒子,看着就不是凡品,往床边走来,看那架势,要喂药!
司徒父亲可不能让他继续,终于忍不了了,“你等等,你这药没问题吧?”
老医师斜眼看着这躺床上的老头子,头发都花白了。这还真是下了本了。“说吧,你确定不要我救?”
唉,这糟老头子也是个明白人啊。司徒父亲可不能让他坏了计划。“不要,你救不了我。”这话说的斩钉截铁,还像老医师挤了挤眼睛。
老医师听懂了,也明白了,要和他一起坑这个小子吗?如果能成,那我的事说不定也有希望。于是打开了房门,看到就站在门口的司徒寒,真可怜,这孩子,被爹坑了,我也要坑一下。“进来吧,你爹有话对你说。”
司徒寒走进来,看到父亲没有好转,不明白老医师为啥会没医好父亲,刚才他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能医好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司徒寒就这么怔怔的看着老医师。想要个解释。
老医师哪里会不明白,“你爹这病,凡医医不了,我实在无能为力了。孩子,你挺住。”
看到老医师眼里的可怜,还以为是在可怜自己即将孤身一人,司徒寒实在不能接受。
等等,他刚才说凡医?可他就是我们这里的神医了啊。
“老医师,你刚才说凡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比你更厉害的神医,可你就是我们这里的神医了啊!”
听着司徒寒的话,老医师想,这小子终于上道了,也往他老爹的坑里陷得更深了。
“呵呵,我哪是什么神医啊!在咱们这个大陆上,神医多的是。”老神医这话,有点自嘲的味道。“再说,你爹这病也不是神医就可以医好的。”
司徒寒听了,心就凉了半截,他不知道这个大陆有多大,但在这平安小镇,在这贫民窟,有神医吗?“要到哪里去找?”他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老医师身上了。
看着司徒寒,真想说,别忙活了,你爹坑你呢。想想自己的事,还是算了。“你父亲这病,非药石能治,他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我先出去了。”
司徒心里空落落的,看着满脸皱纹,两鬓斑白的父亲,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爹,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怎么会这样。”司徒小子实在无法接受。
看着儿子如此,司徒老爹也有点于心不忍。很想告诉他真相,但想到自己的遭遇,想到这孩子他娘,为了他的幸福,当然,主要还是我的幸福,还是硬起了心肠。
“我这不是病,我是去午时三刻典当了我的时间,所以才会这样。你不用难过,这是我自找的。”说到这里,司徒老爹好像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
这时,老医师又进来了。站在一旁,看着老子坑儿子的好戏。心里面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只听到司徒小子他爹又说:“我去午时三刻典当了三样东西,花去了我余生的时间。所以才会这样。”
老医师听到这里,心想这老小子本事不小,要不再送一个顺水人情?嗯,可以,这对父子可以投资。
“小子,你父亲这病,我是医不了,不过,我知道那里可以医好他。”
听了老医师的话,司徒寒又燃起了希望。迫不及待得问道:“在哪里?你快说。”
老医师看向了司徒寒的父亲,意思是你来说还是我来?
而司徒老爹也不扭捏,接过话头:“午时三刻,那里有医我的方法?你可以去学。”
老医师一听,乖乖不得了,这对父子大有来头啊,居然叫司徒寒去学,那是什么人都能学的吗?看来身份比我想象的还要高贵啊!
午时三刻?司徒寒不明白,那是什么?“那是啥?我怎么没听过?”
老医师一愣,还以为这小子多少知道点,没想到,啥都不知道。
司徒寒的老爹却是理所当然:“你听过的,咱们这个小镇也有,你还见过!”
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司徒寒很怕,“可是你就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还来得及吗?”
这时候老医师出来了,“我这里有一颗药,是我早年无意中得到的,可以让人假死?”
“快给我!”司徒寒很急切。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老医师很无语:“这个药只能保证你爹假死五十年,五十年后,你要是还没成功,你爹就真死了。”
五十年,够了,不管我学什么都够了。“可以,我一定学会。先把药给我爹吃了。”说完就把药给抢了过来,就好像下一刻,不止药没了,连老爹也没了一样!
看着司徒寒如此,两个老头子都有点内疚,但都没说话,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你父亲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半个时辰后,就此昏迷,如果五十年后,你救不了他,那他从此就真的一睡不醒了。你记住,五十年。”老医师转过头,看着司徒老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你时间不多了。”
司徒老爹气急,这老家伙。“你先出去。”然后又对儿子说:“你过来。”等到儿子在床边坐下才继续说下去,“我去午时三刻典当了三样东西,由此,也耗光了我余生所有的时间。”
“你以后就只能一个人走了,也许会很孤单,也许你会经历无穷无尽的痛苦,也许,你会因此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和幸福。可能还会有无尽的绝望,你准备好了吗?”
儿子,别怪爹无情,只因你天赋太好,就算我不推你,你迟早也要走上这条路,我只是让你的路提前了而已。现在还有我能照看着你,要是你以后被迫走上修途,而遇到危险,那我也无计可施了。
“好了,我先去做饭吧,半个时辰,够我和你吃这五十年中的最后一顿饭了。”司徒寒见父亲还要啰嗦,赶紧接过话头。
也不等父亲同意,就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