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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微信朋友圈的“社群空间”与认同感

王爽 魏宝涛

今天很多事情的发生是那么不可思议,多年未见且久未联络的老朋友、老同学,居然又在微信上找到了、联系上了,其中的缘起就是偶然间你被拉进了一个“微信群”里面。这个群来得如此突然,你还未缓过神来,就已经不由自主地进入一个叫作“朋友圈”的地盘中。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以往的久别重逢总是让人畅快淋漓、无法难忘,而今日的微信群里的相逢还是有些许细微的差别:有一种奇特的体验与感悟油然而生,而且一旦触碰就挥之不去了!

一、聚焦流行的微信朋友圈

《南京日报》上的一篇文章《你用微信吗?加你啊!》颇能代表当下这个时代流行语汇元素的迭代变迁之迅疾。在不知不觉之间,全体国民几乎都被周围的人们拖曳着走进所谓的微信社群空间中。在马化腾看来,微信要把线下的一切连接到网上,这是一种从单纯社交工具到向全体公众开放的社交服务类平台的重大转变。

在博客、微博之后,微信的横空出世宣告了更为宽广的社群空间的到来。正如前文所述,伴随移动互联网兴起的移动社交方式,不断地为人们提供拉近彼此距离的空间场景,此种“社群”的召唤和驱动,带来的是传统观念的松动和逐步走向重构。学者蒋原伦提出的“微信朋友”的称谓越来越被多数人接受,但其实这并非真正、纯粹意义上的“朋友”,而且以此为依托的“社群”和“社群空间”也在不断发生着某种裂变,似乎一种“想象性替代”的认同主导了目前我们能够接受的不争事实,那就是越来越多的老朋友、老同学在被微信“圈”到一起后,仍旧全身心地投入到各自低头刷屏的简单重复性劳动中。说来可笑,这难道是我们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老同学的预期场景期待吗?此时对于特定群体的认同虽然建立在先前的情感与记忆之上,但是此种理所应当的盲目乐观却处处洋溢着“以偏概全”的想象性满足,正如你所看到的微信“朋友圈”中的各种“晒”、各种“秀”,诸如“看吧!我们又聚在一起了!”“过去的时光又回来了!”这里是想强调,时光的确是一去不复返了,但是所谓的群体“认同”是否不曾改变,这可就难以定论了!

与微博注重、追求的“关注”不同,微信主要注重、追求的是“关系”,这是目前来看两者最大区别所在。相对于微博是供人们分享信息的公开网络而言,微信是私人网络,主要还是供好友之间共享内容与信息。微信的出现并迅速流行是有着强烈的社会和现实原因的。在蒋原伦看来,媒介文化是传媒强大的传播功能与社会流行趣味相结合的产物。微信的流行似乎非常鲜明地印证着此种说法的合理性和有效性。作为一种传播过程中的开放体系,微信本身的流行和传播扩散不仅是以年轻人为主要群体,更包含着越来越多的中老年人的倾情加盟。再有微信上面的“群”和“朋友圈”在构建“社群空间”层面“天生”具有优越感,这也是我们在研究“社群空间”与“认同感”时的主要研究对象和关注点。诸多研究成果表明,微信生态群落中真实地存在着一类新的人与人关系的样态,这就是前文提到的“微信朋友”,它实质上与传统意义上的“朋友”的界定有所区别。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的词条解释,传统意义上的“朋友”主要指彼此有交情的人或者是指恋爱的对象。此种“微信朋友”建立彼此关系的门槛较低,只要互相加上微信即可初步实现身份的转变。那么问题就来了!是不是互加了微信就会快速地发生连锁反应,所谓新的“社群关系”“社群空间”就顺其自然地建立起来了呢?显然这个问题是比较复杂的。今天你若翻看自己微信群的“数量”,也许会大吃一惊,自己原来隶属于如此众多的“微信群”。

二、朋友圈:重构一种新型社群和社群空间

“社群”这一概念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在亚里士多德看来,社群其实就是城邦,他对“社群”的界定从广义来说就是所有人群的集合,其中包含着夫妻、子女、结伴而行的朋友,做生意、谈买卖的人,相同血缘但不同国家的人,等等。

今天我们理解的“社群”应该包括下面的特性,即它必须是由平等的、相似而又不同的成员组成,而且社群成员之间必须有共同分享的基础;巩固社群并且使之维系存在的因素包含友谊和正义。此外,在社会学家与地理学家的眼中,“社群”也可以是在某些边界线、地区或者领域内发生作用的一切社会关系,这既可以指实际的地理范围内产生的社会关系,也可以是较为抽象的、思想意识层面的关系。它应该包含稳定的群体结构和较为一致的行为规范以及持续的互动关系,成员之间是分工协作的,具有一致行动的能力。根据文献资料显示,沃斯利在1987年就已经提出过社群的广泛含义,社群可以被解释为地区性的社区,用来表示一个有相互关系的网络。这也告诉我们,社群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关系的存在,内部可包含“社群精神”或者说“社群情感”。今天学术界对“社群”的界定还没有统一的标准,雷蒙·威廉斯曾经指出拉丁文中的“社群”主要指具有关系与情感的共同体。他也认为“社群”这个词语是比较复杂的,似乎也可以指各种不同形式的共同体。

微信社群空间似乎总在保持着某种动态的平衡,正所谓“互动”产生秩序,微信的使用人群大部分源于QQ群体、QQ空间固定关系网络构架下的“熟人”关系群体,以“朋友圈”为平台依托的新型社会网络与群体秩序正在构建和不断塑形中。我们知道其中主要由新近加入的“微信朋友”促成进一步交流与互动,原先已有的“平衡状态”在新的互动与波澜之中寻找着某种新的平衡与新的秩序;今天微信作为连接人与生活环境的主要载体,不仅仅改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与沟通,而且改变今天大多数人的行为方式,可以说它的本质是正在改变和构建一种新的社会关系。我们暂且将其命名为“微信社群关系”。此种社群关系是可以被开发和利用的,特别是在今日全新的商业时代,日益繁多的商业诉求与利润驱动使得朋友圈成为“鸡肋”,不用不可,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还必须从“朋友圈”获取,但是如果对一个人的了解与认知都是从微信朋友圈获得,未免有些偏颇,因为它毕竟不是一个全面展现使用者的窗口。那些鱼龙混杂的文字、图片、视频等等,信息编码者未必按照通常的惯例与规则来做,而“解码”的人也未必来得及一条条地悉数收齐。收集数据(刷朋友圈或者说朋友圈阅览)已经耗费大量体力,哪还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来解码!于是种种不适和焦虑油然而生。或许这是绝大多数人每天离不开手机,离不开微信,离不开刷屏这种重复性动作的原因之一吧!

正如有学者所称,“互联网的价值在于重构社会秩序,让普罗大众拥有不一样的全新生活”。我们知道“沟通”是最为接近人类本能的一种后天能力,更是解决人类社会文明发展的钥匙。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沟通也是达成社群认同的起点和源泉。进入互联网信息时代以来,网络是现代社会的中心,它的传播影响着每一个人的生活。要谈到微信和微信朋友圈的“社群空间”与“认同”,还需要说清楚媒介本身到底是什么。一种说法是“媒介就是行动”,有一种观点认为它有关真实、感觉、认知,是决定我们对世界认知的“中介”。再有,微信朋友圈中的“信息流”应该是微信作为社交媒体自身媒介反应的一种映射。

有意思的是,绝大多数人已经习惯用传统媒体时代环境下使用媒介的感觉来替代对外界的认知,在新型的社交网络秩序中,信息的接收与认知、理解以及替代的意义承担是否会有新的改变,同样是一个值得分析与探究的重要问题。值得警惕的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融洽程度似乎正在以“刷不刷微信”,“点赞”和“评论”的信息量多少作为主要的衡量标准。在微信朋友圈,目前人们能够接受的使用规则和意义解读特点就是,宁可多留几笔,努力刷出存在感和认同感,也不愿意什么都不留,毕竟“雪落无痕”是微信朋友圈信息交流沟通的大忌!

三、“社群空间”与“认同感”

一种新的认同感似乎正在形成,此种认同等同于行动,正所谓“你行动就是你认同”,这其实不像传统现实社群中成员对自身群体的认同一定要有仪式感和真实存在感,它更多地表现为在行动上积极地参与各项群体活动,在语言使用和文字记录上留有可查询、可触碰的“真实感”。此种真实感直接源自身体力行的真实。要真正地研究、理解和把握微信社群空间与认同感,要从“媒介以人为本”的视角(立场)出发,要深入地理解传播技术能力决定传播深入程度的黄金法则。以微信为代表的社交媒介编织的新型社会网络空间,时刻面临着“进入”与“退出”、由平衡到混乱再到平衡的“循环往复”的秩序变奏。它在某种程度上区别于传统现实生活环境中的社群构建原则与程序,只要用户主体对微信朋友圈中的不同群体做到“习以为常”式的习惯经验养成,就能够为社群空间的认同使用和理解等打开封闭的回环。此认同感中“真实感”的营造是本质和前提,也是直接影响后续行为表现的原点。库尔特·勒温认为个体的行为是由个性特征和场(指环境的影响)相互作用的结果。也就是说群体动力学主要关注、研究群体的凝聚力(比如决定群体凝聚力强弱的因素)、群体压力和社会规范(如从众现象等)、群体目标(诸如群体目标的有无对群体性能的影响)以及它和成员的动机作用、群体的结构特性等等。那么,依据这样的分析路径,似乎可以说微信的社群空间本身参与构建的主体并没有严格的区分,只要有需要,那么建立类似的网络社群就可以较快地达成。但是其中的难点就在于“认同感”。构成社交媒体各主要平台的内容文本资料,也就是构成社群空间基本因子的文字、图片、视频以及语音等等,始终是我们探讨有关社群空间和认同感问题的落脚点和参照点。

再来看朋友圈发布的各种新鲜、典型的文本资料似乎也能够映射出当前人们在社交媒体使用过程中遇到的困惑与不解。诸如新近发生的有关微信朋友圈公共性与私密性边界模糊的热议就是这方面的代表。前面一直在谈论的“社群”,如果形象地来理解,可以看作是要有一些自身表现形式,最不可或缺的就是要有社交关系链。它要有稳定的群体结构和比较一致的群体意识,尤其是内部成员要有一致的行为规范,持续的互动关系,内部成员之间要分工协作,具有较为一致的行动能力。据我们了解,社群的形象化描述,自古有之,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简单来说就是一群人的集合,有着明显的共同的社交属性(诸如包括兴趣爱好、共同的偶像、共同的家乡等等)。于是我们也能看出,“共同的社交属性”决定了媒介使用和关系网络维系的基石,这也在著名人类学家罗宾·邓巴的“150定律”中再次被强调,实质上过量的人和信息容易导致低效率的传播。

微信所构建的“社群空间”在人数和信息承载层面上应有一定的个体承受和接受阈限。不同于传统现实中的“社群空间”的容量,某种程度上微信上的“社群空间”因为分属不同的社群来构建,此种维系社群空间的已有关系网络也在一定意义上验证着微信用户社交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前文提过的信息量过载直接导致大多数人每日疲于奔命地维系各个线上社群之间的沟通互动,但是这并非是理想的社群空间用户体验。据我们实证问卷调研和深度访谈的反馈,基本上验证了我们的想法,即应该深度提醒和促动用户提高对信息的筛选分析和提炼的素养。此外,社交媒体平台上的社群空间有着自身特有的组建及维系原则,应该发挥社群管理者的基本运作能力,尽可能地帮助用户分流和初级过滤相关干扰信息,尽可能维系用户的社交体验。一般来讲,群组中的社交活动沟通的核心诉求、标准与尺度要把持有度,积极引导群内成员围绕核心主题开展互动与沟通。上述可以参照的基本做法,在以微信群、QQ群、微博群为代表的社交媒体空间中可以找到其发挥作用的平台空间。但是在微信朋友圈这个最为典型的自媒体发布空间中,恐怕前面的所谓“解决之道”就很难取得预期效果了。

在亚里士多德看来,人是“逻各斯”的动物,其实这主要强调人是“符号”和“文化”的动物。而微信朋友圈中各种文本符码重构而成的“社群空间”同样传递着各种不同的意义。众所周知,符号的基本功能在于表征,这既是微信朋友圈作为媒介工具使用的规则,也是微信用户应不断培养符号信息接受素养之关键点。与以往的社交生活方式习惯大体类似,今日的微信社群空间中主要的、较为明显的群体体验就是借助符号来传达意义。此种符号不仅仅是狭义上的符号表征,更多地表现在使用多种文本符码等彰显群体空间归属感和存在感,进而力求维系社群关系网络。这里就有必要再次引入“认同感”这个关键术语。首先要提及的是“认知”,一定情形下人们自身对于世界的了解与认知,直接源自人们对媒介的感觉、理解和把握。然而这种“认同感”是有着明显的细分差异的,其中就包括有基本的正向的、中性的、负向的三大类。结合“仪式和社区团结”的分析视角,我们对微信朋友圈中的“微信朋友”发送的各种信息梳理后发现,用户个体发送的有益于构建与维系群体秩序的信息多数在群内呈现。相比较而言,朋友圈发送的信息则跳脱各自群体的界限与屏障,正在日益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奇特状态。正如对所谓“互联网病症”分析的那样:朋友圈中经常出现“自拍狂”,“幸福就是时刻能上线更新状态”,“没有赞,不开心”,“左边是你朋友圈的状态,右边是你真实的状态”,“请减速慢行,小朋友们正在更新朋友圈”,“关系开始于微信,结束于微信”,等等。

以微信为代表的社交媒体平台,不仅仅是联络沟通的工具,而且也在构建我们的新型社会群体空间。微信朋友圈发布的信息文本可谓泥沙俱下:具体包括微信朋友自己使用的、尝试过的游戏通关等“经验帖”和类似在朋友圈中标示立场、观念及价值取向的“标志帖”;微信朋友间以发布和链接相关主题信息来维系和延续友情的“友情帖”;将自己近期看到的好东西分享转发;明星“大V”和行业内精英发布的信息;明显的文图不符,诸如标题为自身所处的尴尬境遇,实质上配图为与其自身职业相关联的广告促销信息;还有微信朋友自己发布的、原创的生活感悟和生命体验;不在少数的心灵鸡汤、缓解生活压力以及心理焦虑的“安慰帖”;纯粹的、一味转发的“刷屏帖”;利用微友情谊频繁推荐微商、微店及相关信息;智商、情商测试类,挑战攻关类信息;包含育儿帖、情感帖、感恩帖在内的适宜收藏阅读推荐的信息;再有就是炫秀类图片、文字信息;与微信用户息息相关的本地化、实用性较强的信息;分享学术资源、讲座报告、文献等等信息的“学术帖”;日渐增多的强拉硬拽性质的“拉票帖”以及代购类、美食推荐类不注重用户体验的信息,等等。试想由如此众多的“神帖”所组成的微信朋友圈的空间情境,又有多少人能轻松应对呢?

从本源意义上来讲,以“关系”为主要依托的微信群体空间,主要是源于以点状方式使用空间的基础,也可称之为点状的“离散型”空间。那么问题又来了,如何认识和理解,或者说正确地解读此种群体空间中的信息与“认同”呢?时空使用规则的变化,反映出信息时代特定群体中人与人之间相互影响的生态环境的变奏,其中以个体为中心的“点阵”空间从情境上催生出如何认识和理解“朋友圈”信息的强烈现实性。

四、“认同”与“群体认同”:谱系梳理与实证测量

“认同”这个词语并非是晚近才出现的,特别是在哲学研究范畴中。从柏拉图到海德格尔等人均将“同一”和“差异”相互对照来阐释,人们也不断发现身份与“认同”之间存在某种不确定性和复杂交混的关系。后来“认同”一词的使用从早期的哲学与人类学层面转到了社会、性别、国家与文化属性的层面。根据利科的描述,“认同”有两种主要的类型,这就是“固定认同”和“叙述认同”。以微信为代表的社交媒体所参与构建的“认同”就是“叙述认同”,它主要是通过文化建构、叙事体和实践的逐渐积累,在时空脉络的对应关系之中,通过主体的叙述不断再现自我,并且能够在不断建构与斡旋的过程中形成。值得称道的是,利科点明了此种“叙述认同”也会在文化的规范与预期形塑下不断产生不同的形变。对于“群体认同”的了解,还需要参考其他权威学者的观点,诸如凯文·凯利在《失控》一书中告诉我们群体的智商有时是低于个人的智商的,该书以生物学和社会学的视角揭示出“群体趋同性”,这本身即是一种认同的体现。这里我们还需要强调微信朋友圈应该考虑和关注女性的心理考察,正如微信之父张小龙提到的,“如果你们对女性的心理研究不透彻的话,你就损失了一半的用户”。这也提醒我们在女性用户使用微信朋友圈过程中,要注重女性用户的心理与认同之间的关联,要实证调研分析女性用户对朋友圈发布信息、文本等的认知与认同的不同之处。在桑德尔和泰勒看来,人是无法抽离其社会政治脉络而存在的,也不能局限于理性个体的范围内思考,而是一定要置放在社会脉络中重新思考;而安德森在《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一书中揭示,通过想象与建构共同的生活和行为规范,可形成国家与公民的观念,进而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和同胞之爱,以达成巩固民族国家既有体制的目的。

顺着这条思路来看,对所谓“微信朋友圈”的“点赞之交”是需要做一些细致分析的。“点赞之交”中的“点赞”与面对面的人际关系互动还是有区别的,这也在麻省理工学院学者雪莉特克的研究中得到证实。根据其研究发现,点赞行为对人与人之间的真实了解并不起作用,点赞式社交里面亲密感是不完整的,因为它不一定会转化成为现实中的人际互动联结,在这个层面上说,“点赞之交”还是要弱于朋友之间面对面的鼓励与支持。

在所谓的想象的社会群体中,应该包含共享的文化和具有共同特性的情感,这在英国学者戴维·莫利和凯文·罗宾斯的《认同的空间:全球媒介、电子世界景观与文化边界》一书中有所体现。在两位学者看来,社会群体之所以能够聚合与构建出来,恰恰就在于“不是它所坦言承认的集体价值观念,而是它所集体否认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讲,微信的确对想象社群发挥了核心驱动作用,这经常性地表现在以微信朋友圈为平台的社会群体借助媒介构建一体化及高凝聚力的群体意识。

据我们对部分微信用户使用朋友圈的访谈数据分析,群体认同本身还真是一个有关“记忆”层面的问题,微信及微信朋友圈事实上发挥了构建与延续集体记忆和集体认同的重要角色和作用。此种情形主要发生在用户对微信账号中典型“微信群”的经常性访问与浏览,总体上约占用户账号群数量的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多数受访用户明确提到自己经常发言(包括转发、分享等)的微信群主要来自老同学、大学班级群、老乡群、社团群、好朋友和工作团队等等。而“用户在近期新建微信群状态活跃”,主要是为强化某种共同的、明确的目的,获得其他群内成员的认可,可见绝大多数用户将迅速融入群体作为第一要义。在你对“微信朋友圈中微信朋友发送信息的认可程度”一项上,多数用户的回答集中在基本能够认同层面,认可度最高的比例集中在75%-83%区间之内。数据还显示“影响你认同某些信息与观点的直接动因”主要是话题本身的可信度和信息发布者的靠谱程度,此外用户与信息发布者的认识(熟悉)程度、话题本身可信度和发布者可靠度也是主要动因之一。约有83.3%的受访用户坦承自己在认同朋友圈内相关信息过程中适时兼顾过去某种集体记忆、情感体验以及友情和亲属关系等因素。而在“对发信息的人认同感强烈多一些”和“分享、发表的信息本身真实、权威度和影响力高度认同多一些”的回答中,我们发现权威人士、群体中的意见领袖的信息会让更多的用户去认同和接受,这其实也体现出对信息发出者(信源)本身的身份、话语言说权威性认同强于其他因素的一种事实状态。接受访谈的43位用户中有4位曾有过关闭朋友圈不久又重新开启朋友圈的经历,究其原因主要是个人自身瞬间性、情绪性地感到厌烦和一度地不知所措,然而又在关闭和退出朋友圈之后很快返回。在受访用户谈及“如果你不看微信朋友圈,每天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一项时,多数用户表现出不看微信朋友圈的某种焦虑和不安,因为它已经构成特有的生活方式,但是朋友间也不会因为没看朋友圈就影响彼此之间沟通,毕竟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沟通还是第一位的。在“那些很长时间没有访问浏览、发言的微信群,你想过直接删除退出吗?”这个问题选项中,大多数用户的回答是有时想过,但是没有采取直接退出这样的动作,此种做法的根本动机是为了避免以后在任何时候建立联系和链接时措手不及,可见用户多为保持微友之间的长久联系,宁可留着也不会轻易删除退出微信群。

余论

综合来看,若从“传播与认同”的层面理解,身份认同经常出现在如同朋友圈这样的社交媒体空间平台之中,而且此种认同不是静态的、固定不变的,它更多地呈现为动态的、互动的以及混合的样态。从一定程度上来讲,相对于传统社群的认同主要产生的路径与轨道,以微信朋友圈为代表的“社群空间”本身有着独特的构成与存在样态。欧文·戈夫曼认为,“个体表达一般有两种不同类型的符号活动:他给予的表达和他流露出来的表达”。这也提醒我们应对微信朋友圈这个“社群空间”给予具体而细致的分析与把握。据我们考察与访谈的结果可知:微信朋友圈是用户账号内多个社会群体网络延伸、相互交织的终端,有着多个所谓“社群”(或者说社群与社群之间)的情感关联、认同与延伸,朋友圈中也并非完全具备统一的价值与情感。我们这里所谓的“认同感”更多地存在于小范围内单一社群或者少数几个社群,其前提还必须是他们都具有大致相同的社群意识以及较稳定社群结构与明确规范。除此之外,个体自身认知与认同经常存在于相关信息的接受、理解与认知中。这也给我们启发,即微信朋友圈本身作为平台,很难在短时间内较为稳固地树立起价值认同和情感认同。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正是依托于“微信朋友”的弱连接短板,使得线上虚拟仿真的空间感丧失了深度发展的机会与空间。可以明确的是:共同的价值观和情感认同是社群真实存在的衡量标准。这里所说的“认同感”与“认同”还是需要细化分析的,“认同感”更多强调在主观精神层面达到的感受与体验,而“认同”是需要在特定条件与情境下有效转化出来的。

原载《艺术广角》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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