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心动的感觉！
周南小心脏砰砰跳。
这是表白吗？我们家烟儿终于鼓起勇气跟我表白了吗？这个表白的开篇，好有心动的感觉，好有初恋的感觉！
——对了，初恋是什么感觉？
“烟儿……”周南深情的看着楚云烟，“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楚云烟不解问道。
“就是答应你啊！”
“答应我什么？”
“就是答应你了！”周南有些急了。
“……”楚云烟不想绕在这个循环里边，找了个话题，说道，“菜已经点好了。”
“好的，烟儿。”
“服务员，麻烦你将我上次放在这儿的酒拿过来，谢谢。”楚云烟道。
“好的，烟儿。”周南依然痴痴的看着楚云烟。
服务员：“……”
不是，哥们，你是来吃饭的，我才是服务员，你抢饭碗吗要？要不要提醒这个家伙一下呢？
楚云烟敲了敲桌子，说道：“你在想什么呢？”
周南这才醒过神来，道：“我在想，既然你存着酒，这个酒应该不便宜吧？”
“三万八一瓶。”
“三……三万多一瓶？”周南瞪大了眼睛，“这么——不对！”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都变尖了：“你……你跟别人在这儿吃过饭，喝过酒？”
楚云烟点点头：“对。”
周南脸上瞬间涨红，气鼓鼓的看着楚云烟：“什么时候，跟谁？”
楚云烟十分不解的看着周南情绪的突然变化。
“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他……他是谁？”周南委屈地耸了耸鼻子，“跟他吃完后还爱我吗？”
楚云烟满头黑线：“……”
这个混蛋！怎么不夭折掉！
“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你了。”这时，服务员将酒拿过来了，给二人倒上，楚云烟举起杯子道，“这时我第一次正式请你吃饭。”
“噢，我美丽的女伴，我真是太荣幸跟这位美女的女士吃饭了。”周南笑道。
“噗！”一边的服务员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发现这样不好，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楚云烟握住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睛向旁边的刀叉瞥去。
好气啊，好想一刀子捅死他啊……
周南见好就收，正襟危坐道：“干杯。”
楚云烟深吸一口气，这才抿了一口酒。
“公司已经开业了，我觉得咱们后面的商务，应该交给你来做了。”楚云烟看着周南，“你很合适。”
周南笑道：“听话，约会的时候，不谈工作。”
“约……约会？”楚云烟美目瞪圆，“你在说什么？谁说我们这是在约会？”
周南大惊：“我们这不是在约会？”
楚云烟咬牙道：“停止你的龌龊想法！”
场面一度很是尴尬。
良久，楚云烟突然开口道：“我喜欢晚上。”
被楚云烟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些不明所以，周南只得跟着说道：“我也喜欢晚上，晚上可以看月亮，可以看星星，还可以……嘿嘿嘿……”
楚云烟没有理会周南的猥琐，自顾自道：“你没发现吗，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在晚上出现。”
“因为晚上看不清，能打掩护啊！”周南接道。
“你在晚上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干过。”周南赶紧否认，然后一愣，心想那种事怎么能叫见不得人的呢？白天不也能干吗？于是又点头，“干过。”
楚云烟自然不知道周南想的是什么，她说道：“那你应该知道，晚上什么魑魅魍魉都会出来活动吧？”
周南不悦：“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楚云烟望向窗外，没有说话了。
…………
“这就叫恋爱的感觉吗？这就叫打情骂俏吗？”站在餐厅顶上单面玻璃面前的柳三思，看着下面隔间里边，有说有笑的周南二人，问道，“宁可拒绝我们，也要和这个周南一起吃饭。”
秦人锵擦着手，笑道：“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我们的云烟长大了，有想法了。”
下了楼，秦人锵直接推开了他们这个包间的门。
说是包间，其实只不过是几根立柱挂个帘子加个门，除了装饰，没任何卵用。
“云烟，这么巧啊，这儿也能碰到你。”秦人锵直接走了过来，笑道。
周南一边吃着菜，一边头也不抬，说道：“你家里没教你进来要敲门吗？”
看到秦人锵的一刻，他突然懂了。
所以对秦人锵没有什么好态度。
秦人锵没有理会他，而是对楚云烟笑道：“云烟，你拒绝了我们，却跟周少在这儿吃饭，这是什么意思啊？”
楚云烟道：“王总一会儿就到。”
“我看你们来了快一个小时了，王总就这么不守时？”秦人锵道。
“秦少，这和你关系不是很大吧？”楚云烟秀眉一皱，“我做什么事，没必要跟秦少汇报吧？”
“抱歉抱歉，我唐突了。”秦人锵端起酒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喝得有些快了，咳得撕心裂肺。
楚云烟看着秦人锵，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秦哥，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要这样呢？”秦人锵一边咳一边笑道，“我喜欢的女人，因为要和一个我讨厌的人吃饭，而想理由拒绝我，我很不开心啊。”
然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周南道：“周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了实话，不过我想应该也没什么，你知道我不喜欢你。”
周南点头，说道：“我知道，很巧，我也不喜欢你。”
秦人锵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云烟，我知道你觉得我秦人锵不是什么好人，我也知道自己确实不是好人，但是不是好人的人，也是人啊。我也有心，你以前对我若即若离，我顶多只是有些失落，但是今天，我难受呀！”
楚云烟咬咬嘴唇说道：“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没事没事，”秦人锵笑道，“我也愿意当你哥哥。之前我还一厢情愿想追你，想跟你在一起，今天我知道了，你是真的不喜欢我，我们是真的不可能。我也想开了，当哥哥挺好的。”
然后看向周南：“还是周少厉害啊，不声不响，就泡到了云烟。”
“说很厉害就有些狂了，一般厉害吧。”
“你可要对云烟好点啊，云烟在我们家就跟宝贝似的，平时一点委屈都舍不得让她受。”
周南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抬头看着秦人锵：“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别矫情，啊。”
“行。”秦人锵笑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秦人锵走后，周南看着楚云烟，想说什么，最后却化成了一声叹息。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老祖宗说的这话啊，还真他妈有道理。”周南站起身，说道，“吃完了吗？撤吧。”
楚云烟默然站起身，准备结账。
“哪有让女生结账的道理。”
周南笑了笑。
同样的话，刚开始说和现在说，完全不一样。
楚云烟没有拒绝，跟着周南一起出去了。
外面在下雨。
雨幕在漆黑的晚上，有些肃杀的气氛。
雨夜，很多见不得人的事都发生在这个时间和场景。
周南在这个雨夜中，闻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这是他这么多年，所养成的一种潜意识。
“先生您好，我是酒店的代驾，看到您二位喝了些酒，所以酒店免费给二位派发了代驾。”就在二人在酒店门口等雨停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憨厚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他笑得很朴实，很有感染力。
周南也跟着笑了，然后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笑道：“谢谢了啊。”
中年男子微微一怔，然后赶紧接过了烟，冲着二人笑了笑，然后打着伞冲进了雨幕，准备去将楚云烟的车开过来。
“谢谢你，以前从没人跟我说过谢谢。”刚刚冲进雨幕的中年男子，突然回头对周南咧开了嘴。
周南看向楚云烟，说道：“很多见得得人的事，也会在晚上出现。晚上出来的，不仅是魑魅魍魉，还有数不尽的好人。”
楚云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雨幕，那边，中年人已经将她的车发动了，正朝着这边驶过来。
这个西餐厅不是大酒店，车子不能开进大厅门前，只能停在前面几米的地方。中年代驾将车停好，然后打开车门，撑着伞，准备将二人接到车里。
“谢谢。”周南再次对他说道。
中年汉子咧了咧嘴，正准备说话，就在这时，周南心中没由来的警兆大起，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看起，顿时脸色大变，一声大吼：“躲开！”然后直接将身边的楚云烟冲倒在地。
几乎就在下一刻，数百瓶酒从楼上掉落。
噼里啪啦。
砸在了地上，砸在了那个前一刻还在笑的中年汉子身上。
“啊！死人啦！”
“上面掉东西了！大家不要过去！”
“晦气！出来吃个饭还能碰着死人了。”
“臭保安，死哪儿不好，要死在这儿！”
旁边的人纷纷往酒店里边躲着，雨中，只有被摔得浑身是伤的楚云烟，和愣愣的站在原地的周南。
周南看着被砸的浑身是血的中年汉子，眼前还浮现着他最后对自己裂开嘴笑的那一幕。
还有那句话。
“谢谢，以前从没有人跟我说过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