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王嬷嬷力气不小，几个巴掌下来，那丫鬟的脸肿的老高，还有血丝冒出来，看上去狼狈又可怖。
“还有谁有异议？”赵芸用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人，目光所及之处，那些丫鬟们都低下了头，不敢跟她对视。
“我院中可留不住居心叵测之人。你们在我这儿的时间都不算短，背地里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都心知肚明，只念及主仆之情，所以一直没有拆穿。可是你们倒好，竟然敢往我饭菜里下毒！”
“大小姐，我们冤枉啊，您一定要明察秋毫，下毒这种事情，我们是万万不敢做的啊！”
“是啊大小姐，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你的饭菜，怎么可能下毒？”
一时之间，空旷的院落被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充斥着，许多人声泪俱下，乞求着赵芸。
许是有了前世的经历，赵芸不会轻易心软，面无表情看着他们哭诉，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
但这种状况持续不过一刻钟，赵明珠就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赶来了。
“姐姐，明珠听说你正在惩罚院中的丫鬟们，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你竟要将他们全部赶出去？”赵明珠的脸色还有一丝惨白，说话的声音也很柔弱。身体靠在侍女的身上，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似的。
赵芸看着赵明珠这番姿态，心中嗤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二妹妹既然知道我惩罚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惩罚的原因，是他们在我饭菜里下毒？”
“姐姐，下毒的不过其中一二，揪出来打发掉也就可以了，不必将所有人都赶出去，这样姐姐院中可就没人了啊。”赵明珠一副为了赵芸着想的姿态，只是眼底的精光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其实仔细算下来，这当中许多人还是妹妹送到我这儿来的。”
赵明珠的心骤然一跳，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赵芸知道了些什么。哂笑两声，“当初看着是机灵的，不曾想竟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幸好姐姐是有福气的，否则妹妹真是要自责死。”
“无碍，左右不过是几个下人，日后让娘亲再重新选一些手脚干净地进来便可。行了，我今日有些乏了，就先这样吧。翠竹，你留下来帮王嬷嬷。”
“是，小姐。”
赵芸起身的时候，赵明珠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却被赵芸避开了。
“该死！赵芸怎么会忽然转性，像是变了个人？”赵明珠在闺房中来回踱步，想到自己方才在她院中看到的一切，就感觉浑身冒起了一股冷气。现在的赵芸，浑身散发出一种气场，令人忽视不了。
“二小姐，现在咱们安插在大小姐院子里的眼线全部被替换掉了，以后再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赵明珠沉吟半晌，忽然朝墨玉招手，待她附耳过来，叮嘱了几句话。
墨玉听完，面露犹豫之色：“二小姐，大小姐院中现在仅有一个翠竹，且翠竹对她忠心耿耿，我们该如何动手？”
“我自由办法。”
晌午，胡氏又来探望赵明珠，见她气色比昨天还差上一些，心疼之色溢于言表：“也不只你那日究竟吃了何物，闹个肚子竟然这么久了也不见康复。”
“娘亲，明珠只是身体过于虚弱，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倒是姐姐……”赵明珠一顿，眼里氤氲出一层浅浅的泪水，“娘亲，姐姐今日竟将院中的下人们全部遣散了。”
“那些宵小竟敢在芸儿饭菜里下毒，若不是发现及时，芸儿后果不堪设想，这等贱婢，自然是要打发出去的。”
“那姐姐身边就只剩下翠竹一个小丫鬟了，她年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万一伺候不好姐姐怎么办？左右您给姐姐寻下人还得几天，不如就让刘嬷嬷先过去照顾她几天吧。”
刘嬷嬷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但跟在胡氏身边也有几年时间了，算是半个心腹，但胡氏不知道，其实赵明珠暗中已经收买了刘嬷嬷。
“这样也好。等会儿我就安排下去。”胡氏轻轻拍拍赵明珠的手背：“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待胡氏走了以后，赵明珠忙下床，伏案写了一张纸条交给了墨玉：“你一定要赶在娘亲之前，将这个交给刘嬷嬷。”
“是，小姐。”
第二日，胡氏找了刘嬷嬷一起，去了赵芸那儿。
“芸儿，娘亲已经去给你物色新的丫鬟了，在这之前，就先让刘嬷嬷在你跟前儿伺候着。”
赵芸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情绪，刘嬷嬷看起来不像是个善茬，至少和王嬷嬷比起来，她的心思太过沉重，但这到底是胡氏的心意，左右赵芸推脱不了：“谢谢娘亲。”
“你这孩子，跟娘亲还这么客气。”胡氏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了点赵芸的额头，宠溺的意味不言而喻。
为了不影响赵芸的休息，所以胡氏待了不多会儿便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刘嬷嬷好生伺候着。
“刘嬷嬷，我有些饿了，翠竹这丫头素来不会做饭，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做点吃食？”
“小姐稍等，老奴马上去。”
待刘嬷嬷一走，赵芸脸上的笑容完全收敛了起来，她沉吟道：“影去了哪里？”
影是楚裨的暗卫之一，作为赵芸那则消息的报酬，楚裨暂时让影跟在她身边，毕竟这侍郎府里有个赵明珠，处处都透露着危机。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黑影忽然闪现。
“回小姐，刘嬷嬷是赵明珠提议，让夫人送来您身边的。”影的声音很空洞，完全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只要知道这件事跟赵明珠有关系，赵芸反而不担心了。
“影，你这几日务必时时刻刻监视着刘嬷嬷，若是她有任何异常举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应了一声，影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刚才站在这儿跟赵芸对话的，是一个影子。
“小姐，你说这次二小姐又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