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退下!”老丞相目光横扫跪地众人,直到院子只剩下几位主子和主子的心腹,他才对那男孩说,“你给在场的人说说,外头最近最大的新闻是什么。”
“外面?”男孩反应缓慢,思考了一下,才转过弯来,目光诡异地看了看曹氏,又看了看江嘉柔,再看了看甘玄。
夏嬷嬷见这小子这么看着自己夫人,小声斥道:“休得无礼!”
那男孩无所谓地耸耸肩,开始说:“最近外面盛传,丞相府二夫人与大夫甘玄虽为表兄妹,但私下关系混乱。还说——”
这话把曹氏吓了一大跳,脸色瞬间惨白,她喝住那男孩,“你放肆!来人,给我掌嘴!”
男孩不服地撇嘴辩驳:“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况且这又不是我造的谣!凭什么打我!”这确实不是他造的,虽然后来他又添油加醋地补充了一些,使得谣言更精彩,但这点他是不会认的。
“住嘴!你给我住嘴!”曹氏心头火涌,声音尖利难听。
江嘉柔错愕地看着母亲与那小人争辩,失态发狂,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难道,她以前听说的事情,是真的?!
“哼!好一个‘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丞相脸色黑沉沉,犹如山雨欲来。
“还说了什么?”老夫人高声怒问。
“还说,二夫人十几年前其实是心悦丞相府的大公子,奈何大公子心有所属。于是二夫人怀恨在心,毒害二公子妻室,导致那夫人难产而死,后设计嫁给了二公子。”
“你胡说!胡说!这都是谣言!”曹氏歇斯底里,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母......母亲......”江嘉柔害怕地看着曹氏这副发了疯的样子,怯怯地向后退,远远地躲开她。
曹氏眼见自己竟然被心爱的女儿孤立嫌弃,不知哪来的力气跨步过去将江嘉柔一把抓住,江嘉柔吓得连连尖叫,用力地甩开曹氏,硬是让冬儿和夏儿挡在她身前。
“蠢货!这都是谣言!”曹氏双眼腥红,怒斥江嘉柔,满眼透着失望。
“够了!”江丞相怒喝,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时,丁一带着账房先生来到院子。那账房先生头发、胡子花白,眼神里却透着精明。身材瘦削,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却手捧着几本厚厚的账本。
“启禀丞相,这是甘大夫来到江府后,跟他有关的一切账目。请您过目。”那账房先生把账本呈上,并且继续陈述:“这几年,甘大夫从账房一共取钱二十次,每次数目在两千两白银到一万两白银不等,合计20万两!”
江丞相额头青筋凸显,他翻着账本,看着大笔银子支出的授权都是曹氏,理由是买珍贵药材!一想到这些所谓的“珍贵药材”是来毒害自己的孙女的,他就气得想要将这两个人大卸八块!
他冷若冰霜,目如利剑挥向曹氏,嘴角含着深重的嘲讽,命令丁一道:“把甘玄泼醒!”
一盆冰凉彻骨的井水,比上一次还要粗暴地泼向甘玄,甘玄一下子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甘玄!”江丞相的声音如同天外传音,厚重威严,甘玄腾地而起,迅速跪好。
“你买毒害我孙女,人证物证俱在!不想死得难看,现在就把事情交代清楚!”江丞相怒道。
甘玄一看曹氏目光腥红呆滞,状若疯子,以为事情已经败露,怂包地跪地求饶,“丞相饶命!都是曹氏!都是曹氏指使我这么做的!”他的手笔直坚定地指向曹氏,“都是曹氏!我本来不想来趟这趟浑水的,但是她说只要江越景一死,我就可以享受江府的荣华富贵。这几年她给了我不少好处,给我去了几门小妾,让我生活富贵无忧......”甘玄说着,狠扇自己巴掌,“我不是人!鬼迷心窍!亏得越景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丞相饶命!丞相饶命!”
曹氏嘴角露出嘲讽,当初她能拿捏住甘玄为她卖命,就是因为他贪生怕死的特点。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败于他的贪生怕死!
“饶命?”江丞相语气的冰冷渗透进
“曹氏!你有何话说?”江丞相问。
只见泪珠从曹氏眼中流出,随即,她仰天大笑,肆无忌惮地大笑,长笑不止,已成疯魔。
“母亲......”江嘉柔害怕又担心地叫唤她。
曹氏听到她的叫唤,停住了笑声,靠近江嘉柔,但江嘉柔一见她靠近,害怕地后缩,曹氏痛心地哭起来:“我是你娘亲啊!”
“你是我娘亲哪又怎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伤害江越景,是为了泄私欲!”江嘉柔脑袋一热,连忙反驳,说完后却后悔了。
“你......”曹氏定定地看着江嘉柔,心痛万分,泪流不止,一会哭,一会笑。没想到自己小心呵护的女儿,这一刻,也往自己心上扎了一刀。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嘉柔,你说。”曹氏的疯,扫去了老夫人的怒,此刻,老夫人只觉得心力交瘁。
“我......我......”江嘉柔左右为难,愧疚地低着头,难过哭起来。说与不说,都伤人啊。她不想伤害自己的母亲,也不想失去祖父祖母的疼爱。
而曹氏,虽然在狂笑,但她清醒的意识,也关注着女儿的一举一动。江嘉柔的后悔和难过,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不过,事情败露,外界传闻,自己疯魔,大局已定,一切都回转不了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往后的日子好过一点。
“母亲,您想知道的,还是我来说吧,柔儿没有参与,对事情没有那么清楚!”
曹氏不再发狂,朝天叹了一口气,心灰意冷,缓缓开口道:“江越景的毒,是我让甘玄下的!因为她是赵熙悦的女儿,赵熙悦抢走了我想要的一切,如今她的女儿来抢我的女儿想要的一切!母亲,我不甘心,我恨!赵熙悦抑郁而死,我夺回了属于我的一切;景丫头最好也不在,这样,柔儿就能安稳地享受相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