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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引火上身因鉴宝

不一会,从店里间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外国人,身穿黑色长袍,黄头发,蓝眼睛,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股精锐,高挺的鼻梁下是那诱人的双唇,嘴角略带着一抹微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见到胡雨石他们,这位外国人伸出右手“GutenTag!”胡雨石没有听懂,但凭他的灵活脑子,已判断出此洋人是向他们问好,于是很大方地答到:“你好!我们是来鉴宝的客户。”那外国人在旁边翻译的嘀咕声中,做了一个请人的手势。他是想胡雨石进里间谈。

胡雨石从没有和外国人谈过生意,他不知道这位外国人的底细,于是,胡雨石答到:“我们就不进里间了,我们就在大厅谈吧。谈得拢,生意成功;谈不拢,也是有个一面之缘。”

那个外国人听胡雨石这样说后,摊了摊双手,笑了笑,示意鉴宝师过来。

不一会,来了二位鉴宝师,其中一位是外国人面孔。

鉴宝师将鉴宝的专用设备放好,然后请胡雨石进宝。胡雨石看了一下风雷虎,风雷虎从自已腰间取出一个圆形球出来,放在已摆设好的台白布上。

那外国鉴宝师,左手举着一副镜子,来回看圆珠球。足有五分钟后,他看了看外国主人,然后又看了看风雷虎,又提示大清朝鉴宝师鉴宝。

大清朝鉴宝师身穿陈旧的长袍马褂,麻花辫垂在脑后,不停旋转着圆珠球,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上看,下看,始终不说话,但看得出来,这位鉴宝大师思绪不宁,表情乱飞。

又过了五分钟,那洋店主问了一句话,洋鉴宝师摇着头回答了几句。大清鉴宝师又沉闷了一分钟后答到:“我从事鉴宝职业四十余年,上自远古头骨,中古勾剑,近古珍禽,皇家奇珠,王室瑰宝,无不一眼辨别之,从不失手。然今天我观这一件宝物,即无法说出它的来龙去脉,遑论其真名了。”

“这是一方宝玉。你看它种老底好,结构致密,胶感十足,是特上等的稀缺宝玉。”另外一行家摇头晃脑地说道。

大清鉴宝师摇摇头,“所谓玉者,乃珍奇之石头也。此物非石更非玉了。”

洋鉴宝师随后也哇哇说了一大通,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我走遍五洋四海,见宝如饭食,鉴宝如穿衣,从没有为难之时,今天也不知道此物是什么物件,连它的结构元素都认别不出来。”

众人听了无不惊愕。店洋主人这时说话了:“你这件物什是从哪里来的?其间有没有什么故事,统统都讲出来,便于鉴宝师鉴宝。”

胡雨石看着风雷虎,风雷虎只知道这个东西是他们家乡大山的石头,其他的故事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怪风雷虎说不出此宝的所以然来,世上有几个人能说出家乡石头的“人生经历”?

胡雨石灵机一动,说到:“我观玄佬族长者对家乡之事了解多多,可请他过来。”风雷虎点头,于是,李北驾马回到塘沽山上,将在城中宝行发生的一切都向众人说了。山上人都惊愕,没想到玄佬族人这块石头球竟难倒了一家鉴宝行!

李上策发现这件事不是这样简单处理,于是问玄佬族长者道:“玄佬族长者!你知道你们家乡这些圆石头的来历否?”

玄佬族长者答到:“我小时侯听老人讲,我们家乡原是没有那座山的,那座山下面原来是一片草丰水美的自然湖泊,大概在两千年前的一个夏天,天突然降起大雨,一直下到冬天初方停止,引起当年灾害巨大,民无粮,禽无料。又在当年三十晚上,大地突然似大人摇幼儿床那般抖动,古树连根拨起,草屋漂移空间。家乡的这座山峰就是在这次大震动后出现的。后来人们上山砍柴,见到山上石头不像石头,倒像玩珠,认为是神灵保佑之物,于是大人小孩子纷纷将之挂在身上,没有想到此石头又是什么宝物之类的。”

众人听着纳奇,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有劝玄佬族长者下山向城中宝行说出宝物的来源。李上策思索了半晌,说到:“今天下如此不太平,大清已内有忱外有患,娼盗纷起,民不聊生,如果世间突然多出这么一类宝物,势必如火上浇油,引出意想不到的结果或灾难出来。”

雅书西觉得李上策分析得有理有据,于是答话道:“从历史进程分析,每出现一件稀世宝件,或人或物,都会杀戳无穷,生灵涂炭。比如,人宝妲妃,物宝始皇玉玺,不一而足。”

李上策思考了一下,“叭!叭!叭!”三声军令响起,说到:“李北听令!”

“末将在!”

“你即刻下山,传军令给胡雨石、风雷将军等人,立即返回军营,有重要紧急军务,不得延误!延误者军法从事!”

“末将听令!”李北接军令后,骑马下山向城中宝行冲去。

李北一到城中宝行大门前,此刻宝行大门前已是人山人海,将宝行大门围得水泄不通。李北大惊,忙问一人是怎么回事,这人答到:“城中宝行来了一件稀世罕见之宝物,众人都想一赌为快。”

李北知道情势比军师预料得还糟,于是催马向城中宝行大门前挤去。怎耐看客平民太多,李北又不能硬冲,情急之下,李北手举李上策军令,大声喊道:“我手有军师将令,城中宝行里胡雨石、风雷虎等将军听令!”

众人一听说有军令,纷纷避开,给李北让出一条路来。

李北来到城中宝行大门前,又大声喊道:“胡雨石、风雷虎等将军听令!”

“末将在!”

“我手上有军师将令,命你们立即回塘沽山,有重要紧急军务!”风雷虎一听军令,以为是李大人来到塘沽口了,忙冲出店门上马。胡雨石见风雷虎没有带走那颗宝珠,忙从鉴宝师手上将宝物抢过来,冲出宝行门外,上马随李北一行人走掉了。

城中宝行此刻炸翻了锅,众人都议论开了。

“这是什么宝物?鉴宝师都鉴别不了?”

“很难说这件宝物,如果是民间之宝,哪有鉴宝师鉴不了的宝,我看这物什九成是皇室之宝。”

“你不要说呢,那身藏宝物之人长相怪异,五短身材,但强壮如牛,绝不是我们大清朝人种。”

那店洋主人见居民越集越多,议论不止,谣言四起,他也慌急,于是,叫店伙计报官去了。

塘沽口城内城外的官员近期也很紧张,朝廷早就来了圣旨,说是有朝廷大员要来塘沽口,但迟迟未到。

“报吴大人!据城中宝行来报案,说是一群土匪今天带着稀世之宝来城中宝行鉴宝!”

吴大人,吴绳明,是天津要员吴贞慧之大儿子。吴绳明是吴贞慧大老婆所生,在吴贞慧戎马生涯几十年里,大儿子吴绳明一直住在庐州乡下,由他的妈妈一手将他养大成人。等吴贞慧被朝廷委派到天津北洋做官后,才将这个大儿子接到天津。但吴绳明在少年时期,只上了几年私塾,识字较少,没有办法在天津为官为文,吴贞慧只得将他安排到塘沽口府来谋一份差使。好在吴绳明天资聪颖,吃苦耐劳,脑瓜灵活,为人处事精明,完全遗传了吴贞慧的基因,又从小养成失志便观虎、得志不猖狂的性格,所以,当塘沽口府大人调走后,吴绳明就理所当然地接任了府大人的班。

吴绳明听到有一群土匪到城中宝行鉴宝,这可是天大的事。一来近期朝廷有要员来塘沽口,地方安全是他府官员紧要中之要事;二来是朝廷几次三番要地方官员将当地宝物上缴朝廷,如果在塘沽口发现了稀世之宝没有上交朝廷,此可犯了欺君之罪!

“那土匪现在人在何处?”吴绳明厉声问。

“现在已带宝物逃到塘沽山去了!”报官的人答道。

吴绳明听后大惊,三板令响起,所有的兵士集合,整装待发。

先不说吴绳明出兵之事,单说李北到城中宝行传军师李上策军令后,胡雨石、风雷虎等一行人,急忙催马向塘沽口赶去。

在奔跑的路上,风雷虎问李北道:“有什么重要且紧急的军事任务?是不是李大人来塘沽口了?”

李北笑曰:“不是有重要军事任务,是军师看到城中宝行的危险来,故叫我假传军令,便于将军等人返回山里。”

胡雨石一拍大腿叫道:“如何能是这样!没有鉴出宝物真身,我死不瞑目呀!”

风雷虎答到:“军师考虑全面,不要因小失大。鉴宝是小,执行军务是大。”

胡雨石只是在马背上叹气不停。不一会,风雷虎一行人就回到塘沽山栖息地。

玄佬族兵士一见到风雷虎,急忙问到:“这石头到底是宝还是石?如何就鉴不出来了呢?”

这时从屋外传来了声音:“阿弥陀佛!平湖凸起一座山,稀世珍宝慰灾民。若要认石为宝物,妖魔鬼怪山上来;若要视宝如玩石,万代庶民一世财!”

“光身和尚!”黄忠循声音望去,原来是光身和尚坐在岩石之上,双手合十在念道着。

“光身和尚!从冶父山出发,一路走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置身于事外,好不人性,还是加入队伍中来,我们一起去护主吧?”

光身和尚听过黄忠的话,也没有做回应,不一会,他就消失在大山之中。

“光身和尚好不通情理!”黄忠见光身和尚消失后,叹道。

李上策听到黄忠有怨佛之言,于是说到:“人有人志,佛有佛音!我们不能责难光身和尚,看得出来,光身和尚还是于队伍同行的。”

经光身和尚那几句言,当天下午无话,到了晚间,胡雨石又睡到青石板上,医养着他的两只信鸽,其他人各入其位,准备睡觉。到了夜半子时,突然山下火把冲天,人声鼎沸,马嘶狗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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