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你先看到了这个任务,所以这个任务的报酬就应该给你分一半?
听到这里,奥尔加已经完全明白了,巴巴尔这个脑子没有多少脑浆的家伙,一定是被人唆使着,来找青狼团的麻烦。
兽人与人类混血产生的后裔,在血脉传承上,一般情况下会更加偏向兽人一方。
兽人的天赋技能,是在愤怒的时候,可以进入“狂化”的状态。尽管没有任何的魔法天赋,但原本就以肉体力量强大而著称的兽人,会一定程度无视疼痛,并且攻击频率与攻击力都会比寻常时候变得更加强大。
但是狂化兽人,也会变得攻击性极强,残忍嗜血,以至于失去理智,有时候甚至会有不分敌我的状况出现。
只有拥有皇族血脉的兽人,才能够拥有理智地主动开启狂化状态与敌人决战。
在战场上进入狂化状态的兽人,是敌人最不想看到的噩梦。
这些混血儿,虽然不能像纯种兽人一样狂化,但是可以进入一种短暂的“兽化”阶段。
这种“兽化”,更像是狂化的弱化版。
在兽化中,这些混血儿的体貌特征,会变得与纯种兽人相似。兽化的混血儿,力量更强,生命力也会像兽人一般顽强。
“没脑子的杂种。”
奥尔加缓缓地,用低沉的,但巴巴尔和他的团员都能听到的声音咕哝道。
“你说什么!”
巴巴尔的眼珠子,一下子变得通红。这对通红的眸子,是大部分兽人狂化前的象征。
显然,这种特征也被他们的混血后裔所继承。
“冲动,易怒,尤其是,脑子不好。”
挑衅般的,奥尔加的手指缓缓画了个圈,正好把巴巴尔一行全部框选了起来。
虽然言语尖酸刻薄,但是从理性的角度来说,奥尔加所说的话确实挑不出半点毛病。
兽人一族中,算得上聪明的只有狐人、狈人、猫人、狗头人等力量不甚强,但是以阴险狡诈而出名的兽人。
其他的兽人,大部分时候虽然有个囫囵的人模样,行事作风却还是和野兽一般,凭着自己的本能肆意妄为,这也是大部分人族对兽人没有好感的原因。
这些混血儿的智力,就自然不用提了。
奥尔加的一番话,却是让周围看戏的其他佣兵们发出了一阵阵的笑声。佣兵们性格大多粗鲁豪放,这些在贵族们看来有失尊严,甚至有些种族歧视的话语,在他们之中,只是打发时间的笑料。
“我,我撕了你!”
巴巴尔一时间手足无措。羞愤交加的他,竟是怒吼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了兽化。
本就雄壮的身子拔高了三尺有余,耳朵渐渐变宽变长,两个越发大的鼻孔中,不时地呼出肉眼可见的热气。巴巴尔的额头上,甚至多出了两个小小的突起。
“是牛头人的血脉!”
一旁观看二人斗嘴的佣兵中,已经有见识广博的佣兵们认出了巴巴尔的兽人传承。
牛头人是一种天生力大无比、但性格相对温顺的兽人,也是一种人类接受度比较高的强战兽人。
但巴巴尔的一对眼睛里,只有一点点的黑色存在,剩下的全部都是刺目的兽化红光,丝毫看不出半分“温顺”、“沉稳”。
“唔,巴巴尔,你确实很强,难怪那个幕后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会让你来找我的麻烦。”
奥尔加笑着道,右手已经缓缓握住了背上长剑的剑柄。
“那是当然,查尔斯那个软蛋,还是要指望本大爷来给他出气!”
巴巴尔狂笑道,嚣张地抬起了手中的巨斧,在奥尔加的面前示威似的扬了扬。
“哦?”奥尔加冷笑一声,“铁荆棘团,没错吧?”
巴巴尔诧异地瞪大眼睛,看着奥尔加。那一对绿豆大小的眼睛,能够让他瞪到黄豆大小,也着实是蔚为奇观了。
“奇怪,本大爷还没有说,你是怎么就知道的?”
所有的佣兵们,包括奥尔加在内都哄堂大笑。就连巴巴尔身边的那几个半兽人团员,也不住地笑出了声。有一名尤其肥胖的、应该是带着几分猪头人血统的团员,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发出了“哼哼”的叫声。
你把人家名字都叫出来了,谁还能不知道呢?
“佣兵公会禁止内斗!你们这些家伙,围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粗重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围观的佣兵们,突然向后退去,让出了大片大片的空地,一队穿着公会制式甲胄的护卫,缓步走向了奥尔加与巴巴尔。
这么一折腾,巴巴尔的兽化时间,却也正好在这时结束。
奥尔加向后退了两步,朝公会护卫的首领点了点头。
“卢瑟,你来的正是时候。”
脸上露出了笑容,奥尔加走上前,和对着卢瑟张开了双臂。
穿着重甲,却高大健壮与巴巴尔有的一拼的年轻护卫卢瑟,也迎了上去,和奥尔加重重地拥抱了一下。
“奥尔加团长,就是他刚才想要殴打你是吗?”
尽管二人相熟,但是卢瑟还是瓮声瓮气地,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是他先出言嘲讽,本大。。。我才。。。”
失去了兽化的理智丧失效果,弄清楚来龙去脉的巴巴尔有些惊慌失措。
“有——这种事?”
卢瑟拖着长音,斜斜看了奥尔加一眼。
“阐述事实就要挨打的话,王国的那些大法官怕是早就成人肉靶子了。”
奥尔加摊开了手,诙谐地笑道。毫无疑问地,方才的话又引发了佣兵们一阵狂放的大笑。
事已至此,就算是以脑子不灵光而出名的半兽人,也理清了刚才的发生的所有事。巴巴尔屈辱地低下了头,心中已经将唆使他来的查尔斯恨到了骨子里去。
“算了,卢瑟老弟,既然没有打起来,那就皆大欢喜了。”
奥尔加拦住了准备动手惩罚巴巴尔的卢瑟,轻轻摇了摇头。
“奥尔加团长,就这么算了?”
“就这样吧,我还有阵亡的兄弟没有安顿,先走一步了。”
在众佣兵们怜惜的目光下,奥尔加快步离开了佣兵公会。
望着远去的奥尔加,卢瑟叹了口气,突然回身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巴巴尔的屁股上。巴巴尔的一声惨叫,却是被他死死按在了喉咙中,只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声音。
大感没趣的佣兵们,也就三三两两地散开了来。
艾格妮斯站在街边拐角,正百无聊赖地哼着一首佣兵们当中时兴的黄色小调。
身后的大篷车上,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林青崖,终于从那种昏迷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剧烈地咳嗽着,林青崖直起身子,毫无风度地一口唾在地上。不算干净的石板路上,多了一滩红褐色的血块。
心口和小腹处的那股剧烈的绞痛,现在依旧让林青崖的受创部位有些痒丝丝的痛感。
林青崖本能地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却有些诧异地呆立在原地。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被一名黑袍的神秘人,在小路上刺杀,在他濒死前,他却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那黑袍人的死状,
那是一种用林青崖言语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竟是比汉娜全力激发银电魔纹时,更加夺目耀眼。
其中传来的威势,更是让林青崖回想起来,都一阵阵的心悸。
轻易就让林青崖毙命的黑袍人,竟是毫无办法抵挡,消失在了那璀璨的光芒之中。
“喂,喂,你还好吧?”
一只手在林青崖的面前晃了晃,不等林青崖从沉思中反应过来,那只手突然高高扬起,在林青崖的脸上重重打了一记。
“嗷!”
林青崖大叫一声,猛地向后一躲,身子却是撞在了路边的石墙上。
“你真的醒了!”
抬眼望去,一抹亮丽的红色,让林青崖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艾格妮斯笑盈盈地,看着林青崖手足无措的表情。
“还能梦游不成?”
随口回了一句,林青崖第一时间运转起体内的战气。
神识涌动,林青崖小腹处的气穴,宛如一把干柴塞进了火苗微弱的炉膛般,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运转起来。
很快地,战气已经重新充满了林青崖的身体。
“还会说俏皮话,很好,看来不是个傻子。”艾格妮斯好奇地看着林青崖,随后皱起了眉头。
“你都多少天没洗澡了?不过也是,这一个多月你都昏迷不醒,也不能给你洗澡。”
林青崖点点头,正要感谢一下眼前这明显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子,却听到了女子刚才所说的话。
一个多月?
“我,昏迷了一个多月?这怎么可能?”
“我想想看。”艾格妮斯翻了个白眼,“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在法尔兰王国捡到你的。”
“那一天。。。对,我想起来了。”
艾格妮斯一拍脑门,大咧咧地笑了起来。
“特鲁姆那边,好像有什么大活动,整个王都都蒙上了一层防护罩呢!”
防护罩,林青崖是有印象的。
准确来说,这个防护罩,是法尔兰王国王都的魔法防御结界。在举行一些重大事件的时候,这个结界都会不遗余力地开启,保证王都内居民的安全。
“那,敢问现在我在哪里?”
林青崖看了看周围,除了一些闲逛的镇民外,林青崖只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佣兵。这样的光景,在大陆任何国家都会有,所以林青崖也猜不准这是哪里。
“泊斯王国,马科镇。确切一点说,这里是佣兵公会旁的一条小巷子。”
泊斯王国?
根据头脑中储存的,有关法尔兰王国与泊斯王国的地理知识,再看看身边的两匹正在肆意排泄的驮马。虽然林青崖是一个数学苦手,但并不妨碍他计算一些简单的数据。
“一定是在做梦!”
林青崖微笑着,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彻骨的疼痛,让林青崖无奈地接受了,自己已经离开法尔兰王国一千二百公里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