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涪陵城西门,人来人往的颇是热闹。
阎煜三人到达涪陵,也就花了五天时间,果然如阎煜所言,小路上连个野兽都没有出现。
涪陵城西门并不大,城墙上青砖横列,透着历史的沧桑;阎煜三人并辔而行,远远的便看见城门处站立着一个老人,须发尽白,满脸期盼的看着过往行人,赫然就是分别多日的冯老伯。
大小姐甚是高兴,远远的便打着招呼,虽然分开不久,但经过惊险羊荡山事件后,大有脱险之后的惊喜感。
几人下了马,大小姐对冯老介绍了怜儿后,便问起父亲赵松的情况。
冯老回道:“小姐,老爷安好,不用担心;幸好我们是约在西门,也不知为何,其他几门都不允许进出;有传言说这里出了大事,有人要造反,可是现在却是太平的很,可能是有人造谣的吧。”
阎煜自语道:“有人造反?应该是谣传,看这来往的人虽然不多,却没有官军盘查,似乎是一切如常。”
“我和老爷也是昨天刚到,所住的客栈也离此不远,你们路上辛苦,先到客栈略微休息,再说其他的事吧。”冯老说道。
几人随着冯老来到赵松所住的客栈,先是吩咐了店小二给马喂水加草;之后便各自携了行李,来到了厢房中。
赵松自上次脱险后,已经六天不见女儿,心中甚是挂念,也不知道她们是否能够顺利脱险,但看那阎煜似乎信心满满,心里也就有了一点踏实的感觉;如今亲眼见到女儿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毫发无损,只让他激动的落下泪来。
见父亲哭泣,大小姐也受其感染,父女二人竟然悲喜交加的相拥而哭;阎煜见此,反复的劝慰了一番,二人才算止住了泪水。
赵松和冯老问起当时羊荡山施救的经过,赵小姐自觉说不清楚,便让阎煜讲述;阎煜口才极好,如那说书唱戏一般,说的绘声绘色,口沫横飞;自己是如何的深入险境,单枪匹马的救出大小姐;又如何的箭无虚发,打的强盗屁滚尿流;自己的武艺又是如何的精湛,在众贼围困中,如入无人之境,势大力沉的一箭直中了袁大头的眼睛;后来又怎样的智斗二大王,保全了大小姐;当然为了不得罪未来的老丈人,谎称夫妻那一段就被省略掉了,模棱两可的一笔带过。
怜儿听的双眼闪光,大有身临其境之感,一脸崇拜的看着煜哥哥这位大英雄;赞道:“煜哥哥,你好厉害,是天下最大的英雄。”
大小姐叹道:“阎煜说的虽然有些夸大,事实上也大致如此;当时确实凶险万分。如没有他的援手,后果不堪设想;也算我们彼此有缘,就….就顺其自然吧。”
赵松自然不明白所谓的顺其自然,只是正了正衣衫,郑重的对阎煜躬身行礼道:“承蒙公子大恩,鄙人永世不忘,他日若有需要,一定有求必应。”
阎煜急忙托起未来的老丈人,陪笑道:“大叔不可如此,小子之前也受了几位的救命之恩;这次只当做是回报吧。他日我若真的有求,还希望大叔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赵松叹道:“那是自然,公子若果真有相求之事,自然无不应允。我等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没有任何凶险;而公子却是深入贼穴,九死一生;二者不可相比的。”
阎煜扶着赵松坐下后,笑道:“大叔太客气了,大家认识一场,本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大小姐都说了要顺其自然,就不用这么拘束了;再者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大叔…….”
大小姐似乎听出了所谓的‘一家人’的意思,急忙干咳一声,打断阎煜说道:“阎煜,你赶快说说书圣以及陈留王的事情;爹爹是读书人,最仰慕的便是大儒了。”
赵松正思考着这一家人的含义,忽闻提到王羲之,就直接把这事丢到一边,满脸惊喜的问道:“你们见过书圣和陈留王?快来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阎煜笑道:“只是萍水相逢罢了,没什么交集,还是由大小姐来说吧。”
大小姐看了看一脸期盼的父亲,便道:“既然你不愿意讲;那就由我来说吧……。”
此事的经过怜儿是知晓的,也就没有了聆听的兴趣;抬眼却见阎煜翘着二郎腿,一边品茶,一边砸着嘴巴,神态甚是悠然,便靠上前去,小声问道:“煜哥哥,假如哪天怜儿也被强盗捉去了,你会不会也像救星怡姐那样来救我。”
阎煜小声回道:“怜儿功夫俊的很,你捉强盗还差不多,怎么会被强盗捉住。”
怜儿摇着小辫子,说道:“我说的是假如嘛,假如我是被强盗捉去了。”
阎煜望着一脸纯真的怜儿,眼睛里满满的期待;阎煜抿嘴一笑,扭着怜儿的小脸,道:“傻怜儿,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妹妹,你若是被强盗捉去了,煜哥哥一定不惜代价,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你救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煜哥哥,是真的吗?”怜儿接着问道。
阎煜笑道:“当然是真的,如果我说假话,就让我逢赌必输!”
怜儿惊喜的说道:“嗯,嗯,煜哥哥说这样重的誓言,怜儿当然相信,嘻嘻。”
在说完了和王羲之等人相识的经过后,大小姐无意间的一瞥,却见阎煜方才时不时的扭着赵怜儿的脸颊,神态甚是亲昵,不由的心里一涩,干咳一声说道:“好了屁股忘了疼,有些人就是手贱。哼!”
“啊哈,冯老呀,我们得了一件宝贝,你猜下是什么?”阎煜见大小姐语气不善,急忙打了个哈哈,扭转了话题,向冯老闻问道。
冯老一愕,说道:“什么宝贝,很值钱吗?”
阎煜笑道:“此去牂牁还有不少路程,我们的银子不多;之前时,大小姐偶然得到一个金簪,您拿出去当掉,换些银子,就解决了路资的问题。之前听您说到,涪陵有人造反的传言,此地最好少留,略做休息后,赶紧去牂牁那边。”
冯老喜道:“哦?我正为银子的事发愁呢,再筹不到银子,我都打算卖马了;小姐快给我看看那个簪子。”
大小姐取出簪子后,又瞪了怜儿一眼,怜儿忙挤了个鬼脸,不敢再说。
“典当就由您老去办吧,您老人家见多识广,交易起来,肯定不会吃亏;如果是我这等小辈前往,说不定会被人忽悠。”阎煜拍着冯老的马屁说道。
这个马屁拍的冯老大为受用,笑道:“算你小子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这阅历需要时间的沉淀;不错,不错。”
“那是,那是,您老光脚踩过的米,比我吃过的盐都咸;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阎煜口若悬河,终于把这跑腿的事,推给了冯老。
赵松仍在自己独思,沉浸在大小姐转述的王羲之及陈留王的高论之中,时不时的恍然一叹。
“怜儿,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涪陵,不知道该如何的联系到书圣他们;铜牌的事情我还要找他们询问。”阎煜说道。
怜儿说道:“我在客栈附近做了暗记,不久他们就会找过来的。”
阎煜道:“嗯,那就好,王爷的侍卫精明,应该不会太久。”
赵松闻言一震,惊喜道:“你说书圣和王爷会来?哎呀,我要赶快更衣洗面,正装恭候,你们先聊吧,我去整理一番,不能失了读书人的礼仪。”
阎煜摇头叹道:“老丈人也太讲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