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沉闻言向玉与容的裙边看去,玉色如烟的纱裙,裙边褶皱,裙摆斑驳,隐隐像还有血迹。
老板娘瞟了倾沉一眼,说话便尖酸刻薄起来:“哎哟!这男人只管给自己买新衣!自己的夫人衣服破成这样!也不知道换一身新的吗!更何况这还是大过年的!真是!”老板娘这厢说着,那厢故意裹了裹身上的袄裘,架着胳膊看着玉与容。
哼,自己穿得倒是暖和!媳妇儿还真是少得可怜!
玉与容闻言伸着袖子欲查看一番,却忘了眼上白绸,一时怔然,抿着唇有些无措。这些小动作落在老板娘的眼里,老板娘便隐隐疼惜起来。
见倾沉无动于衷,老板娘忽然善心大发,牵过玉与容的手,道:“来!姑娘!咱这有几件衣裳!就是款式旧了些!但都是新的!你若是不嫌弃!就拿了去!”大不了本钱算在那两套玄色劲装里!
玉与容感觉手中被硬生生塞了两件衣服,一时松怔,本想拒绝,忽然想起灼灼斑驳的青衣,就又转了念头,低声轻柔道:“多谢您。”
这三个字说得又淡又软,听得老板娘心里轻颤!真是天可怜见!
倾沉也没想到玉与容会接受这两件衣裳,这、这哪里是女人穿得?是不是太随便了一些!再说,他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施舍!
倾沉将玉与容手里的衣裳退回给老板娘,语气不善道:“不必了,我们可以自己买。”
玉与容手中一轻,下一瞬手腕便被人握着,人被带到成衣架子前。
“你自己挑。”
老板娘一见倾沉这般粗鲁,对玉与容的心疼度那是蹭蹭蹭地往上长,面上笑意渐无,替玉与容不公起来:“我说这位客官!你没看到你媳妇儿看不见啊!你还让她挑!”
倾沉连连被噎,偏生一句话还回怼不出来,能说什么?这白绸还不是他给她的!倾沉不耐烦地扫视一圈,指着一件银鱼白的滚边细锦收腰罗裙道:“这个,包起来。”
老板娘顺着倾沉指着的方向看去,微微咋舌,还别说,人不咋地,眼光可还行,一挑就挑中了本铺镇铺之宝,只不顾这条罗裙贵着呢!就他这样的,舍得给媳妇儿买吗?
“我说这位客官!这条罗裙可是咱这铺子里最贵的一条!您确定……”
“包!”
倾沉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说。
老板娘轻轻“哼”了一声,包就包,她还怕别人买东西不成,就怕你给不起价!
玉与容也不知倾沉挑了个什么样式的,模模糊糊看着是个素净的,与她从前所穿风格相近。
玉与容又偏过头,这件衣裳旁边,似乎是一件正红色的罗裙。玉与容指着那件道:“把这个也包起来吧?可以吗?”
她在询问倾沉,倾沉看着她指着的那件,赤红如血,裙摆翩翩然两只金色的蝴蝶,款式与她大婚时有些相近,却比她大婚时的那套精致不少。
“你喜欢?”
玉与容摇摇头,自玉隐宗出事后,她便不怎么喜欢红色了,只是觉得这一件灼灼穿上应该会好看。
“买给灼灼。”玉与容诚然。
倾沉微怔,又是灼灼。
“你对这个医女,好似很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