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脸色苍白，看来是病了，有手指压着太阳穴，也就舒服了那么一点。
想自己从大路到这浪江上，颠簸马车换成客船，奔波了不知多少日，本以为到了最后道上，能心情好很多，才知道自己还是晕船的命。
自己读书二十五载，现都三十来岁了，婆娘省吃俭用才凑够的钱，这走一遭。
好在碰了运气，几次都过，这也快到了京城。。。
“最后了。。。”
如果这时候有酒。。。
只是想一下，就是连带反胃的眩晕感。。。
自己趴在船边，看一眼一岸景色。。。
“大叔是要进京？”
扭头，没人，低下头。。。好年轻的，小鬼。。。
“是要去考试的吧，不多见啊！”
知道我是大叔，年纪大，就要体谅一下啊，果然，小鬼什么的，讨厌的很。。。
“嘿，大叔。。。”
靠近的，对着脸。。。
“大叔是第一次参加吧！连自己晕船都不知道呢！”
集中的精神，排斥的感都模糊了，看着他。。。笑着的脸。。。
“那就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啊。。。”
“那，可真不好意思呢。”
。。。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的先生毛毛的。。。。。。
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虽说讨人厌了的，也得承认教的好。。。
隔了一会，孩童忽指着一地儿。。。
船舶巧遇拐角处，高高山崖一处，孩童指着那儿。
“有雪梅花呢！”
话语中带了一点兴奋，到底是孩子。
想着，眼睛寻那地儿，真的有一株雪梅花，清晰的不真实，洁白的瓣在高处，肉眼都能看到纹络。。。
这，又想，这不过三月来，哪来的雪梅花，再看旁边，哪里有人呢！
这一吓，也是不晕船了。。。讪讪远离了这地儿，惊一瞬。。。
却是醒了过来。。。
愣神看这两岸。。。来往人多的很。
疑惑的。。。
“诸位客官，到岸喽！”
。。。。。。
来不及多想，是下了船。。。
“欢迎客官下次再次乘坐。。。”
远远听着。。。嘀咕一声。。。
“。。。还是算了吧！”
。。。。。。
出了这京津渡口，近几日约就无事，而自己这岁数去参了年轻子弟圈子又是不合适，无事来这路上，捣鼓些新鲜玩意，买些胭脂放着，也是好的。。。
想来就走，路过问人问路。。。
一路往东，直到桥边，看桥那边，三层楼。
听见的。。。
“客官你慢走。。。”
“喂，慢点”
杂乱的声音多，教书匠是听的顺耳，这烟火气儿，是人间味道。。。
乐呵的路过桥边，看见摆着的面摊，摊主很老。。。教书先生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坐过去。
“老丈，来碗阳春面。。。”
老丈眯着眼。。。看了一眼，是个教书先生。
“来考状元的？”
“是啊！”
“嘿，那老丈我给先生加个状元蛋。”
教书先生听了。
“那就多谢老丈了。”
看桥侧面，是乞讨的乞儿。
“老丈，再来一碗给他，谢了。”
老人家看一眼，说什么，闭口不言，加了一把面。。。又加了一把面。
“老丈，多了。”
听哈哈几声。。。看一眼，手里忙活起来。
隔一会上了面。。。老先生端一碗去那桥边。。。
“要谢那先生啊！”
男孩看着碗，看着面，看着老丈指着的先生。
对老丈说声谢谢，端着碗，却是放到教书先生身边。。。
跪了下来。。。磕了一头。。。
“先生好人，能否用这面换五文钱。”
教书先生看着。。。沉默不言。。。扶起乞儿，让他坐在身边。
“先吃面，不吃不给钱。”
听着声音，大小吃着面，忽而听一声呜咽。。。乞儿竟是落了泪。
“哭什么哭，不能哭。”
严厉的话，却是温柔的言，乞儿抹一把泪，略微红的眼，瞪的大大的。。。
“我，不哭。”
听着，先生嘴角微翘，掏出一两碎银子。。。
“我也不多，只能帮这点了。”
“吃完，就走吧！”
乞儿犹豫着，想了很久，呼口气，取了来。。。
“先生大恩，羽凉永世难忘。。。”
噗通一声，又是磕头三拜。。。教书先生一看，脸是抽了好几下。
老丈看着，觉得这面没白多给，这实在好看。
面吃完，乞儿拜别，就是忙跑。。。半路回头看一眼，渐渐远离不见。。。
“羽家被屠了门，没想到还有活着的人。”
先生皱起眉头，却听见。。。
“面钱就不用给了。。。”
看着老丈的笑脸。。。似乎没说那句多说的话一样，是我幻听了？
“老丈就预祝先生高中！”
留下钱。。。笑着道。。。
“收钱就中。。。”
转身即走，如一想就来，不觉背上雪梅花一片。
老丈一声叹。
“龙公，龙公，何必让人成虎。。。”
是夜，买了胭脂，身上是没了多少钱，但心里开啊！
“要帮人写信赚钱了哈！”
进了客栈，却是被说没了房，早早都被人订了，再找几个地儿，皆如此。
“小二哥，我能住马棚不。。。”
看两眼这比自己还大的教书先生。。。想想。。。
“自是可以，只是这价钱。。。收你半价如何？”
说话的是微胖人，估摸是老板。。。也是笑眯眯的，却让人讨厌。
皱着眉头想想。。。
“行。。。”
殿试日
先生进楼阁，一片雪梅落卷纸之上。。。
这短短几日。。。事儿多。
皱起眉头，忽而舒展开来。。。轻笑一声，提笔在白纸。。。
生来做白纸，当作傲雪梅。
君见梅之高远，于凛冬苦....
（后续省略，傻子才写）
时间一晃过。。。已过一月，到了揭榜日。
开泰榜
“连得三元，这人是谁？”
“杜子林？”
“杜三元是谁？”
叽叽喳喳的，却是哪里有人呢！
桥头
一把座椅一书案，一个大人两小人。
“先生，今天是揭榜日子啊！”
先生看一眼。
“揭榜哪有写信重要，榜在那又不会跑了。”
。。。。。。
孩童是那乞儿，换上了旧衣裳，一旁女孩，脸色还很白，大病初愈样子。。。
正是羽凉与他妹妹羽墨。
“唉，先生说的有理。。。”
耷拉着耳朵。。。
渐渐的，揭榜过了不过一小时。。。
“先生，人好像变多了。。。”
。。。。。。
抬起头，的确是一圈的人，忽而从中间让出一条路。。。
“杜子林哪位？”
是红帽宦官。
“总管大人，小民是杜子林。”
听一声。
“杜大人，礼太重了，下官可受不起。”
忙托起。。。
“杜大人，还是先接旨吧！”
双手抬起，双膝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杜子林，雍和粹纯，性情温良，尊孝悌，守德章，才华横溢，是以才德兼备，特授以状元，钦此。”
接过来。。。
“臣，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