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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麻烦

“……成瘾者-雾螨的话

太具有煽动性……

但,一切都过去了

我成了背叛族民的叛徒

那又如何?

我至始至终都会坚定不移地

选择正确的路走”

——摘自链楚大公《梦魇一族千年实记》

“预言是真的!战争也不会少!”麦草公爵肯定了预言,可他并不像金冠那样轻松,他对此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但预言中存在着不确定——毕竟,它太模糊了。”

“既然预言不清晰,又有不能确定的事情,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金冠摊开双手,无奈地说着。

“只有如此了。”麦草公爵也耸了耸肩,一大一小的眼镜看看虎坎和殊意,然后收回目光,将它们定格在金冠的脸上。

“公爵大人,您看着我作甚?”金冠本来顺来麦草公爵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两个后辈在那边安静地站着,灵魂深处正感到欣慰,回头过来却发现公爵大人正盯着他。

“你不是有话想说吗?”图图特直接问道。

“什么……”金冠正想辩驳,突然又想起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伸出手抓了一下胸口的铁皮,但又想卖个关子,这才说:“呃,差点忘了!对了,公爵大人,您怎么又发现了?”

“你好奇?想知道?”麦草公爵看着金冠点点头,却将话头转到了一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那就你那点小九九——咳,讲正事,完了再说。”

金冠哭丧着脸,只好说:“是传奇五行议会有麻烦事。”

“哦!?”图图特一脸不可思议:“传奇五行议会能有什么麻烦事,竟然能够惊动你?”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的锈铁哨卫探查到一个传言:说是传奇五行议会中的议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踪几人。因为不确定这个传言的真实性,所以,我正在派人追查。”

“嗯——这个传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已经有十多年了。虽然我一直没有查到这个传言的根源,但有件事让我觉得可疑:根据传统,每隔五年,五行议会就会在参加周游的优秀年青人中选一部分出来,用于替换、补充议会的议员。一般来说,议会每次所吸收的人员都不会超过百人。而这十来年,他们对人员的需求有所增加,而且每次都超过了三百——因此,我觉得传言应该是真的。另外,我怀疑这件事跟预言中的敌人应该有点联系。”

“应该不会错!”图图特接着他的话说:“关于议员失踪的事,你可曾向链楚大公确认过?”

“派人联络过,但链楚大公否认了有这类事件发生。”

“是吗?”图图特若有所思地说:“既然如此,很有必要追查下去。如果这件事跟预言中的敌人有关,就没那么简单了!对了,金冠,一定要嘱咐追查这件事的锈铁哨卫,万事小心。那些议员那么强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踪了——想必敌人的力量不容我们小觑,况且他还躲在暗处……至于议员失踪之事,我会再次向链楚大公确认的。”

传奇五行议会的首位议长链楚大公虽然否认了传言,但关于议员失踪的事,早在二十年前——不,确切地说是三十年前——就开始了。不断失踪的议员让他头痛不已。

传奇五行议会是乌鸦王所承认的、这个世界唯一的执法机构。议员们负责处理这个世界治安和一些小事情,比如不同族群之间发生的小摩擦;比如盗窃抢劫等事件。只有每一个议员足够强大,才能够在冲突中压制那些有矛盾的族人、小蟊贼、强盗。能够独当一面是传奇五行议会对议员的首要要求。要不然,别说协调处理,他们连自保都很难实现。因为强大的人总想要更加强大——这一点在哪里都一样。

传奇五行议会由不同族群的具有五行灵魂属性的成员组成,议员的职业都是天师、祭司、巫师和游隐士。他们穿着统一的议会服装——长袍是套头的,看不见面部,只露出眼睛的部位;每件长袍都有不同的底色,上面印着由符文祭师加持的黑色乌鸦形象保护符文;每一个议员的头顶,聚集环绕着五行魔法光辉——那在黑夜中就像五种不同颜色的野兽的眼睛。

但非正式场合,他们不会那么做,而是将套头的部分放下来,聚拢在脖子上,任由自己的面部暴露在外,这样一方面可以让原民们产生信任,另一方面则是化繁为简,自己不用那么麻烦。为了保障这个世界中不会产生过于激裂的矛盾,传奇五行议会在所有族群的每个村落中都设立了分部。每个分部,都有几十个议员,他们在分会议长的带领下进行工作。

如果没有传奇五行议会为这个世界做出的努力,这个世界肯定是极其混乱的。因为,每时每刻,都会有别有用心、不安分的人挑起事端——族群多了,有些事情就很难避免。

可如今,那些强大的议员在不断失踪,而且失踪的地点也没有固定,随时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这就让五行议会无法防范了,纵然能想出相应的防范对策,无根无由的失踪又让他们无法探查原因。

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各地分议长还不太关注,但时间一长,失踪的人数多了,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为此,他们只能上报给首位议长链楚大公。

链楚大公不知道那些失踪的议员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他分别询问分议长们,也问不出个所以为然。他不得不担心起来:这件事会不会跟他的族群——梦魇一族有关?如果真是这样,他就必须下令封锁消息。实际上,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链楚大公曾是梦魇一族的老长老,后来加入五行议会之后,因处事妥当,德高望重才成为了议会的首位议长——他在议会中得到了应有的尊重,被称为“大公”。这个“大公”虽非乌鸦王所封,但“大公”这个词在这个世界除了“大公爵”的解释外,还有另一层意思。它代表赞美的词汇——“伟大”和“辉煌”。对于族人当年所做的事情,他深感不齿——身为一个有理智的梦魇,他只做有理智的事情。

麦草公爵平叛了梦魇一族的叛乱之后,至始至终都讨厌梦魇一族的乌鸦王想要将他的族群逐出旅梦者世界的时候,他却不得不站出来为他们求情,希望得到乌鸦王的原谅。若不是有链楚大公在,梦魇一族早在旅梦者世界被乌鸦王除名了。

最终,梦魇一族还是被放逐了。这些上古神蒙原和蒙正的后裔们,与乌鸦王之间的仇恨变得越发不可调和了。放逐,并不能击垮生命力旺盛的梦魇一族。他们来到了这个世界最偏远、最贫瘠的晶熔之地生存下来。晶熔之地小火山众多,就像地狱一样到处冒着黄白色刺鼻的硫烟;黑红色流淌的岩浆充斥在每一处景致中。他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等待机会——再一次反攻乌鸦王、以及他的那些仆从的机会。

放逐族人,这对链楚大公来说,也算是一种在接受范围内的最好的解决办法。这个老梦魇,他依然在五行议会中担任着首位议长的职务。他与他的同胞们毫无联系,却一直试图帮助他的那些族人——尽管,他已经成为他族人口中的“叛徒”。他觉得,他理智地为乌鸦王处理好议会的事务,说不定有朝一日,他就可以让他的族群重回旧地。

可是,他并不知道乌鸦王从骨子就讨厌他的族群,而他的族人也不会买一个叛徒的账。有时候,好人真的很难做!

越是担心突发事件,它就是越会发生。议员不断失踪——终于,链楚大公最担心的事情来临了——这让他觉得他做出的所有努力付之一炬。如果这真的是自己的族群所为,等于说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帮助自己的族人了。

乌鸦王的暴怒还是让他感觉害怕。他觉得他的脑袋快要爆炸了。他一点也不敢声张,只是不断在暗地里收集证据,企图证明这件事与梦魇一族无关。

他急切地想要倾诉;急切地需要找人帮助他——可那样的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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