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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奇迹

虚空兽咋了

乌鸦形态咋了

这里是一个自由开放的世界

别拿你的猥琐思想揣度我

更别拿你龌龊眼光看我

——大昊

三天之后,一行人已经踏入警戒者一族的领地。从早晨开始,在这条说宽敞却不那么开阔的长着稀疏小树的铁铸道路上,他们已经时不时地遇上几个铁皮人了。

当图图特开始闭目养神,在他肩膀上一直没做声的大昊飞起来,落到了殊意的左肩上。殊意头顶高高的黑色礼帽,可以为他阻挡一些半晌明媚的阳光。他是虚空兽,向来不喜欢那些光亮的东西。

尽管铁皮人的身体构造个个不同,形态有些粗鄙,简陋,可他们看到焦迟背上两个守望者后,却很有礼貌地敬礼问好。

殊意一一回礼,直到图图特睁开眼睛开口赞叹:“无疑,金冠领主是一个称职的领导者。”他这句话说得突兀,以至于殊意和大昊都没有反应过来而接上他的话。

几千年以来,为了应付千年一次很可能出现的各种威胁,谨慎的图图特利用自己的族群的制作原理,发展出了很多新的灵魂容器。现在,灵魂容器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庞大的种群。除了守望者一族外,积源池沼陶土公爵瓷率领的陶土人除垢者一族、以及蔽目森林刺木公爵悲树带领的木头人护林者一族都继守望者一族之后,成为乌鸦王新一代的仆从。

一千年前,梦魇之乱。为了应付梦魇一族释放的昏睡梦菌,图图特将强大的灵魂与金属战甲结合,才创造出了第一个铁皮灵魂容器——金冠。然后是另外四个铁皮人盲哲,华殷,子子吕和甘录。以年轻的金冠作为主导,他们作战英勇,善用计谋,再加上他们对梦魇一族的梦菌和诅咒免疫,因此,他们简直成为了梦魇一族的梦魇——很快,他们就成为了那个时代的英雄人物。自从这五人在对抗梦魇之乱中的战争中脱颖而出,并相继觉醒神识后,他们受到了乌鸦王的赞誉,金冠被封为大公爵,驻守五色山地;其他四人也都到了相应的称号——四大金刚,分别是三手子爵盲哲、铁嘴勋爵华殷、无目男爵子子吕以及大颅子爵甘录。

梦魇之乱被镇压以后,金冠领主有了自己的领地,并开始行使他的职权。在接下来的百年里,金冠带领着仅有四个铁皮灵魂容器手下,排除万难,将本是一片荒芜的五色山地,开拓成了一片春色满地,色彩充盈,生机盎然的天地。之后,他也听从了麦草公爵的建议,发展壮大了铁皮族人部族。目前,除了铁嘴华殷仍在台前帮助金冠之外,另外三人已经隐遁幕后,建起了不可知的力量以备不测。虽说这些都是麦草公爵授意的,但千年来,金冠也没有忘记时时刻刻全面发展领地势力,最终使警戒者一族超越了其他三个灵魂容器族群而兴盛一时。

在得到麦草公爵和叮当公爵的认同后,特别重视族人教育的铁嘴华殷建立了自己的铁嘴学院。之所以外貌粗鄙的铁皮族人个个彬彬有礼,这与华殷的功劳密不可分。铁嘴学院的分院和研究院遍布五色山地每一个村镇,每一个初生的铁皮人,都会被送去铁嘴学院的各个分院,由华殷亲自教出来的铁嘴教师们教导。经过百年的发展,铁嘴学院也在整个旅梦者大陆上声名远播。在麦草公爵的带领和鼓励下,其他族群(包括原族)的领地的领主们也开始引进铁嘴学院,以教人育才。

这些作为,虽然不至于惊天地泣鬼神,但也足以让人嗔目——麦草公爵惊叹金冠和他的族民为这个世界所做出的一切努力,便根据他们族群的特性,称他们为警戒者一族。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警戒者一族就能发展壮大成这样——要成为旅梦者世界的中流砥柱——那是迟早的事。这也是金冠的目标。他的模样看上去尽管有些呆笨和滑稽,可是表面并不足以掩盖他骨子里聪明和才智。

图图特一行人刚刚踏入了五色山地的五色铁城的主干道流铁大道上,就惹来了无数的警戒者来看他们。流铁大道的尽头就是金冠领主的五色铁堡。虽然这条路是主干道,宽如大河,但它确确实实也是最拥堵的一条路,如没有特殊情况戒严的话,这条路上永远都是最热闹的。先不说它两边永远像集会一样摊位,摊位后面还有一排一排的店铺,不论是武器、装备店,还是农具、工具,这里也是应有尽有。虽说灵魂容器并不需要吃喝拉撒,但由于往来的还有其他百族原民客商,时不时的遇上一两个小食摊和酒店,或者偶尔看见挤在某处旮旯犄角里的厕所,也不甚奇怪。围观麦草公爵一行人的铁皮人都是认得麦草公爵的,他们的铁皮身躯相互拥挤碰撞,发出吱吱嘎嘎、叮叮当当的声响。这些声响有些刺耳,差点激怒殊意和图图特胯下的焦迟。只见它张开嘴巴,吱吱低吼。它露出了带有锯齿的下颚——那两块油亮的下颚,就连水晶也能钳断。

“殊意!”图图特叫他的学生。

“我知道了,老师。”殊意一手松开缰绳,凭空画出一个封禁符文,并将它拍在焦迟的身上——这个符文,可以暂时封闭焦迟的听觉——等焦迟安静下来,殊意才敢接着让它缓慢地前行。

焦迟是安静了,殊意和图图特却闲不住了。他们忙着应付那些向他们问好、热情的铁皮人——这两人手忙脚乱的应付,让大昊足足开心了一番。可他却不敢张开两片坚硬的喙大笑,甚至还很不爽地用翅膀挡住了鼻孔,因为空气中发散的金属特有的压抑气味让他很是气闷。

流铁大道在尽头处直接变为贴着山体的阶梯攀登而上,通向介于一座山底和山头之间的五色铁堡。据说金冠在建造这座城堡的时候,先把山头劈砍下来,并举起山头将近三个月,等铁皮人们把那些铁石立柱一层一层地堆叠上去之后,他才把山头放下来。这个传言足以证明金冠的蛮力。但事实上,这个传言并不可信——金冠对此的反应也只有傻笑,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麦草公爵图图特的到来,早就被认识他们的警戒者暗卫通报给了金冠。作为乌鸦之王领地——乌号之森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些铁人们向来都很谨慎。

听说是麦草公爵来访,金冠放下了手中的巨大的犀角锤。这柄锤刚刚把几块普通且坚硬的五彩原矿砸得稀烂。它的锤头上包着五彩流铁做的铁箍。这种五彩流铁是五色山地特有的矿物,把它们熔炼之后,做成的刀剑可以削铁如泥——它们比普通的铁也重上百倍。他离开了这个五彩流铁铺就的训练场地,带领警戒者哨卫出堡来迎接。流铁阶梯下的摊贩暂时被疏散了,不得不说,警戒者一族是很有执行力的。等到麦草公爵来到阶梯跟前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大块空地了。

不过,远远地看到图图特的时候,金冠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只见他从自己的坐骑——一头铁皮麒麟背上跳下,快步来到焦迟身边,亲自扶住殊意的手臂,示意他移步下来,嘴里还说着:“公爵大人,您可算想起我来了——”金冠这一声称呼,竟让殊意肩上的大昊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哇哇大笑不止。

“领主大人,我是殊意——老师在后面!”殊意并不动弹,坐在焦迟背上尴尬地说。

“殊意?”金冠那刻画着符文的滑稽的铁皮脸上出现了诧异的表情:“你——不是公爵大人!?”

“我不是——我是老师的学生!”殊意扭头瞪了一眼肩上大笑的大昊,向金冠解释道。金冠在发愣的时候,图图特已经从焦迟身上跳了下来。

他走上前去,在金冠背后拍拍他肩上的铁皮:“你啊!还是一肚子坏水——老毛病一点都没改。”

“哈哈,公爵大人,失礼失礼!我说您怎么换装了呢?再说,您看看我这副骨架,哪容得下坏水?不是吗?”金冠讪笑着施礼说。他并不在乎他的铁皮哨卫怎么看他——他的爵位和荣耀再高,在麦草公爵面前,他依然是小孩子一个。他会时常告诫警戒者的铁皮族人:与其在乎地位的高低,爵位的大小,还不如去多做些实事,或者多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有这种坚硬意志力的领主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铁皮族人养成了一种怪异的族群性格:有时候一丝不苟,有时候又插科打诨,不甚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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