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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霍思靖,是她的往事

清晨,时光被闹钟叫醒,发现自己躺的床和整个房间都有点陌生,头发是散乱的,掀开被子,看到身上穿的是干净的睡衣。她被眼前的这一切吓得立马坐了起来,开始努力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关于吃饭、回家以及去浴室洗澡这些事,她都能记得起,只是,去浴室洗澡之后,她就越来越困,困到眼睛睁不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难道衣服是于在夕帮忙换的?头发也是他帮忙吹的?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事?不,应该不会的,他昨天并没有喝醉,而且他之前就答应过我,不会勉强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想到这儿,时光不好意思的用被子捂住了脸,“哎,感觉这下没脸见人了,完蛋了。”

她依稀能记得于在夕昨晚和自己说的话,她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是被触动到了,可是她还是不能完全的信任他。

现在的时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了,只要别人对自己稍微好一点,自己就会付出更多,甚至是去讨好他人,结果最后受伤害的往往是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工作历练,现在的她已经很难再去相信别人了,所以很多事情她宁愿憋在心里,也不愿对他人吐露一个字。你以为得到的会是感同身受的理解,可是在别人看来,你这是在小题大做。

成人的世界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做什么都得小心谨慎,生怕落下把柄,成为日后别人扳倒自己的重要证据。他们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也没有单纯二字,更多时候应该是算计,看怎么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更容易。

她洗漱完下楼来到客厅,努力的回想昨晚刚来到这里的感觉,让自己对这里不至于那么陌生。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于在夕站在微波炉旁边等待被加热的牛奶出来。这样的画面多么美好又和谐啊!

于在夕一转身看到她穿着睡衣站在那里,“睡好了么,头会不会痛,我给你泡杯红茶吧,既暖胃又醒酒的。”

“好,谢谢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我昨晚是不是在洗澡的过程中睡着了?因为从那里之后我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有些话只有在说出来之后,才知道自己竟会是如此的羞涩和难以启齿,她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在等待一个肯定的回答。

“是,你是睡着了。”

“那后来......我......”

“后面的事情都是我帮你弄得。”

“哎,我觉得我以后好像没脸见你了。”

“不会啊,其实我是不介意的,让你下次还喝那么多。美酒是需要慢慢品尝的,才不是像你这样,大口大口的咽下肚里。”他用嗔怪的语气和她说。

“你不介意,但是我会介意的嘛,而且我喝的不多,只是酒量不行而已,我现在可记得昨晚是你帮我倒的酒,这样算起来你也是有责任的。还有我发现喝完酒之后睡觉睡得特别好。”

“睡觉睡得特别好,你的意思是下次还要喝,是这样的吗?”

“也不完全是这样的,等一下,我突然发现,你上一句话后面的意思是我浪费了你的美酒,你逻辑思维那么缜密,没去当律师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女生经常喝酒,对身体不好的,你别多想。说起律师,我想起你大学读的好像还是法学,比起你我应该还得甘拜下风吧。”

“这样说还是可以的。”

“别站在那里了,吃早饭吧,不然该凉了。”

时光移动了椅子,坐下来。早餐有面包片、鸡蛋还有粥。

“这些早餐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啊,我也不知道你一般都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

“我没想到你还会做早餐。如果我爆料出去,说不定会是头版头条。”

“其实我很久以前就一直自己做早餐了,那时候我一个人在国外读书,面包片买的速冻的,回来放在烤箱里烤热,鸡蛋和粥都是随便煮一煮的。”

“我恰恰相反,一个人从来不做饭,因为太懒了,做了饭和菜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最后还得倒了,挺浪费的。”

此时于在夕心想:“你为什么不问我在哪个国家留的学,又是在哪所大学毕业的呢?你如果问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于在夕在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她那轻而易举就可以问的出口的问题。可是时光只顾着在吃自己的饭,一直没有说话。

“你以后爱吃什么都我说吧,我周末可以学着给你做。”

时光做出正在思考的样子,“我觉得昨天早上在别墅里吃的蛋挞味道很好,比肯德基的蛋挞还要好吃,你会做吗?”

于在夕看上去表示有点困难的样子,“我可以买书回来学着做的嘛,现在的烹饪书可多了,而且每一个步骤都很详细,一定可以做出来的。”

时光实在忍不住了,被刚才于在夕的话语和表情逗笑了,“你刚才太严肃了,我和你开玩笑的,如果真的想吃的话,可以去肯德基一次性多买一点的,回来放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加热一下就可以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刚才是在逗我吗?”

“嗯,不完全是,更多的是被你感动了,自从我爸妈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我做过饭了,所以当你说给我做早餐时,这种感觉是五味杂陈,所以很谢谢你啦。”

“我想妈妈一定很爱很爱你,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吧。”他总是这么温柔的在和她说着话。

“嗯嗯,我爸妈虽然生活不富裕,但他们总是倾尽所有,把最好的都给我。”

“明年清明节或者五一我陪你回老家去看看他们好吗?”

“明年,好像还很遥远,不过我提前答应了:好。”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直爽了,像个北方的女汉子一样。

“你今天工作吗?”

“嗯,工作的,以后除了公休,应该不会随便休假了,我打算要比以前更努力的工作呢,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白白胖胖?”这个词在时光的头脑中迅速浮现了一遍,红茶还没咽下去就被笑到呛住了,不停地在一旁咳嗽。

对面正在低头吃早餐的于在夕反应过来后,突然就着急了,赶忙拿了抽纸递过去,不停地拍她的背,“咳出来就好了,下次吃饭时不说逗你笑的话了。”于在夕内心有点自责,眼前的画面也是他所没有意料到的。

“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好了”,咳嗽了一会儿之后,时光已经好多了,“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吃早饭吧,我只是笑点太低了,经常控制不住自己。以前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还一边看电视剧,只要看到很好笑的画面,就经常会被呛到,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你呀,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时光笑了笑,看了一下手表,觉得自己节奏得再弄快一点了,“你一唠叨起来就更像我妈了,你慢慢吃吧,我先上去换衣服,然后就要去上班了。额,早餐很好吃。”

于在夕在一边吃早餐一边还忍不住想要偷笑,“还是我五年前认识的那个时光,生活上永远都这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就连笑点也一点都没变。”

还没吃完就听见时光匆忙下楼的脚步声,“我换好衣服了,先去上班了,晚上见。”

虽然说的很匆忙,但于在夕还是能够感受到她是发自内心的在和自己道别,而不仅仅是敷衍。

“路上小心,晚上见!”

时光没走一会儿,于在夕也出发去工作了。一路上他都很兴奋,这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舒适。

“原来爱情的感觉是这般的甜蜜,尽管我们之间多了五年的距离,但你一直都在我的内心深处,不曾有人能够取代。你总是让我忍不住的想要穿越重重阻碍去守护你,想要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想要看见你开心的笑。

欢迎你入住我的生活,无论是我的生活还是我的心,都已经空了很久、等待了很久了,现在你终于来了。我想这应该就是真正爱一个人的感受吧,快乐着她的快乐,悲伤着她的悲伤,并且喜欢用心去感受她感受到的一切。

也许此刻的你还会有些不安,但是我相信假以时日,我一定可以用我的真心感动你,让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而不是因为其它的任何目的。

我知道,困难肯定是有的,并且我预料,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会遇到一个很大的困难的,弄不好我有可能会失去你,但是我不害怕它到来,我只怕你会再次受到伤害。但是只要我在你身边,就一定会护你周全。”

于在夕到公司之后,在电脑上敲下这些文字后,开启了一天繁重的工作,但他的心是快乐和满足的,这就够了。

时光刚走进办公室坐下,她的助理拿着文件紧跟着走了进来。

“总监,早上好!同事们说谢谢你昨天给他们订的晚餐。”

“不客气的,我只是看到他们这么辛苦的工作,想起了几年前刚进来的自己,当时的我也经常像他们一样感到不知所措,加班到很晚,熬着熬着就这样习惯了,最后也就这样过来了。”

“是啊,总监,我仿佛是陪着你一起成长过来的,你的一切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了。”格瑞娜感叹道,“对了,今年的招聘从今天下午就要正式开始了,和你一起担任面试官的还有策划部的尚总监、宣传部的谈总监,面试结果最终由创意部投票决定,不过到时候总监你的一票相当于十票。”

SiSan集团一直都有这样一个规定,部门招聘,部门的最高领导一票相当于十票。这就相当于给了时光相当大的权利,与此同时她也将受到更多来自公司内部和外部的监督。

“好的,我知道了。”

“另外我得到一些消息,公司最近会有一批欧美的高层来视察工作,目前各个部门都在紧张的准备着,我也已经在我们部门通知下去了,早做准备。”

“你做的很好。”

“美国总部那边的局势今年发生了一些变化,外面都在传圣易思总裁的领导能力大不如从前了,总部的很多大型投资和项目都出现了亏损的情况,她现在忙着筹备资金,很多股东已经表示出对她很失望。总监,你怎么看?”

“不用在意那些高层的,走一步算一步吧,他们总是可以只手遮天,改变很多东西。而我们都是领工资的最底层的工作人员,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做好每一天该做的工作。”

“总监说的很对,看的也很乐观,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格瑞娜出去之后,时光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格瑞娜拿过来的应聘者的简历,始终静不下心来,她总是觉得格瑞娜今天说的话似乎是话中有话。

时光不是早就知道圣易思总裁遇到困难了吗?否则也不会将她的棋子抛出去,自己和于在夕的婚姻不就是他们之间的一场交易吗?只是从此之后自己再也不受圣易思总裁的控制了,这个曾经改变过自己命运的女人,这个曾经帮助过自己却又将自己推进黑暗的女人,她的命运再也与自己无关了,而自己从今以后要面对的是于在夕。

下午的招聘会和往常一样,来参加面试的有充满青春热血的青年,他们怀揣梦想,渴望借助SiSan这样一个好的平台,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有各种饱经沧桑的女强人,她们想通过换一个工作岗位,有更多的提升空间;有的青年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像一朵向日葵;有的像已经被拔了刺的的玫瑰,被岁月磨去了棱角,但是为了生存,依旧要一刻不停地前行。

这次创意部总共需要招聘8名员工,报名的却有一千多人,通过筛选之后符合要求的有36人,今天下午就要对这36人进行面试,选出24人参加二轮创意作品比赛,胜出的12人将要去参见总部给他们安排的培训,培训完参加考试,最后选出最优秀的8人留下。今年总部对招聘的事情查的特别严,时光都已经决定了不参加最初的面试,后来想想不太放心,还是和他们一起面试。

SiSan集团的工资待遇一直都是世界一流的,很多刚毕业的女孩都梦想进来。但是这个角逐也是世界一流的,难度特别大。对面试者来说有压力的,对面试官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压力呢?需要筛选她们的学历,需要评比她们的参赛作品,还需要检测她们的作品是否是原创。

面试下午两点开始,持续到五点半才结束,最后将每个人刚开始的紧张期待转化成了疲惫与烦躁。

“今天你们都很优秀,谢谢大家相信SiSan,我们几个需要回去商议一下,但都是凭着公平公正和公开的原则进行筛选的。明天上午十一点之前会告诉你们参加二轮面试的人的名单,被通知的人需要下午两点来公司一趟,我们会告诉你二轮面试设计内容的主题,我相信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见。”

送走应聘者们,时光转身说,“谈总监、尚总监,你们也辛苦了,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明天早上进行公开投票。”

“时总监,你知道为什么这次面试和往常不一样吗?以前我们从没如此严格的按照公司流程来,为什么这一次总部干涉这么多?”策划部的尚总监问道。

“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上面怎么吩咐,我们下面就怎么安排呗,我想这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听说最近总部人事变动很大,我们有可能领导要换了。”尚总监继续说道。

“不好意思,这些我都不太清楚。但是尚总监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些没有根据的话你最好不要随便乱说,否则总部领导还没被换,你已经被提前开除了。我先下班了。”

尚微本来想借机嘲讽一下时光,却没有想到时光这一次竟然会正面怼她。

“你干嘛要问她这样的问题嘛?”一向和尚微关系很好的谈静质问她。

“你不知道如果总部换领导了,她应该是最害怕的了,谁都知道她坐到现在这个职位根本就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而是靠圣易思总裁的特殊关系。”

“不要管她了,到时候我们就看着好戏吧,看她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踩在我们的头顶上。”

尚微、谈静与时光之间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的,她们从一开始就给时光贴了标签。不过在工作上她们倒是兢兢业业,不敢出一点差错,所以时光在一些小事上也从不和她们计较。

时光回到办公室喝了口水,准备下班回去。收拾好东西她就一边等电梯一边看手机,刚打开微信就收到了于在夕给她发的消息,“下班了吗?”

现在面对于在夕,她再也没有了昨天晚上以及今天早上和他相处时的那份感觉了,她在问自己,是否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感情是经不起放大或者缩小的,尤其是对于像他们这样敏感的关系。

青年人可能很容易在感情的世界里甜蜜的迷失了方向,但是成年人不会,在他们看透一切之后会格外的冷漠。

“刚下班,现在在等电梯。”她简单的输入了几个字发过去。也许她骨子里本就是冷漠的,只会在特定的时间或者面对特定的人,才会变得热情开朗。她的沉默里藏着一半高冷,一半自卑。

“我现在旁边有个餐厅,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打包回去作为我们两个人的晚饭。”

于在夕见她还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等的有些着急了,就发了一张照片给她看,照片内容是她酣睡后于在夕偷亲她的画面,被制作成了表情包。

而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暂时的忽略了这一切。

电梯到了,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抬起头,电梯里站着的人居然是霍思靖和他的助理。

戛然间,她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回,包括刚才停留的那一丝疲倦。“他们怎么出现在了这里?”她站在电梯口一动不动。

“你不进来吗?”霍思靖很冷漠的说,他知道,自从自己踏入SiSan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要和她见面的准备了。

“嗯?哦,进来,不好意思啊。”木楞的她尴尬的走了进去,用左手按了负一层,右手紧紧的抓着手机,想将手机塞进包里时。由于没能即使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她右手抖了一下,手机终于还是没能被顺利得塞进包里,从手里滑落了下去。

手机的屏幕一点都不争气,正面朝上。时光赶紧弯下腰要去捡,霍思靖却抢先一步捡了起来,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时光猜他应该是认出来了照片里的那个男人是于在夕,就算是没有通过照片看出来,通过左上角的备注名也应该会知道了。

“给,你的手机。”

“谢谢。你今天是过来找休伦斯总经理谈合作的事情吗?”为了不使气氛这么尴尬,她强迫自己找话题来和他聊一聊,缓解一下。

“是的。”霍思靖保持着他与生俱来的那种冷漠。

时光最近也听说了一些关于世贸百货的新闻,他们销售的产品质量出了问题,被媒体曝光了,现在一边是要打官司,一边还要做宣传,从而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

霍思靖和他的助理在一层走出去的,分别之际霍思靖礼貌性的开口说了一句“再见。”

电梯里面瞬间充斥着伤感的氛围。电梯合上了,时光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拼命的想让自己忍住,不让自己哭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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