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气氛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狭小的空间,昏暗的灯光,安静的环境,互相交缠在一起的呼吸。无论哪一点,都或多或少的透露着些许朦胧的危险信号。
魏澜枢就这样压在我的身上,他也不动,但光是那喷洒在耳边的气息都足以让我招架不住。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可咽口水没法缓解紧张,我只能微微侧头去看他,没想到正正好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魏澜枢突然道:“我饿了。”
我一愣,不明白他现在说这话的意思,于是附和着道:“啊,那个……我也饿了。”
我是真的饿了,中午特地空了肚子就等着吃今晚这顿饭呢,结果被杨果和魏澜枢这么联起手来一搅和,啥都没有吃进肚子里,能不饿才是奇了怪了。
没想到话音刚落,魏澜枢突然一个起身,他看我良久,撑着双臂将我禁锢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他的目光深沉,里面带着点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不知道他忽然这么大动作是要干嘛,只能继续紧张的咽口水。
“和我结婚吧,秋宝。”魏澜枢说到,“我真的很爱很爱你。”说完他便俯身而下咬住了我的嘴唇,开始先是摩擦,再然后就变成了缠绵的亲吻。
魏澜枢的攻势来得突然,我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眨眼间呼吸便已经乱了节奏。我反应不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魏澜枢,他亦看着我,明明是这么亲密的动作,不知为何我却从中莫名的感受到了虔诚。
这种感觉很微妙,虽然是看不清摸不着的东西,但我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
眼见着魏澜枢的动作正变得愈加肆意,我终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忙推开他然后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呼过去,却见魏澜枢也不躲,只大手稍稍一动便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我的动作。
“你个流氓!”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正在发热,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句子来怼他,“你你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多没有气势啊!什么叫你不能这么对我?怎么整得跟情侣间的打情骂俏似的!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更像撒娇。
“那我要怎么对你?你告诉我啊秋宝,你告诉我,我会照做的,我会很听话。”魏澜枢着了魔一样的喃喃着,他看着有些魔怔了,一个劲儿的跟我各种保证各种发誓,奇怪的表现和之前在我家阳台那次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似乎每一次变成这样,魏澜枢都在叫我的名字。
猛地想起来之前魏澜枢变成这个样子时,夏一萱在我家楼下大喊着让我给他吃药。我心头一凛,想到了些什么,表情不自觉地变得严肃起来:“魏澜枢你是不是又要吃药了?”
可他仿佛没听到我说话一样,说着说着又要低下头来亲我,可我此刻哪还顾得上这个,连忙推开魏澜枢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然后抓住他的双臂强迫他和我对视。
我说:“魏澜枢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得什么病了?你为什么要吃药?”
面对我的询问,魏澜枢有片刻的呆滞,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走神。终于,他不再继续喃喃自语了,眼神也逐渐清明,慢慢地又变回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我不太确定的开口问到:“你清醒了?”
魏澜枢有点不太自然的应了我一声:“嗯。”顿了一会儿又道:“我又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你没有吓到我。”下意识地矢口否认,我皱皱眉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额,怎么说呢……你确实是吓到我了,但又不是那种吓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是吓到,可实际上疑惑大过惊恐,魏澜枢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怀疑这和他会突然之间变得状态异常有着很大的关系。
我问他:“魏澜枢我很认真的问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但他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紧抿着嘴沉默不语。我见他这样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妈的又是这副德行,从前就是这样,老爱玩沉默装深沉,有什么话好好说出来不行吗?非要闭嘴当哑巴,难道什么都不说就能让事情变得更好吗?
我是真的怒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魏澜枢我问你话呢!你和我说一句实话会死吗?!”
“我只是不想让你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担心。”魏澜枢不紧不慢的说到,面对我的怒火他依旧很淡定,伸出手来拨开我掉落额前的碎发,温柔的不像话。
就像是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我发现我的斥责对魏澜枢而言毫无用处,无论我怎么闹,怎么任性,怎么胡来,他总是会用这副温柔又包容的模样来对我,态度简直温顺过了头,让我这个发脾气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对他大小声了。
“你这幅样子真的让我很想掐死你。”我弱了气势降了音调,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沮丧,“要是你能像以前那样,对我冷冷淡淡的,我或许就能狠下心来了。”
但事实是,魏澜枢他为人处世依旧冷漠,只是对我一个人留了温柔。
看起来对我这样一往情深的魏澜枢。
我是彻底没了脾气,有点自暴自弃的说到:“算了,你要是不说我也懒得逼你,反正你的事情和我又没有关系,不知道反而少些麻烦。”
“嗯。”魏澜枢居然淡笑着应了我的话,仿佛我说的很有道理一样:“你不需要知道那些事情,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了,麻烦有我来帮你解决。”
“…………”
我真的要被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儿给气笑了!他难道看不出来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我饿了!我要回去!”气呼呼地坐正了身子,我怕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了:“你坐前面去,叫阿泽回来开车。”
“阿泽他是保镖,不是司机。”魏澜枢很有耐心的和我解释。
“那,那你就找个人来开车!反正我不想再和你呆一起了,我要回去吃点东西然后赶紧洗洗睡了!”
魏澜枢问我:“那么你要回哪里去,秋宝?”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白痴,我一脸嫌弃的看向魏澜枢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然是回你的房子啊?难不成你反悔了不让我住在那儿了?”
但是魏澜枢却摇了摇头,他对于我的回答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又一次问我:“那里只是房子吗?告诉我秋宝,你究竟要回哪里去?”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听不出来魏澜枢是什么意思,那我就真的太傻了。
我长叹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说到:“我要回家,这样总行了吧?”不过是一个称呼的问题,没想到魏澜枢却如此的斤斤计较。
这回魏澜枢总算是满意了,他伸手摸摸我的脑袋,用一种“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我,然后转身下车叫了阿泽回来,又回头对我说到:“我今晚就要连夜赶回剧组去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你一定要乖乖的,等我回来赔你火锅,好不好?”
原来他只有一天不到的假期时间,却没有用来好好休息,反而两地奔波全花在了我身上。心里顿时涌上来一股愧疚,又想起魏澜枢之前在片场的那次晕倒,我终是忍下了想要拒绝的话语,然后很正式的说到:“好,我等你回来赔我火锅。”
得了我的肯定回答,魏澜枢看起来松了口气,他将我的左手拉到心口,又举到唇边吻了吻,而后不知道从口袋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怕我会反抗似的非常快速的套在了我的手指上,非常的珍而重之。
这个是………
我眯着眼睛把手放在眼下凑近了点瞧,是颗硕大的钻石。心头微微一动,我又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只见这颗钻石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璀璨夺目,颜色也很纯,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惊叹于这枚钻石戒指的美丽,不仅做工精细,就连指环上的花纹也很独特,像是特别设计过的,多半是定做的。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莫名有些慌,惊叹过后连忙就要把戒指摘下来。
魏澜枢见状一把按住了我躁动的手,他有些哀伤的说到:“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你什么。”
“可是你这也太……”
“如果你不喜欢戒指,我不介意送你房子。”魏澜枢顿了顿,补充道:“比如说之前的那栋别墅。”
疯狂摇头表示拒绝,我只要一想到之前那栋大得可怕的别墅心里就莫名怵得慌,而且那栋别墅看着就比戒指要贵上许多,我更是不可能接受。
面对魏澜枢的过分热情,我自认为有些招架不住:“你别这样行不行,你这样我真的很为难啊。”
“不需要觉得为难,你只要记住,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魏澜枢的这番话说得极其严肃,半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魏澜枢正在用他以为正确的方式来弥补我,他想为他当年的所作所为负责。他希望我能开心一些,自在一些,好抵消掉当年所承受的那些悲伤和绝望。他的想法我不是不知道,甚至可以说是过于明显,但他却用错了方法。
他以为的我会高兴,却不一定会让我真的感到高兴。他以为这样能够抹去我的悲伤和绝望,可真正意义上淡去这些伤疤的其实是流逝的时间。
叹了口气,我又细细的看了看手上的这枚戒指,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等一下,为什么这枚戒指是戴的左手无名指?我没有答应和你结婚吧?”
我举起戴着戒指的手问魏澜枢,可他却故意避开了我的询问,先是向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驾驶座上的阿泽嘱咐了什么,然后又依依不舍地摸了摸我的脸,紧接着下车,关门。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完全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
“唉!你把话说清楚!”我按下车窗朝着逐渐远去的他大喊,可终究还是车子的速度比较快,没一会儿魏澜枢便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
丧气的坐回位置上,我抬手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摘了的话就怕魏澜枢会提前吩咐阿泽和周野看着我,可是不摘吧,我一个未婚少女在左手无名指上戴了这么大这么闪的一颗钻戒,的确是有些不方便。
唉,实在是难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