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双手,纤细而白皙,手指修长,分明是一个女人的手。
脚上穿着一双素色的布鞋,鹅黄色的睡衣乱糟糟地套在自己身上。
不到半分钟,远处楼上的灯光不再像星星一般闪烁,浓黑夜幕中的月牙不再阴晴变化。
一刹那我的耳中所听到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闷,仿佛整个人落入大海之中,眼前的景色夜瞬间失真,变成了黑白色。
只有第七扇门是有色彩的,我知道我要赶紧去那,跟着骨镜的指引去下一个场景。
距离不到一百米的第七扇门不一会儿就全部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破旧的木门散发着霉味,上面还贴着半张倒福。
推开门走进去,不到四十平米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化妆台,上面摆放着很多女人的用品。
关上门,我坐在床边,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墙上一张海报引起了我的注意。
———
江城芭蕾剧院亲情奉送,9月12日闪亮登场。
海报的后方排版是列队成V字型的芭蕾舞者。
对照着镜子,我看着这副普通的面孔,对照着海报找了好久,才在最后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我”。
为了由近到远的效果,还有个别人物的突出,这一排舞者都是近大远小,我现在身体的主人站在最后一排,几乎只能模糊看到半张脸。
“看来我在芭蕾舞剧院不怎么有名气啊。”
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走着,我躺在床上,不敢动弹,静静等着.....
等着这个女人的死亡。
“砰砰砰”
我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晚临晨三点,这个时候来敲门,会是谁呢?
“砰砰砰”
声音没有停止,还是有节奏地敲击着木门。
“谁啊?”
我听到从我的嗓子里冒出了女人的声音,说完我的身体就带着我,从床上起来,而我就像附身在她——这个芭蕾舞者身上的灵魂,被带着从床上爬起来。
睡眼惺忪的我穿上拖鞋,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走到门口。
“别开门,别开门!”我心中焦急万分,这个时间点来的人会是正常人吗?
她看起来也有些紧张,弯下腰,从门缝里往外看了一眼。
当然,我也跟着她就这么往外看了一眼。
漆黑的走廊上,什么都没有。
正当我有些纳闷时,这个姑娘又开口问了一句:“谁在外边?”
没有人回答,夜晚用死一般的寂静回应着一切。
她又低下头,从裂开的门缝边缘朝外看了一眼,这回看到的不再是一片虚无,而是一只同样往里看的眼睛。
蠕虫一般的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球。
我和她一起被惊吓到,一下子向后栽倒,摔在地上,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女孩没有敢再问第三遍,她马上爬起身,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缩在角落,手慌乱地拿起手机。
泛着荧光的屏幕上,报警电话打了出去。
“您好,江城公安局,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您。”
一个飒爽的女声从电话里传出,语速很快。
“喂,救救我,有人在我的门口。”女孩已经开始抽泣,她不断颤抖的双手让我也感觉到了她得惊恐。
“砰砰砰”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门板都开始震颤起来。
“请您不要紧张,说清楚您的地址。”
“砰砰砰”
“砰砰砰”
“我....我在...”
“砰砰砰”
“...在芭蕾舞剧院员工宿舍,四楼七门!”
“好的,请您不要挂断电话,警察已经出动,将会很快到达您那里。”
“哐当”
女孩没有看见是什么发出了声音,但从门外吹进来的夜风表示,女孩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颤抖这身体抬起头,眼睛睁的大大的。
夜色里,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怎么是你?”
女孩好像认识眼前这个人。
男人没有说话,就这么站在门口。
“不对,你不是他。”
“认错了?”我心里有些纳闷,同时我也尽量去看那个男人,想看清他的长相。
但是太黑了,完全看不到脸。
还没等我多看几眼,下一秒,我感觉到一股劲风划过,根本看不清眼前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是我的身体,但连我都本能的感觉到了一股巨力,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将女孩弱不禁风的身体击中,她带着我,整个人都被巨力打击到直接撞到墙上。
现在这具身体,就好像一个沙袋断了挂绳,无力地瘫软下去,血液好似沙袋中的沙粒,不停地向外流动着。
直到跟着这具身体一起重新落在床上,我才缓过神来。
“这么快的速度?”
我还想看清男人的脸,但是女孩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我也看不见了。
“喂,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中女警的声音还在询问着,但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了。
接着,我感觉到身体被一双手拖动,感觉这双手不是很粗糙,不像经常练武的人,那这个男人会是什么身份?拥有如此恐怖的速度和力量....
拼合在我身上的血肉又重新回到那个黑色的包中,我从这服身体中脱离出来,惊叹男人分shi的速度,几乎前后不到二十分钟....
“警察呢,按理说最多五六分钟就应该到了啊!”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心里十分难受。
男人戴着面罩,神情冷峻,做完这一切后直接顺着楼梯管道跳了下去,落到二楼平台,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
又过了两分钟,警察才姗姗来迟,气喘吁吁,还有身上挂了彩。
面对着七个门口的七个包,我的精神已经承受不住,现在我的状态之下感觉不到反胃和恶心,但也很难过。
“该死!快进房间找人!”
看到袋子里的碎肉和血迹,一名警察直接举着配枪开始一扇门一扇门地找,看有没有幸存者。
其他人也快速行动起来。
可结果是注定的,住在这里的七个人,全都已经遇害了,毫无例外。
他们来晚了。
眼前涟漪荡漾,梦境破碎之际,那个女孩又恍惚间出现在我的眼前,她还是穿着那身淡黄色的睡衣,小脸苍白,她对我说了一声:“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