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资料,我走出了肥鹏的办公室,一出门,便看到他倚着墙在抽烟,我道谢后准备离开,他喊着我,两只铜铃般的眼睛盯着我,深沉地说:“小心啊!白哥,干不了就放手吧!可别意气用事死磕啊!”
我笑了笑,那些让我失去一切的人,我当然会让他加倍偿还!
挥了挥手就坐电梯离开了这栋大楼。
回到律师事务所,我躺在二手靠椅上,苦恼地抱着自己的头,腰上一硌,我往旁边一看,一个包裹,黄色的纸盒上贴着一张白纸,纸上只写了:白崇英-收四个潦草的黑字。
我突然警铃大作,出门前锁好了卷帘门,但这里的包裹,是如何出现的呢?
我冲到门口四处张望,并且检查门锁,没有撬动的痕迹,事务所中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有的东西都如我离开前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个包裹。
我又坐下,将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的包裹拿在手中反复打量.......
黄色的包装纸与常见的快递纸盒不同,摸上去很粗糙而且很薄.....
我从纸的边缘小心翼翼揭开包装,里面露出一个黑色冰凉的盒子,当包装全部退去时,通体黑色的盒子露出了全貌,盒子的表面什么都没有。
拆开的黄纸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外面看正常的粗糙黄纸,内侧露出几道朱红....
我展开那张奇怪的包装纸,一张方形的黄纸展现出了它的全貌,那张浮在表面的写着“白崇英收”四个字得白色纸片被风吹开,下面几乎铺满桌子黄纸上,血红色的笔迹飞舞,勾画出一幅难以理解的图案,看久了令人眩晕。
符纸?我愣了一下,但脑袋眩晕无比,立刻闭上眼睛把头转向一边。这诡异的符文在我心里扎根,让气氛更加奇怪。
我睁开眼打量着黑色盒子,迟疑的伸过手,微微抚摸着盒子表面。很滑,触久了很温润,像玉一样和人的肌肤贴合。
“这难道是黑玉?市场上一小块就值几万元华夏币啊....”我看着面前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盒子,不禁愣了神,若真是黑玉,什么东西会用这么贵重的东西装?那价值.......
没有再犹豫,我慢慢推开黑盒子的盒盖,瞬时一股淡淡的幽香从盒内飘出,令我不禁深吸了一下气。
“真香啊,这市场上的什么链子牌香水跟这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啊!”我边完全小心翼翼推开有些分量的盒盖,边把目光向盒内送去。
一瞬间,我愣了神.......
盒内的我看着盒外的我,我从盒内的我的眼瞳中又看到自己那普通的脸.......
盒子内,骤然放着的,是一枚六边形,通体青色,边缘盘着几条恶龙形状的浮雕,身上流转着诡异宛转纹路的铜镜,那嵌在中心的黄色圆形铜镜中,仿佛因为我的目光而被激起了一片涟漪......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瞪大眼睛的我在屋内不知所措,还在思考着这一东西的来历和作用...
而此时的律师事务所旁的巷子里,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用手把脑后的帽子掀上额头,盖住自己大半张隐隐透出蓝色铭文的脸,唯独露出嘴角一抹苦笑。
“怎么就被卷入了这场局里呢?.....唉”一个充满磁性轻柔的男音仿佛在空气中凝固,经久不散,而声音的主人,却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一道窄窄的空巷子。
天色慢慢暗下来,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就要落下......
我将手放在铜镜的纹理上抚摸,嘴中啧啧称奇,“看起来是个老物件了,居然保存还这么完好,这至少是明代的东西了吧.....”
“是谁给我悄无声息的送来的呢?奇怪了......”我皱眉沉思,嘴里嘀咕道:“听说过寄刀片,寄炸药的,没听说过寄古董送人的啊.....”
我的手又不禁抚摸了一下那黑色的玉盒,就在刚才,我肯定了这是一块玉的事实,手机的手电光打过去,黑中泛绿,这怕不是一块墨玉!
这墨玉自古以来就有辟邪镇宅的功效,这黄符纸虽然根据图文不同,功效也很多,但大多都是辟邪之用。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愣了一下,手还没等在镜面上停下来,我就突然:“嘶....”的一声,当左手食指划过龙纹的利爪时,竟然生生被划破了,一滴晶莹的血珠不合常理的划出,正落入了那铜镜中心的镜面上。
滋.......液体沸腾的声音传了出来,铜镜的金色镜面翻开涟漪,血珠竟然像滴进了液体里,慢慢渗透进入镜面消失,待到平静之后,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这才猛地喘一口气,把刚才被紧紧吸引的目光移开,心跳声振着自己的耳膜。
头晕目眩,一阵阵的心跳声仿佛是耳边唯一的声音,眯着睁开眼睛,视野也在一颤一颤,越来越黑.......
砰....一头撞在墨玉盒子边,我失去了意识。
...........
...........
丁零零......
丁零零.......
微微的铃响声在耳边响起,仿佛沉睡许久的身体突然被惊醒,力量慢慢流转恢复到全身,我缓慢睁开眼睛,把脸从冰冷的水里抬起,手掌撑在水面上,缓慢地站了起来。
眼前,白色的灯光昏暗,无数的书架一层一层,玲琅满目,脚下是踩着一层冰凉的水幕。
我把双手伸到眼前,刚才和水幕接触却没有沾出一滴水珠,能感觉到水的冰凉,但触摸不到水的湿润感。
头脑清晰起来,我看向眼前的书架,一层接着一层,每一层都摆满了书。透过书架的缝隙,那一头还是书架,仿佛无穷无尽。昏暗的白炽灯灯光下,我伸手触摸着真实的书架和上面的一本本书籍,可是,目光可及的几十本书中,没有一本有名字,我用力去抽动书籍,想把几本书抽出来,但它们好像被定在书架上,摸得着棱角,但仿佛被紧紧嵌在一起,在我的大力下纹丝不动....
没有......没有.......抽不动.......
我跑的越来越快,这一片仿佛无穷无尽的空间中,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眼睛突然扫到了书架上一个细节。
每一个书架上,都有一串数字。
2004......
2000.....
我放缓慌乱的脚步,不停的思考自己到底在哪里,绑架?不对,这诡异的环境甚至不像是在现实....
1997......
1994!
砰...我的头撞在了一层透明的屏障上,再往屏障的那头,被水纹荡漾模糊了轮廓的数字1993浮现在仿佛在世界那头的书架上,我捂着被震麻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我的出生的那年吗,1994.......”
又回头,跑向走廊的另一个尽头,没错.....
不出意料,一个红色的2019出现在一个木制书架的侧面,再过去,就是一层透明的水幕,平静而冰凉。
我吐了一口气,大喊一句:“有人吗?”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有人回答我,但还是苦笑一声,坐到地上,愣愣的撑着脑袋,突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审判律典》
我走向那本唯一有名字的书,轻轻一抽,它稳稳的从书架中滑出,落在我的手上。
本该是作者名字的地方,画着一只古怪的眼睛。我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上写着伸冤者:高淑荣。......这是谁?伸冤者?
我犹豫着翻开第二页,突然,一阵眩晕感从书中奇怪密密麻麻的字中直击我的大脑,眉心一热,一种诡异的感觉让我仿佛穿越了时空,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操控,旋转,拉入了另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