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姐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王青和善的笑着合上手中的资料，“您先请回，有消息的话我们会马上通知的您。”
“好的，谢谢你。”沐瑜微笑着点点头，离开了王青的办公室。
转身的一刹那，她的笑容止不住全部垮了下来，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失落和沮丧。
她慢慢的踱着步离开气势雄伟的天盛大厦，站在路边下意识想要截一辆的士，又忽然想起自己的钱包空空如也，只好苦涩的踩着高跟鞋往几百米开外的公交站走过去。
走了几步，又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内心叹了口气，回想着自己刚才面试的表现，满心都是懊恼。
昨天接到面试通知的时候太兴奋，居然忘记问对方，今天自己到底要面试的是什么职位。
沐瑜大学专业是行政管理，在上一家公司也是做行政，投简历时选择的也是这一类岗位，便理所当然的认为今天要面试的是行政助理之类的，谁知道人力专员和她聊了几句，便把她带到了秘书处。
方才面试她的王青，正是秘书长。聊到一半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在面试的居然是秘书职位。
而且是……总裁秘书。
王青是个四十多岁成熟精致的女人，虽然笑容非常和善，但是却隐约透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女强人气场。
“请问沐小姐对总裁秘书的工作了解吗？”王青问。
“呃……”那一刻，沐瑜抿了抿唇，很想直接问对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所以毫无悬念，整场面试，沐瑜都不在状态上。
唉，这么难得的天盛集团面试机会，就被她这样浪费了，她越想越惋惜。
沐瑜专注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发现，身后天盛大厦的某一层楼的落地玻璃后，有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总裁办公室内。
王青双手捧着面试者的资料站着，目光落在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的男人身上。对方似乎专注的看着什么，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却见他突然拉下了窗帘。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面试完了？”男人一边问，一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绅士的说，“坐下来说吧。”
王青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下，将手中的资料放到他面前，“这是今天几位候选人的资料以及面试记录，宋总请翻阅。”
宋清阳修长的手指翻动着资料，像是专注又像是漫不经心。
他目光移动得非常快，不多时就将所有人的资料都浏览了一遍，从头到尾都是淡然的神情，没说一句话。
王青在旁边观颜察色，虽然宋清阳没有提出意见，但是在他手下做了这么些年，她清楚的知道，通常他不说话的时候，出现疑惑或不满的可能性会比较高。
她斟酌了一下，试探着问，“这里面如果没有合您心意的人选的话，我就让人力资源部继续物色一下。”
宋清阳抬眼，“所有候选人的档案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王青点头，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有几位您没亲自面试的，我就没放在里面。”
宋清阳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为什么不呈上来？”
王青的笑容瞬间出现裂痕。
根据以往的经验，秘书处几乎每个人都要经过宋清阳的亲自面试。这位宋总虽然年青俊朗，看上去儒雅内敛，风度翩翩，但是面试过程中，却每句话都一针见血，让人无法糊弄和敷衍。
所以秘书处的每一个人都是过五关斩六将，经得起洗礼的精英。
而宋清阳已经是她伺候的第二任总裁了，像她这样的老臣子，宋清阳一向都放心把第一道把关的任务交给她，只有让她满意，得到她点头允许的人，才有机会见到宋清阳。
这也是宋清阳赋予她作为秘书长的特殊权威。
可为何今天的他突然纠结起了这件事？
几秒钟内王青的大脑已经转了好几圈，可是依然搞不懂宋清阳的意思。
她自问最近所有经她手的事情都妥妥帖帖的，应该没有让上司抓到把柄的机会啊？
她想了想，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我马上出去整理下，呈上来给宋总您过目。”
宋清阳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不必了，整理也需要时间，我5分钟之后有个视频会议。”宋清阳顿了一下，眼底有几分不明的神色。
“今天面试的人选里，是不是有一位沐瑜小姐？”
王青愣了一下，点头道，“是的。”
“把她的简历拿给我看看。”
“好，好的。”王青实在是拿不准宋清阳的想法，只好老老实实的把沐瑜的简历和记录递上来，解释道，“这位沐小姐个人素质很是不错，不过工作经历不太符合要求，所以我就没让她进到二面。”
宋清阳没回答，认真的研究着那份简历，像是要把那两张薄薄的纸看出花来一样。
良久，王青才听到他说，“我倒是觉得，这位沐小姐还不错。”
王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看到这份简历的时候，心里已经大概有个预判。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位沐小姐虽然总体素质不错，但是候选人里比较优秀的人，一抓一大把，根本不值得宋清阳浪费时间亲自面试她。
工作这么些年，她自认为看人的目光也算毒辣，却没想到在这么个小姑娘身上翻车了。
她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又问，“宋总您，认识这位沐小姐吗？”
宋清阳握着简历的手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面色如常地答道，“嗯，算是吧。”
王青一听，心里大概有个谱了，不禁笑道，“那这件事确实是我疏忽了，应该提早些跟宋总了解一下情况才对。”
“既然这样，我马上通知沐小姐，重新安排她的下一轮面试，不知道宋总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她说着，看到宋清阳微微出神的样子，又改口，“或许……让这位沐小姐直接入职？您的意思是？”
宋清阳却沉默了。
王青满心疑惑，却又不好问出口，觉得今天的宋总好像跟平时不大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