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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温情

腊月到来,年关将近。

王远坐在屋前的木桩子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村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原本系在上面的三头大黑头,早被王云武拉进靠边的一间堆放茅草的土房里面去了。

在冬天中是不用放牛的,只要准备好足够的干草,牛就可以在土房里熬过漫漫长冬,当然瘦个几斤是难免的,这一段时间可以算的上王远这个放牛娃难得的清闲时刻了。

距离那天王远被送到李财主的老药师那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尽管当时老药师对柳玉屏一再保证孩子什么事都没有,但忧儿心切的柳玉屏还是缠着老药师非要让他开几味药,无奈之下,推脱不过的老药师只好答应。

回到家,王远在听见母亲说自己睡着睡着就笑的事情后,少年沉默了大半天.......

至于那天晚上王偷溜去老瞎子那里听故事,却不小心醉在老瞎子屋里的事情,王远本以为王云武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但罕见的,王云武对此事却什么都没有说,仿佛不记得般,这让他内心有些嘀咕不已。

王远也试过找瞎子爷爷,想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但忙着修木门的老瞎子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不时挥动拐杖,示意让他离开。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爹肯定和瞎子爷爷见过面,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呀?”

这个疑问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王远的脑海了,这些天每当他望着村尾时,都会不自觉想这个问题。

其实当听到父亲关于仙人是否存在的否定回答后,王远心中就对老瞎子的故事产生了怀疑,毕竟一边是自己亲生父亲,虽然自己十岁时才第一次见到他,而一边只是一个聊得来的老人,尽管这个老人经常帮助他。

但瞎子爷爷终究是陪着他长大的,从自己只是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到现在将近十三岁的少年,听着瞎子讲故事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他的一个习惯了,对于故事中各种奇幻的法宝和修仙趣事,也慢慢的从怀疑到深信不疑。

所以哪怕怀疑老瞎子是在骗他,王远也想自己去找出破绽。

那场晚饭过后,王远跑去瞎子爷爷的茅草屋,就是试图找到他故事的破绽,因此才会有不小心喝醉在瞎子爷爷家里的情况出现。

“啪!”

一个雪球正正砸在了王云的脑门上,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残雪,王远目光疑惑地望着面前的七个少年少女。

此时他们都在哈哈大笑,其中的柱子笑的尤其大声,还朝王远得意地抬了抬手,他那标志性的冲天辫已经被一顶厚厚的皮草帽盖了下来。

“二蛋子,你在干什么?像个木头坐着,是让我们把你当靶子吗?”柱子的嗓音充分挑衅。

王远闻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加入这场雪仗游戏。

……

新年的钟声在漫天的爆竹声陪衬下缓缓响起,尽管大地早已经裹上了银装,但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换起了红衣裳,在村民的热情下低头。

除夕夜里,和家人吃完团圆饭的王远,目光流转间,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跑到厨房,将一只团圆饭上他故意留下来的鸡腿用油纸抱起,藏在怀里。

然后瞒着父母,悄悄地跑到村尾老瞎子的家中敲起了门。

屋内已换上红衣的老瞎子自然早就察觉到了少年来的目的,苦笑几声后,只能装作惊讶地给少年开了门。

“瞎子爷爷,新年快乐!”看见瞎子爷爷终于肯理睬自己的王远,高兴地拿出怀里的鸡腿递到老人胸前。

老瞎子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满是皱纹的手接了过去,笑道:“现在可不是正月初一,你说的再好听,我也不能给你红包欧!不过这是什么东西呀,老瞎子我可看不见呀”

“哈哈!瞎子爷爷你等一下自己打开摸摸就知道,对了,记得打开之前要洗手呀!至于红包,明天我会记得再来问你要的。”少年笑着说完,便上前轻抱了一下老人。

“你这孩子呀!”被抱着的老瞎子,这一刻内心仿佛有一种莫名的东西被触动了。

“好了,瞎子爷爷,我要回去,我不能离开家太久的。”王远向老人告别,临走前摸了摸他的手,然后消失在了村道上。

“也许我真的做错了,哎!他只是个孩子,是我自己太自私了。”老瞎子站在门口,抬着头望向天际,那一刻,他那双漆黑黑眼洞流露一种莫名的东西,一种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拥有的东西。

被春节喜庆气氛包围的地方当然不只有这个小山村,此刻整个青阳帝国大部分地方都充满了节日的喜庆。然而在这个上至青阳国国君,下至平民百姓都沉溺在爆竹声中的时段,一场大变却悄然发生在了帝国南端的御波关上。

“踢踏!踢踏!”

帝国南部的一片大雪原上,八匹棕色军马被八个身着红甲骑兵驾着。呈圆形围在一匹上面骑着一位身着白色棉袄的娇美少女的白色俊马旁一同疾驰。

“郡主,雪停了,我们的逃跑路线太明显了,我们还是分开逃比较好,而且追击人实在太多了。”前方带队的一位红甲骑兵望了望背后清晰的马蹄足迹皱了皱眉犹豫说道。

“我知道了,林叔,谢谢你护送我到这里。你们好好保重吧,接下来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少女眼神带着浓浓的悲伤与仇恨,望着前方决然地说道。

“属下祝福郡主吉人天相!”这位林叔显然不是婆妈之人,说着便选了一个方向脱离队伍而去。

这只队伍开始在大雪原上左兜右转,每过一段时间都有一名骑兵离开,少女是第七位离开队伍。当其他两位骑兵渐渐在其视线之内消失时,他女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愧疚。

“对不起各位,但我必须要活下去,哪怕一丝的意外我都不允许出现。我爹娘的仇我一定要亲手去报!”

少女似借此话语斩断了内心最后一丝不忍,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半寸长的细长木筒,另一只手用力把筒塞一把打开。

“嗡嗡!”

一只只白色的蜜蜂状怪虫瞬间飞出,在半空中盘旋一阵后便飞向了四周,白白的身子在雪原的掩护下,犹如飘雪,难以察觉!

少女微抬颔首,见到怪虫远去,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再次变换一次方向驾着白马疾驰而去。

.......

“原来我们所在的国家叫青阳国呀!”

“那老夫子,青阳国有多大呢?”

“夫子,你在板上写的漠北,伏龙山脉和千沙千岛又是指什么呀!”

这是一个墙壁有些破烂的大院子,院子里向南的一边摆放着一个白色板子,一个五六十岁的白须老者此刻正站在板子前,一手拿着一块灰石,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细棍子,嘴角带笑地看着面前十几个坐在小凳子上的少年少女热烈讨论。

王远百无聊赖坐在其中,不时打着哈欠,实在是老夫子讲的很多东西他都已经在瞎子爷爷的故事中听过了。

……

“好了好了,你们想知道的话,就要老老实实地安静下哦。”白须老者见讨论声开始消退,便压了压手中的细木根,示意少年少女们安静下来。

院子里的声音渐渐消失,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将细木棍抬起指向了另一个词“伏龙山脉”,说道:“在我们青阳国,伏龙山脉是最大的山脉了。它占据了整个青阳帝国三分之一的土地,我们国家西北端都是它的范围!”

随即老夫子又指向另一个词,接着道:“漠北,是我们青阳帝国所在地区的名字,漠北非常大,总共由十三个帝国和无数小国组成,其中那十三个帝国被称为漠北十三国,而我们青阳帝国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千沙千岛。”老夫子望了望还未从刚才的话语中反应过来的少年少女,声音凝重地道:“是我们青阳帝国,乃至整个漠北最大的敌人!”

院子里坐着的十多个学生猛地打了个机灵,原本有些发散的目光重新汇聚在白须老者身上。

“没有人知道我们漠北人和千沙人的厮杀开始于何时,但有一点是无可否认,就是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互相都是抱着彻底灭绝掉对方的决心在战斗的。我们青阳帝国作为漠北十三国中少数几个拥有海岸线的国家,可以说是双方厮杀的主战场之一了!”

“哇,真是好震撼呀。”

王远双眼微微一斜,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兴奋”地附和着旁边伙伴的喊声。

“有这空闲时间,还不如教我们多认识几个字呢。”喊声中,王远越想就越觉得还是睡觉舒服。

半睡半醒着的少年,这一刻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场恐怖的碰撞正在帝国南端,一座为抵御千沙千岛而倾尽全国之力所建的超级要塞“御波关”上空上演。

而碰撞的主角就是青阳帝国和千沙千岛这两个他“刚刚”得知的庞然大物!无数王远朝思暮想的修仙者为争夺这座雄关的控制权如草芥般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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