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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凛冽的寒风在紫庞山上呼啸,这是接近生命禁地的寒冷极点,普通人只要踏入一步就会心脉冻结而死。

紫色的群山中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宫殿,紫色宫殿外侧凝结着一层透明晶莹的紫水晶,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明亮的光辉。

一个曼妙的倩影踩着进行曲般的脚步声走上紫庞山的台阶,她的脚步落下台阶上台阶就会闪烁一下光辉。似乎这台阶认识她,在欢呼她的到来。

凄凉悲伤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这是一场肃穆仪式的开幕典礼。

女子紧了紧自己精致的鼻子,突然酸意涌了上来。

“这条路终于还是走完了啊。这样又离他进了一步。“女子不禁内心感叹道。女子站在紫天宫外,抬起头看着那宫殿外紫水晶中流转的光晕正在往这里聚集,不由得低下头,那及腰及臀的瀑布秀发在寒风中静止下来,此时的她就像一个被长辈斥责的小女孩,那双纯净无暇的眼眸掺杂着委屈。

片刻过后···

“哎,你终究还是来了!我···我···算了吧!”一个无可奈何的声音从宫殿深处传来。

紫天宫的大门沉重的打开,在女子身前那分辨不出门缝的大门缓缓裂开。

一个君王般低沉的男声响起:“你到底是谁!”一阵强横的威压碾过去。

那个站在阳光下的女子傲然抬起头直视王座上那个孤傲的身影:“龙尊,我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很悠远。

女子没有反抗,没有做出任何防御,那霸道的气息冲击过来却从她两侧滑了过去,连她黑茶色的头发都没吹起来。

宫殿中的灯盏打开,两侧壁灯点起幽蓝色的烈焰,照亮了这沉寂在黑暗中的宫殿。

女子的身影变得清晰,似乎是这幽蓝光芒的原因,妖异与神圣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这两种相反的感觉在她完美的身躯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那是旷世的绝色,倾国倾城之貌。

一双黑瞳在黑暗深处亮起。王座上是一个年轻人,眉清目秀,猿臂蜂腰,只是他的气质太冷。没有任何气息气势的扩散,他已经恢复到他该有的状态了。那平静的水面下是口深不可测的井,他的眼睛就是那层平静的水面。

年轻人却没有居高临下的傲气与霸气,感觉更像是一个体虚多病的女子,疲惫之色难以遮掩。她该回来了,但她却不该回来。所谓该回来是因为约定的时间到了,不该回来则是他实在判断不了这是对还是错,更何况他是不愿意她这样做的吧!

年轻人道:”你不应该回来。“他的声音钢铁般强硬玄冰般寒冷,如果换一个人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只怕早已惶恐的跪倒在地,请求宽恕。

但她不会。

下一刻他的声音就如他厌倦凡尘的神情那样疲惫:“他会怪我的吧!”既像某种解释,又像是对她的劝慰告诉她他不愿意那么做。

女子的态度很坚决:“我一定会回来做这件事情,如果你不做,我会怪你也会怪我自己的。”

年轻人苦笑着回答:“我不该答应你。”

女子笑了,很开心,就像小狐狸诡计得逞一样,很美:“你还是会答应我的,因为你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女子能清晰的感到紫天宫地下有股力量与自己体内的力量隐隐呼应,那就是他们约定中他要准备的东西。

年轻人神情变得严肃,郑重的道:“我想阻止你,这件事发生过后我会后悔的。”

女子依旧在笑,但是笑变成了嘲讽,赤裸裸对男子的嘲讽,大概是对对方那种不自量力的嘲讽:“你会帮我的,如果说对我最好的人也许会是他,但我对我最溺爱的人却绝对是你啊!二哥。”她的神情在最好两个字那里转为真切,一滴泪水划过她的脸颊。

年轻人叹了口气,这声叹息中蕴含着浓郁的悲伤和留恋,他确实不舍得。他确实相信以自己对她无条件的宠溺实在太作孽了。他的手在王座右扶手上按了一下,宫殿的地面缓缓裂开,两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巨型水晶从地下逐渐升起。一颗是妖异的紫色,另外一颗是神圣的蓝色。

女子面庞上的泪水在空气中挥发消失:“就算我做的是错的,你也会支持我的,真没有原则。”

年轻人举起右手,在空气中虚抚,女子脸上的泪痕就这样消失了。他笑笑,说道:“既然决定了要去见他,就要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啊,怎么能哭鼻子呢?我可是最怕你哭了。“他的话语中充满宠溺。

女子点点头,年轻人举起右手,女子就感到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但她不生气,反而享受起这难得的“调戏”,女子很顺从,没有挣扎。

年轻人哭笑着道:“一个卑微的贱人居然长得这么好看。”这话听上去像是骂人的粗话,但女子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是啊”女子同样哭了,“你不也是吗?你等他回来炫耀自己的成果吗?”

“嗯,当小弟的就是喜欢用一下微不足道的小成就获得大哥的认可。”

女子看着两颗巨型水晶的光辉越来越明亮,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水晶的内部还有一个水晶雕像,那正是绝美女子的模样。

“你一个人呆在这荒无人烟的北方极地应该很寂寞吧。你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你不经意间泄露出的气息都足以杀死普通人。这就是十三阶的威能吗?“

不知为什么谈到这里,两人反而收起了泪水与感情。

龙尊的目光向上,似乎是在透过宫殿仰望上苍:”十三阶,不能完全掌控的强大力量算什么强大。说道这里我也很困惑,根据石碑上所说,要想迈过十三阶与十四阶的门槛需要某种特殊的钥匙,可这钥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隐隐感知天意,总感觉有种未知的存在在压制着向上突破的可能。“

“也就是说只有突破这个未知存在的阻碍才能冲上十四阶?”

“我不知道,十四阶毕竟是虚无缥缈的一个层次,我们的历史中从未有过关于十四阶的记载。最高的巅峰就是十三阶,也就是顶天境,我只是感觉那虚无缥缈的上方还有东西。”

“也就是说,二哥你还不确定有没有十四阶的存在,也许那根本就是个概念。”

“也许那根本就是设想,可惜他英年早逝太过分了,否则应该能为我们解惑。”

龙尊顿了一顿,接着道:“我觉得那份阻碍并不是能够强行冲破的,我总感觉这个世界少了点什么?至于答案,我苦思冥想几百年,那道阻隔指引着我的意志思考另一个问题。”

女子也产生了兴趣:“什么问题?”

“南方与北方的差异。我也是最近才注意到这个问题,我们北方已经出现了七位十二阶的强者,可南方却只有一位。而且南方那位通玄境的也止步于十二阶初级。论天赋,南北两方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差距,论修炼资源也没有见我们比南方多了什么修炼物资。那么是什么东西造成这个结果,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女子沐浴在蓝色与紫色的光辉中,她张开双臂,尽情接受这来自灵魂本源力量的洗礼。

“我要走了,时间差不多了。”

以女子站的地方为分界线,宫殿被分割成一左一右两块区域,一边被神圣的蓝色充斥,另一边则洋溢着妖异的邪紫。两个水晶各自引出一道光束照射到女子身上,水晶的气息与女子的气息完美融合到一起,并且这份气息正在不断攀升。

能量的层级在不断上涨,女子那光滑修长的美腿已经开始变成类似水晶一样的物质,物质中同时散发着象征神圣的蓝光与象征妖异的紫光,相辅相成美轮美奂。

时间在缓慢流逝,这里发生的一切那么庄严肃穆。这场仪式意味着什么,举行仪式的人也不敢确定。

当晶化延伸到女子上半身时,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喷薄而出,就像火山无法阻止自己的喷发了。她背后黑茶色的长发被吹起,同时被渲染成紫色与蓝色两种发色。她仿佛是在空中起舞,她的神情很放松,双眼安详的轻闭着,仿佛安稳的睡着了。

龙尊看着在光辉中摇摆的曼妙秀美高挑身姿的女性,他很清楚她看似享受的背后忍受着怎样的痛苦煎熬,但他也知道此时的她才是真实的开心。

当晶化到达胸口时,她的白皙粉嫩的双臂也开始晶化。长发飘飘,蓝发与紫发不约而同的飘向身体两侧。此时的女子如同张开翅膀的鸟一样。她的下半身已经变得虚幻,就像一个投射光影。女子努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留恋:“哥,其实我也舍不得你。”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时光悠悠,仿佛两人已经从上古凝视到现在。深情流入,两人的眼底同样水波流转。

年轻人身体猛地一震,他伸出右手虚抓,一只密布着黑色鳞片光泽的巨型龙爪从虚空中探了出来,只要他的两根手指移动柜,光束就会被这龙尊的强技撕成碎片,龙尊也有自信让这场仪式就此中断。

“但我爱他,谢谢你,哥。真的谢谢你,希望我们还有相见的日子。”女子最后的神情是解脱,然后她的神情就被晶化凝固了。可那只龙爪依旧没有落下来,最后随着年轻人放下右手而化为光点消失了。

女子的身体紧接着继续虚幻,然后分开成两道光影。长发飘扬,就像是被她的长发拉开了一样。

女子的光影融入两个巨大的水晶,与两座面目庄重的水晶雕像融为一体。两个水晶雕像顿时有了自己的神韵。

这个时候天花板裂开,一个充满惊人能量的光球落了下来悬浮在上空。白色的光晕在球内缓慢流动。

水晶雕塑的额头射出两道光束,在白色光球中交织,形成一个人形模样,正是那个女子的样子。她毅然矗立在光球中,那个被蓝紫色光辉勾勒出的身影傲然顶天立地,如同一位出征的女将军。

年轻人在王座上看着天空的一幕,自言自语道:“天元之心果然是完成这个仪式最好的地方。”不过那口气就像在评价午饭好不好吃。

蓝色与紫色在白色中交织碰撞,渐渐变为黑色,然后再化为黑紫色。黑色中带上一抹紫意,那份紫意是最纯粹的毁灭意念。那黑紫色的人影逐渐模糊缩成一个黑紫色球体,黑紫色向下分离出一个纯粹是黑色的女子虚影。

黑色光影张开双臂,她缓缓向上,她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对她伸手温柔的对她笑着。看着他从容的脸庞,女子的脸上也多了一缕微笑:“我来了,你在等我啊。我来找你聊。”黑色与黑紫色的光影再次融为一体,白色爆发了。

一道冲天的白色光柱穿过紫天宫将紫色送入天际。

天元之心绚烂的光芒暗淡下来,宫殿中两颗巨型水晶也因为被抽光了能量而破碎。

一抹苦笑出现在年轻人身上,王座上的身影那么孤傲与萎靡。突然,他脸色大变,一口紫色的鲜血喷出,然后整个人软倒在他高高在上的王座上,两眼无光,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已然死去。

这时古老的颂言在殿内想起:“以神圣与异邪为引,以天地之源为媒,以异端之魂为祭,毁灭的尽头是新生,以无尽的毁灭迎来禁忌的新生。然而······”那洪钟般的声音在殿内回响,经久不散。而证言的最后一段似乎被某种力量切断了。

紫庞山整个陷了下去,紫河的水却暴涨起来,无尽的杀机在这片天地汇聚——紫魔山河大阵启动了。所有妄图进入这片领域的生命都会被这大阵无情的绞杀,天空依旧是这片天空,山依旧是这座紫庞山,河流依旧紫意滚滚,只是这平常万物中潜藏了一份无形的杀意。

一个身影出现在宫殿中,那是一名黑衣女子,她缓缓走到王陛之上,伸出纤纤玉手让年轻人双眼闭拢,就像让死人瞑目。黑发女子单膝跪倒在地,轻声道:“主人,这值得吗?”

“我从来不会为我做过的事情而后悔。”年轻人的声音在女子背后响起。黑衣女子顿时大惊,双膝跪倒,头卑微地低下去,就像一位婢女等候主人的责罚。许久过后,那令女子感到耳鸣的声音才逐渐平息下来,女子心有余悸地回过头,发现没有人。只是自己的幻觉,但是也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紫山巍巍,紫河滔滔,卷起无尽忧伤。山不见,人难回,天意将何往?

浩天苍苍,寒风飒飒,刮尽人间离愁。云无妨,人难避,忧情无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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